或许超市里的事情太多了,张雨寒的车子有一段时间都没有在传媒大楼下了。这让苏姗很失望,总是向李婷询问张雨寒的近况,自从那件事以后,李婷不知道张雨寒是故意躲着她还是真有事,也很少见到他。李婷走进了播音室,柔和的音乐响起,李婷说:“亲爱的听,我是李婷,欢迎收听今晚的夜话节目。我们生活在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有追求,在这个追去过程中,你会把什么看得很重要?我这里有5个选项,生命、爱情、健康、事业、金钱,你认为该怎样排序或者你是怎么排序的?不妨告诉我。”李婷播放了一首《小夜曲》,等待着听众的来电和短信。
“喂,是李婷吗?”一个女孩纯真的声音。
“是,你好,知道我们的互动话题吗?”
“是排序吗?”
“嗯,生命、爱情、金钱、健康、事业,你认为哪个重要?哪个次要?”
“我想应该是爱情、生命、健康、金钱、事业吧。”
“为什么你要把爱情放在首位,而不是生命,难道你觉得生命比爱情更轻吗?”李婷问。
“我是一个罗曼蒂克的人,我想这个世界如果没有爱情,那么世界将会很乏味。”女孩纯真的说。
“难道你觉得生命不可贵吗?”
“可贵,但比爱情逊色的多,没有爱情,人只是一具会说话的躯壳,他不懂得欣赏爱情的美,就算他能苟全到百岁,也算白活。”女孩说。
“难道事业不重要吗?”
“我是一个平凡的女孩,不可能干出什么大事业,我只期望找一个心爱的人,同他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哪怕颠沛流离,浪迹天涯。”
“那你有男朋友吗?”
“我也不知道,一个害羞的男孩喜欢我,我也很喜欢他,但他迟迟不敢向我表白,我暗示了很多次,但他仍不知,我期待他能向我表白。”女孩笑着说。
“我总算明白了,你为什么要把爱情放在首位,谢谢你的参与,祝那个男孩能早日向你表白。”
“也谢谢你的祝福。”
李婷放了一首爱情的歌曲,似在表达都市人渴望纯真爱情的愿望。“喂,是我吗?”
“是你,你是谁?”李婷问。
“你叫我渴望成功吧。”
“噢,你很渴望成功吗?”
“嗯,对成功充满了强烈的渴望。”渴望成功说。
“那说说你的排序吧?”
“事业、金钱、生命、健康、爱情。”
“我猜到你把事业放在首位,但不想你把爱情放在末尾。”
“我感觉爱情是一种负担,拖累我干事业,所以我与一女子没有经过恋爱就结婚了,我断绝了感情的纠葛,全身心的投入事业。”
“难道金钱对你的生命还重要?”李婷不满的问。
“我并不需要太多的金钱,但有钱能帮助我成功。雁过留声,人过留名,如果我能成功,就算少活几十年也未尝不可。”渴望成功说。
“我想知道你是从事什么工作?”
“我是一个程序员,如果我能在IT领域干出像杨致远和马化腾那样的成就,那我就是一个成功者。”
“你能告诉我你的年龄吗?”
“30出头了。”
“我记得杨致远和马化腾他们很早就创立了事业,你显然落后了。”
“我也知道,他们似一座高山,我只能仰望,而我无论怎样努力都像在原地踏步,这也是我烦恼的原因。”渴望成功叹了一口气说。
“那你为何不多花点时间用在家庭上,成功不要去过分的强求。”李婷劝告的说。
“不行,我害怕我会平庸,我还有几个程序要做,必须得工作了,说到这里了。”渴望成功挂了电话。李婷很无奈,现在的新型人类都是不计较得失的争取成功,这能怪他吗?这是一个浮躁的社会。
“是李婷吗?”又一位听众打来了电话。
“是,你怎么称呼?”
“就叫我风过无痕吧,因为我说的话最后都会像一阵风一样飘远。”一个深沉的声音。
“好,你说怎么排序的?”
“健康、生命、事业、爱情、金钱。”风过无痕说。
“说说你的原因。”
“像我这种历经坎坷的人,对于许多事情都看淡了,只希望全家人能健健康康的生活。”
“哦,原来如此。”
“可是现代社会许多人都处于亚健康状况,他们时常忧虑自己的未来,抱怨社会的不公,不脚踏实地的好高骛远,为了名利,不顾一切追逐,哪怕付出自己的全部青春与精力,当他们疲惫的得到了想要得到东西时,才发现身体已经残缺,思想已经畸形。”风过无痕说。
“您说的健康是指身体和思想都要健康。”
“是的,所以我把它放在首位。”
“谢谢您的参与。”李婷挂断了风过无痕的电话,说:“下面我们来看短信平台,一位听众说,应该把知识加进去,并且把它放在首位。他说如果上帝要拿走他的一切,他会恳切上帝,别拿走我的知识,因为这是他曾来过这个世界唯一的见证。”
“还有一位听众说,为什么不把道德加上去,现在这个社会道德缺失很严重。”伴随李婷的声音,城市的人们进入了梦乡,李婷也走出了播音室。
69書吧
李婷走在安静的街道上,是一个凉爽的夏夜,星星铺满了天空,它们簇拥在一起组成了美丽的图案,像人头、像勺子、像宠物。忽然后面出现了两个人,李婷一惊,加紧了步伐,但两个陌生人紧随着她,李婷恐惧的走着,一个肥胖的男人站在她前面,他膀大腰圆,很是粗壮,李婷想后退,但后面两个人挡住了。李婷说:“你们想干什么?”
