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苒想了想,答应下来。
禹斯年也说没问题。
一阵风卷云残后,冯川几个把江繁送了回去。
任苒只得留下来帮忙打扫战场。
餐具都是一次性的,收拾起来很快。
天气渐渐热起来,禹斯年只穿了件深蓝色衬衣,一条浅色西裤配一双灰色休闲鞋,整个人看着时尚又精神。
任苒起初想帮忙,可拿一样工具就被他抢走一样,最后被分配了一条干净的小毛巾,再给一小瓶酒精喷雾,让她擦已经干净的像镜子一样的餐桌。
好看的人,做什么都赏心悦目。
任苒目光转着转着,就转到了禹斯年身上。
他拖着地,背部肌肉在不断收紧间,张力十足。
有种难以启齿的情愫在空气中无声蔓延。
任苒忙错开目光,问道:“胃病怎么样了?”
“前两天才去复查过,恢复得不错。”
禹斯年朝她爽朗一笑:“主要是我戒得好。”
任苒才反应过来,他今晚没喝酒,也没抽烟,连小米椒都没放。
“那就好。”
见他也收拾得差不多了,她撩了下散落的头发道:“我回去了。”
禹斯年停下手里的活儿,站直了看着她。
任苒心跳一下就乱了。
她下意识想跑,被他轻而易举地抓住手腕。
“小苒……”
禹斯年望着她脸红的样子,心底一下温软,连带着声音也变得更加磁性低哑。
“你上次说的问题,我认真想过了。”
“如果真的遇到过不去的坎,我还是做不到拽你进深渊……”
任苒脸色微变,他突然将她抱起来坐在餐厅上。
四目对视,所有的心事在眸中流转。
禹斯年语气低沉而认真道:“但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去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也会做好万全的准备,来应对一切可能发生的变故。”
任苒眸光微闪,撑着桌面的手无意识地攥紧。
“这一次,我不逼你……主动权交给你。”
禹斯年下巴轻轻抵在她肩上,温软道:“但能不能别太快做决定,再观察一段时间,认真地考虑考虑,行吗?”
他温热的呼吸,喷薄在她耳边。
任苒强忍着心底酥麻的颤意,无声地推开他,逃回对面。
还会再考虑吗?
任苒不知道。
但很明确的是,除了禹斯年,她大概很难再爱上别人了。
可那种不被坚定的选择,就像根刺,始终卡在她心里……哪怕,背后的理由,是爱。
她所理解的爱,是相濡以沫,是患难与共。
是无论贫穷还是富有,疾病还是健康,彼此都是对方坚定的选择。
一夜乱梦,任苒睡的并不踏实。
禹斯年更不好过,事到如今,他的处境变得尴尬又被动。
既要不断地往前,又要适当的后退。
这个度该如何拿捏,不是光智慧就能解决的。
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好在因为项目的关系,二人见面的机会多了起来。
偶尔也一起吃饭,但奇怪的是,近在咫尺,禹斯年却再不敢跨进任苒的家门一步。
两道门之间,仿佛有着一条看不见的鸿沟。
进退两难。
一晃就到陪冯川和郭兰兰去试衣服的日子。
禹斯年和冯川有事晚到。
任苒试过伴娘服后,郭兰兰一时兴起,央求她帮忙试穿婚纱。
“咱俩身材差不多,你穿上给我看看嘛。”
任苒无语:“看镜子不一样吗?”
“那当然不一样了,镜子又不是百分之百真实。”
任苒拗不过,只好乖乖去试穿。
郭兰兰选的是件拖地长裙单肩婚纱,裙摆如流水般飘动,束腰的设计勾勒出任苒完美的曲线。
她皮肤本来就白,被头顶灯光一照,暖玉一样。
穿衣间没镜子,任苒换好后,提着裙子小心翼翼走出来。
“我的天!好美!”
郭兰兰发出一声惊叹。
“要不要那么夸张……”
任苒微一抬头,表情一怔。
禹斯年和冯川也在。
两个人的目光同样定在她身上。
任苒脸颊一下就热了起来。
“确实好看。”冯川故意哀叹:“这么美的天仙儿,以后也不知会便宜哪个浑蛋!”
郭兰兰上手揪住他耳朵,“反正不可能是你!”
“疼疼疼,媳妇儿手下留情……”
冯川趁机将她往另一个试衣间推,“不是还有一件吗,快试给我看看。”
空气一下变得沉凝。
“很美。”禹斯年由衷道。
任苒被他充满爱意的目光看得很不自在,忙转身对着镜子。
婚纱是每个女人心底最温暖,最柔情的梦,在心底静静地蛰伏着,随时等待着一阵风起,直到吹得心旌摇曳,吹得婚纱裙袂飘飘……
任苒也不例外。
看着镜子里动人的自己,她的心不由漂浮起来。
随之,又默默地沉下去。
婚纱是对爱情的期盼,是对幸福的憧憬。
如今,这两样都离她很远。
任苒闭了闭眼,有些急切地钻进试衣间。
外面,禹斯年望着手机里定格的照片,满意地勾了勾唇。
五一节,冯川和郭兰兰大婚。
禹斯年和任苒已经有过两次经验,自是得心应手又尽职尽责。
抛手捧花时,任苒被挤到最前面,毫无准备地被捧花砸中。
下一秒,主持人将话筒递到她嘴边:“这位美丽的幸运儿,请问此刻你有什么话想说?”
任苒紧张得满脸通红,张口来了句:“一切随缘。”
目光流转间,看到禹斯年站在人群中静静看着她。
她眼睛突然变得有些酸痛。
有时候命运和人生能够击败很多坚持,就像她和他。
原本以为坚不可摧,却轻易就被生活和压力打败。
恍然才觉,刚刚随口的一句‘随缘’,道尽了多少心酸无奈。
都知道禹斯年胃不好,一群人不敢闹他,就闹伴娘。
作弊无效后,任苒最后还是喝多了,脚步浮虚得像是踩在云端。
照顾她的重任,自是落在禹斯年身上。
脱离众人视线后,任苒却耍起酒疯,大力地甩开禹斯年。
禹斯年上前扶她,她瞪着他问:“你知道我喜欢你哪一点吗?”
“嗯?”知道不会是什么好话,禹斯年还算稳重,甚至无波无澜。
果然,任苒下一句就说:“我喜欢你离我远一点!”
“那不行。”
禹斯年不由分说再次揽住她的肩,“我的任务是送你回家。”
“不要你送!”
任苒奋力挣扎,“我现在不想看到你!一点都不想!”
她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委屈,反正就是很生气。
二人拉拉扯扯半天也到不了停车场。
禹斯年忍无可忍,拦腰将她抱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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