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实验室走出来,孟亦净抬头看了眼天色,快天黑了,再不回去宁禅又要着急了。刚想离开,身后却有人急匆匆地追上来,“孟老师!”
孟亦净停下脚步,“嗯?”
那人说:“教授让您去一趟会议室。”
“好。”孟亦净在心底里叹了口气,今天回去晚了,又要想办法哄宁禅了。
他走进会议室,清凌凌的,气质冷淡,朝众人点了下头,就算是问好。孟亦净话少,不爱说话,大家已经习惯了。
“亦净啊,你坐。”老教授激动地握住他的手,拉着他坐下,语气亲昵,“你之前给的方案,我们讨论过了,可行度非常高。”
孟亦净轻声道:“老师,我已经改名了。”
早在三个月以后,他的名字就改成了孟斯南。只是周围人还不习惯,总是叫他以前的名字。
他是孟斯南,不是孟亦净。
孟斯南恹恹地想,这群人什么时候才能忘掉他之前的名字?他可不希望以后带着宁禅出门的时候,突然冒出来一个人叫他孟亦净。
“哦……斯南,斯南!”老教授哈哈一笑,语调又一转,“你当真决定要自己执行这次任务吗?”
孟亦净“嗯”了一声。
“但这个项目并不稳定,如果你出了意外,对我们来说,是一次极其惨重的损失。”老教授并不认可孟斯南的所作所为,这个人是千古难逢的天才,堪比上世纪国外的一些天才物理学家。
这次任务危险系数大,原本指派的是其它人,不知道这小子抽了什么疯,非要自己亲自上阵。这就好像古代军师上场打仗,就连凤雏庞统都死于乱箭之下,这小子也很可能一去不复返。
哪有军师上场打仗的道理?
老教师苦口婆心地劝,“这可是时空穿越啊,你会被拆分成无数个微小的粒子,也许组装的时候出了问题,直接就一命呜呼了。你……你……你糊涂啊!”
可是如果他不回到过去,怎么样才能杀了那个孟斯南?
孟亦净没有什么反应,“我有些猜想没有得到验证,亲自去一趟,也许就知道答案了。”
不等教授再劝,孟亦净站起身,拒绝的意思很明显,“家里还有人在等,先走了。确认好时空旅行时间以后通知我就行了。”
和这群近乎疯子一样的科学家合作了快三年,在孟亦净二十二岁这年,他们终于找到了逆转时空的办法。
这的确是历史性的技术突破,正因为如此,孟亦净才会这般肆无忌惮,纵使游走在法律边缘也无人敢奈何。
他独自开车回家,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车渐渐地驶入了郊区,人烟味越来越淡。
人总是贪心的。
最初的时候,他以为只要能把宁禅强行困在自己身边就好了,后来又想要让宁禅喜欢他,哪怕只是做为替身也没有关系。到最后,他只想毁掉孟斯南,这样就不用跟一个死人争风吃醋了。
回到家中,宁禅果然没睡,赤着脚啪嗒啪嗒地跑过来,扑进了他的怀里,仰着小脸,唇线弯弯,“回家啦。”
然后又有一点责怪的意思,“今天回来得好迟,饭菜都凉了。”
孟亦净低下头亲他一口,看着他明亮的眸子,越发确定了回到过去,改变历史的决心。他要占据宁禅,彻彻底底。
宁禅这段时间已经可以在别墅里自由活动了,他的确没有逃跑的心思,因为能和孟斯南长相厮守是他最大的愿望,哪怕是被困在这样的房子里,一辈子。
陪着宁禅吃完晚饭,两个人一起去洗碗。
孟亦净很享受和宁禅在一起的时光,只有在宁禅他的心才能静下来,慢声道:“应该是下个月,我要出差。”
在宁禅的认知里,是孟斯南为了给他好的生活,每天早出晚归,还给他住上了这么大的别墅。宁禅很愧疚,总觉得自己没能帮上忙,洗碗的动作一顿,“要去多久?”
孟亦净摇头,“不知道,也许一天,也许一个月,也许更久。”
宁禅眉头微微皱起,“上头没通知你?”
“还在安排,顺利得话,几天就回来了。”孟亦净嗓音温和,干净清润的一张脸,瞳仁漆黑,“你在家里也要好好吃饭,我不在的时间里,要照顾好自己。”
宁禅沉默片刻,垂着脑袋,无精打采地问:“是因为养我太花钱了吗?”
孟亦净好笑道:“你才吃多少东西?养你能花什么钱?”
“可是……可是你每天都那么忙。”宁禅脑袋越埋越低,他不想拖后腿,“我想出去找个工作。”
孟亦净轻笑一声,“你把身体养好就是帮我减轻负担了,而且我的工作很简单,就是写点报告,不累。”
可是宁禅哀哀怨怨半天,还是觉得自己给他添麻烦了,“我可以出去找个工作的,我也想做点什么。”
他不能出去。
一旦他离开了孟亦净编织的囚笼,他就会明白自己活在一个虚假的世界里。他的世界里,所有人都是假的,他被罪魁祸首耍得团团转。
孟亦净面不改色,低声回应,“你身体还没恢复,等以后好转了再说吧。”
“我已经好很多了,可以养活自己了。”宁禅觉得自己现在没有问题,他这段时间每天都坚持做康复训练,身体一天比一天好,已经可以独立生活了。
孟亦净语气没什么变化,鼻高梁细,眸色暗沉,“我想让你依靠我。”
宁禅没话说了。
晚上两个人一起窝在沙发里看电视,孟亦净有点疲倦,更多的却是在想穿越以后他要做些什么。如果他把那个时空的孟斯南杀死了,那以后谁会给他捐献骨髓?宁禅也不会收养他,他也不会穿越时空。
这一切没办法追究因果,他只能去赌一把。
孟亦净思绪万千,就算是他,也没办法理清楚时空的复杂,分不清楚究竟是先有因还是先有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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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脑袋搁在宁禅的大腿上,眼皮子直打架。宁禅身上有一股很淡很淡的香味,他不知道一个男人为什么能那么香,他总是想把宁禅从头到尾舔一遍。
宁禅白皙细瘦的手落到他的脸旁,有意无意地抚摸着他,很温柔。他喜欢被宁禅摸,就像是回到了母亲的怀抱。
他对宁禅的依赖性太强,甚至是病态依恋。不是宁禅离不开他,是他离不开宁禅。
为什么不能把宁禅吃了?
为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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