“一看就知道,我们不是劫色就是劫财,看你这么漂亮,今天可能两样都样了。”肥胖男人说完,后面两个地痞拽住李婷的胳膊。“把她带回去。”两个地痞要把李婷带入附近的楼里,李婷呼喊着救命,但却显得如此苍白无力。忽然一辆汽车冲了过来,两束刺眼的灯光,直射地痞,张雨寒从车上下来。他走到地痞面前说:“把她放开。”地痞说:“嘿,小子,关你什么事,你想英雄救美啊,我们可是三个人,你敢上吗?”李婷用期待的眼睛看着他,张雨寒转身要走,地痞露出得意的笑容,哪知张雨寒身子一转,对着一个地痞挥了一拳。三个地痞围住了张雨寒,张雨寒握住了拳头,一场恶战开始。地痞的拳头砸了过来,张雨寒用手臂挡住,随即用左手击中地痞的脸部。另一个地痞从他的后面攻击,张雨寒灵巧的转身,往地痞的腹部踢去。他牵着李婷的手,想往车内钻,但肥胖男人挡住了他的去路。张雨寒松开李婷的说:“婷,你离远点。”
地痞拳头打来,张雨寒晃过了两只拳头,但未躲过肥胖男人击打。张雨寒的嘴角被打出了血,李婷啊了一声,捏紧了拳头,心里很为他担心。张雨寒叫了一声,抱住肥胖男人,两人黏在了一起。两个地痞对着张雨寒的后背进行厮打,但未击中张雨寒的要害,拳头只碰到了张雨寒的背就缩了回去。张雨寒最终还是寡不敌众,被地痞掀翻在草地上,李婷跑过来护住张雨寒喊着:“求你们别伤害他,你们有什么要求,我都答应。”两个地痞要上前,但被肥胖男人拦住,对着张雨寒和李婷说:“靓妹,你有这么好的男朋友,要好好珍惜,我们不会伤害你们的。”说完,他挥挥手说,让两个地痞走,他们很快就在巷道消失。
李婷和张雨寒半膝跪坐在地上,李婷怜惜的看着受伤的张雨寒,抚摸着他的伤口。张雨寒把李婷紧紧拥在怀里,像是拥着一个受惊吓的孩子,两人很长一段时间才分开。他俩回到汽车内,张雨寒把汽车开出巷道,他对李婷说:“婷,我的手机掉在草地上了,我回去拿一下。”李婷点点头,张雨寒离开了车内,再次来到巷道。
张雨寒走到巷道,地痞还在那里,张雨寒与肥胖男人握了手说:“谢谢了。”肥胖男人说:“没打痛你吧。”张雨寒摸摸嘴角说:“刚刚好。”地痞说:“张经理,你马子可真正点……”话还没说完,肥胖男人瞪了他一眼,笑着对张雨寒说:“以后还有什么地方,要我们兄弟帮忙你就说。”张雨寒递给他一叠钱,离开了巷道。
星星已经全部退去,天空只剩一块黑色的银幕,张雨寒钻入车内,驾驶着汽车,李婷从惊吓中平静下来。张雨寒说:“婷,以后你主持夜话节目,下班后,我来接你吧,你一个女孩子走在街上很危险。”李婷沉默了一会,点点头答应了。张雨寒把李婷送到了家,他为李婷打开车门,李婷钻出汽车,张雨寒深情的看着李婷,让李婷不知所措。她低下了头说:“我进去了。”说完,她转过身,要走进别墅,但被张雨寒拉住了手,李婷抬起头,看到张雨寒那双充满爱意的眼睛。张雨寒的脸缓缓靠近李婷,李婷的背贴在了门上,嘴唇正要亲吻的那刻,门上的小孔传出声音,惊扰了他们。“是李婷吗?你回来了,还不进来。”“妈,是我。”张雨寒移开身体,李婷匆匆地走进了别墅,张雨寒没有亲吻到李婷,但心里仍很兴奋,他能感觉到李婷那杆爱情的天枰正在向他倾斜。
细雨如丝,缠绵的降落在地上,雾气弥漫着整个街头。李婷和苏姗撑着伞,走在街道上,阴风飕飕的吹进来,身子有些冰凉,落叶沙沙作响。雨越下越大,天色阴沉下来,袅袅轻烟被雨打湿了许多,逐渐消融,融入到了阴沉的天色之中,张雨寒的车已经在楼下久候了,三人来到德雅咖啡馆。李婷搅着咖啡若有所思的坐在椅子上,张雨寒说:“婷,你在想什么?想得如此入迷。”
“没有,只是生活上的好多事情,我都处在混沌的状态。”李婷晃过神说。
“是啊,我想只有帕拉图这样的哲学家才能看透生活的假象。”苏姗说。
“所以他弄瞎了眼睛,用心灵去看世界。”张雨寒说。
“一个人或者本来就是或者永远不是哲学家,就算是帕拉图也很难看透现代的人类社会。”李婷说。
“可哲学很多人认为是无用的,它不能解决生活中的具体问题。张雨寒,你认为哲学有用吗?”苏姗问。
