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亦净是住校生,他住校以后,才发现原本的孟斯南真的是个呆瓜,跟室友的关系并不太好。他也没有心思去调节关系,直接破罐子破摔,把关系变得更糟糕。
初来乍到,孟亦净更多的是把心思放在如何引起宁禅注意力上。原本他以为这个时空里的孟斯南还存在,所以他想杀了孟斯南。
可既然现在孟斯南已经消失了,那他也没必要再扮演孟斯南。
他想做自己。
因此,孟亦净没有再去刻意模仿孟斯南,但他已经养成了习惯,脸上总带着一抹疏远虚伪的笑,偏偏眼睛又是冷淡如冰,看起来极不协调。
很快老师就注意到了他的反常,在一次下课以后,数学老师走过他身边,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不高兴的话去找班主任聊聊,他能帮助你,别一个人憋着。”
他没有不开心。
马上就可以改变历史,让宁禅爱上他了,他有什么好难过的?
孟亦净扯了扯嘴角,点头说好。
他还是喜欢去跟踪宁禅,宁禅才十二岁,特别矮,身高一米五都不到。他很白净,总是冷着一张脸,独来独往,平时也没看见他和谁交流。
宁禅会喜欢他吗?
如果他没有孟斯南那么好的脾气,宁禅能够接受他吗?
孟亦净平时也很忙,主要是他文科成绩太垃圾,班上的老师又很负责,专门针对他,动不动就拿粉笔扔他脑门。这是孟亦净没有受过的待遇,毕竟十年后的教育已经不允许老师这样做了。
他一直找不到任何机会接近宁禅,这个小小的孩子浑身都是刺,谁靠近他都会被他的利刺刺伤。
那也没关系,他可以等。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月考结束。孟亦净这次政治更厉害,总分高达一位数。他被政治老师抓去办公室,苦口婆心地劝了一节课。
他不是故意考差的,他是真的不理解那些题。孟亦净的脑子好像就是理解不了正确的价值观,他被封闭在自己的世界里,不管旁人如何教导,他依然一意孤行。
被训斥完了,孟亦净走出办公室,抬头往操场那边随意地看了一眼。
烈日骄阳,白云苍狗。
操场的尽头是一片白墙,防止学生逃课的。但是那里明显有个小孩子,笨拙地在爬墙。
孟亦净觉得眼熟,隔得太远,他看不太清,鬼使神差的,他悄悄地靠近了那边。
果真是宁禅。
宁禅还带着鱼竿和水桶,他先是把鱼竿和水桶从墙头扔出去,然后踩着一块石头,努力地想去扒墙头。奈何他太矮了,力量也小,半天都没爬上去。
看着他在那里一跳、一蹦,孟亦净只觉得一颗心都要被他萌化了。
他都想趴在地上让宁禅踩他了。
这也只是想想,宁禅蹦哒半天,小脸憋得通红,总算找到了技巧,滑稽地爬上了墙头,又磨磨蹭蹭地从墙头翻出去了。
69書吧
孟亦净晃过去,轻松地爬上了墙,跳下来,没看到宁禅。
宁禅带了鱼竿,应该是去钓鱼了。这附近好像有个池塘,那就去那里找找到吧。
他找到了池塘,果不其然,宁禅坐在草堆里,身上沾了不少泥,守着鱼竿,神情有几分冷淡。
他时不时就把鱼饵扯出水面查看,整个人都处于一种烦躁焦虑的心境里。
这样怎么可能钓到鱼?
孟亦净不禁好笑,正想上前去搭话,宁禅却突然往水里一扑——噗通!
他落水了。
他知道宁禅会游泳,并不着急上前,而是稳住气,等着宁禅自己游出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水里没有任何动静。
宁禅放弃了所有挣扎,瘦弱的身躯泡在水里,他并没有想要把活下来的欲望。所以,他刚刚是故意跳下去的,不是脚滑了。
孟亦净回过神,也跟着跳进了水里。他抓住宁禅的手腕,把人往自己怀里一拉,最终揽着宁禅从水里浮起来。
两个人跟落汤鸡一样狼狈地爬上岸,宁禅咳出一口水,脸色苍白,眼眸发红,他就这样死死地盯着孟亦净。
孟亦净心里一动,没有吭声。
宁禅哼了一声,似乎是觉得他多管闲事,拿起鱼竿,一句话也不说,扭头就想跑。
仿佛他不是被孟亦净救了,而是被孟亦净推下水了。
纵使宁禅横眉冷眼,努力装出一副凶恶的样子,孟亦净也只会觉得他好可爱,笑着走上前,抓住他的衣领,把人扯回来,“等等。”
宁禅立刻就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炸毛,“你干嘛!”
这小子倒打一耙的能力真强。孟亦净想,未来的他之所以恩将仇报,很可能就是跟宁禅学的。
孟亦净说:“你是不是想自杀?”
宁禅脸色更红,带着一种被戳穿的恼怒,“你他妈眼瞎啊?老子脚滑,你看不出来吗?”
这还真看不出来。
孟亦净忍住了想揉他脸的冲动,不自在地摸了下鼻子,笑容有几分青涩,“我以为你是故意摔下去的。”
“有病!”宁禅这个时候就是想死,被他破坏了自杀计划,一肚子火,别说答谢了,他只担心孟亦净跟他要钱。
刚走了一步,孟亦净又拽住他,笑意更盛,“你就是故意摔下去的。”
顿了一顿,“你就是想死。”
宁禅停下脚步,一脸冷漠地望着他。
孟亦净好不容易才找到机会和他搭话,怎么可能就这样放过他,“因为你溺水以后没有挣扎,你如果是不小心摔下去的,你肯定会有动静。我在旁边看了一小会儿,你一点反应都没有。你想淹死自己。”
他眼睛闪闪发光,压抑着兴奋。
他只顾着和宁禅搭上话的快乐,却忽视了宁禅的情绪。被他拆穿以后,宁禅心理防线当场崩溃,把手里的鱼竿往他身上狠狠一砸!
小小的孩子浑身颤抖,一字一句,一字一顿,“关你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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