“我觉得有用,哲学追问的是本质,要求人们不停地反思,就像是鸡生蛋,蛋生鸡一样。”
“那你认为是鸡生下蛋,还是蛋生下鸡?”苏姗问。
“我也不知道。”张雨寒摊开手说。
“我想哲学之所以不受重视,可能是脱离了群众,演变成了绝对的真理,而绝对的真理是哲学的坟墓。”李婷说。
“你是说哲学要与时俱进,我赞同。”张雨寒说。
“其实在现实生活中,哲学都时刻在影响人们的行动,像它的方法论和价值观都启迪着人们的智慧。”
“这么说来我也是一个哲学家。”张雨寒笑着说。
“不像,胡子都没有,你看尼采、黑格尔、马克思都有浓厚的胡子。”苏姗说。
“你说为什么有些哲学家是唯心主义者,有些哲学家是唯物主义者。”张雨寒提出问题。
“可能是人的境界不同,如果有个人很功利,把一切都看成我所用的工具,就连他身旁的人也一样,那么他的哲学就是极端个人主义哲学;如果有个人以仁爱之心包容万物,善待万物,以宽广的胸怀接纳每个人,那他就是圣人了。”苏姗说。
“那我想只有孔夫子了。”张雨寒问:“除非我们是圣人,否则,想对世界和生活有正确认识,几乎不可能,你们俩是圣人吗?”
“不是。”三人喝着咖啡,聊着天。
“唉,你们知道帕拉图式的爱情吗?”苏姗忽然说。
“这好像是日本一位女星写得一本小说吧。”李婷说。
“是帕拉图问他的老师苏格拉底什么是爱情?老师就让他先到麦田里摘一棵麦田里最金黄的麦穗来,期间只能摘一次,并且只能往前走,不能回头。帕拉图于是按照老师说的去做了,结果他两手空空的回来,老师问他为什么摘不到?他说,因为只能摘一次又不能走回头路,期间即使碰到最大最金黄的麦穗,因为不知前面是否又更好的,所以没有摘,走在前面时,又发觉总不及之前的好,而最大最金黄的麦穗早已错过,于是我什么也没有摘。苏格拉底说,这就是爱情。之后,帕拉图又问苏格拉底什么是婚姻?他的老师叫他先到树林里,砍下一株树林里最大最茂盛,最适合放在家里的圣诞树,期间同样只能砍一次以及同样不能回头。帕拉图又照老师说的话做了,不久,他带了一棵普普通通,不是很茂盛的树,也不是很差的树回来。老师问他,怎么带一棵普普通通的树回来,帕拉图说,有了上一次经验,当我走到大半路程,还是两手空空,看到了这棵大树也不太差,便砍下来,免得错过后,最后又什么也带不回。老师说,这就是婚姻。”张雨寒说。
“原来是这样,看来爱情与婚姻是不同的,爱情里,人总是希望遇到最好的,但却失去了最好的;婚姻里,人获得了好的,但又渴望最好的。”苏姗说。
“或者也可以这样理解帕拉图式的爱情,在爱情里,人们视死如归;在婚姻里,人们视归如死。”张雨寒说。
“好深奥,张雨寒,我不懂啊,你解释一下吧?”苏姗说。张雨寒也不懂,只是看过有这么一篇文章描绘爱情和婚姻,本还想在两个女孩,面前展示自己的才学,想不到遇到苏姗刨根问底,也只能硬着头皮解释。
“在爱情里,人们为爱痴狂,把对方看作是自己的唯一;在婚姻里,人们找到了归宿,但枯燥无味的婚姻生活像一滩死水,让人厌倦。”张雨寒看看两个女孩,似在等她俩的肯定。
“有点道理,不过谁会傻到放弃自己最爱的人,张雨寒你会吗?”苏姗问。
“这也难说,爱情靠缘分,但有缘份不一定有婚姻,婷,你怎么认为?”
“我想我不会,就像帕拉图砍树一样,认准了那棵树就把它砍下来,不要再去砍别的树。”李婷喝了一口咖啡说。苏姗心里很高兴,但张雨寒却有些沉郁。
“那你说尼采,为什么一个都碰不上?”苏姗问。
“这或许他认为自己是太阳,行星只能围绕他转,他不会因为女人而改变自己。”张雨寒说。时间已经晚了,三个人走出了咖啡馆,外面月似银钩挂在天幕上,星星也消失了踪影,他们钻进了汽车,张雨寒想先送苏姗回家,但被李婷拒绝了,他只有把李婷先送回家,再送苏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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