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易，要是没有我，期予也不会聋。。”
“可是没有你，我不就死了么？”
方雨歪着脑袋，我看不见他的脸。
“我怕以后会给你带来更多的苦难。。。”
“还能有什么新的苦难呢？大风大浪都过来了。”
方雨伸手抹了一把脸，他不再说话了，只是像一摊泥巴一样瘫在那里。
大概是周末的原因，进城的路特别堵，来的时候二十来分钟的路，回去要开一个多小时。
我们听了很长时间的歌，直到方雨情绪舒缓下来，我才继续跟他聊了起来。
关于秦芳为什么会那么听鸿利话的原因，方雨也跟我解释了。
早在方雨和秦芳结婚的时候，方雪就接管了家里大大小小的事。
就连新房的首付都有一半是方雪拿出来的。
婚后秦芳又一直没上班，任何经济问题都是找的方雪。
正所谓拿人手短，秦芳从那时起就很服这边的软。
“我姐夫其实脾气挺好，他在这个家里一般唱红脸的，我姐凶些，但是老实人发起脾气才是最可怕的。”
“秦芳有次赌钱，差点把房子输了，姐夫直接带了几个厂里的工友，给人家棋牌室堵了，威胁一起打牌的人要么死，要么坐牢，这才了了那事。”
“再后来秦芳就可怕他了，她也怕我姐。”
“她敢主动找鸿利说情，说明她也真没办法了，主要是萱萱可怜。。。”
方雨说到这，又停住了。
“你要不要把萱萱接过来，给期予多一个姐姐？”我问。
方雨摇摇头，他又看向了窗外，窗户倒影里的人满脸忧伤。
“我们好像都把日子过的稀烂呢。。。”
我把车上的声音调到最大，让所有情绪淹没在音乐里。
等车开到家的时候，孟晴和方雪已经带着孩子睡了。
我躺在大圆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以前没钱的日子在我脑海中不断重复，我也穷过，认识周伴生之前穷过，周伴生将我账号举报封停后穷过。
但是那时候我都是一个人，我很难想象在口袋一分钱都没有的时候还要养一个孩子。
我在床上折腾到半夜，直到听见楼上有人下来。
孟晴半夜有起床喝水的习惯，我赶紧披了件外套跟了出来。
“几点回来的？”
“9点。。妈，我想找你谈些事。。”
69書吧
孟晴给自己倒了杯热水，又给我洗了些车厘子。
我怕楼下的方雨听见，就拉着她到外面聊了起来。
清明过后，天就渐渐暖了起来，就连夜晚也不是很冷，穿着外套倒是感觉真正好。
我将今天的事都说给了孟晴，这个事对我来说多少有些决定困难。
萱萱虽然不是方雨亲生的，但是毕竟这么多年感情。
但是我因此原谅秦芳的话，我又觉得对不起期予。
孟晴也察觉到了我的为难，她这个人和我一样，心思细又懂得从他人角度出发考虑问题。
“你要是觉得为难的话，不如就这么算了，她妈坐牢了，也算是得了报应。”
“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一想到期予，我又觉得不甘心，明明坏主意都是她出的，结果她只是往外拿了些钱，什么后果都不需要承担。”
“她要是也进去，她孩子怎么办？你养啊？”
孟晴叹了口气继续说：“咱不是害人的人，但咱也没有同情别人的资格，如果你的决定能让你睡好觉，你就这么做吧，妈永远站你这边。”
就在我俩还准备感慨命运弄人的时候，屋门响了一声，方雪从里面走了出来。
“你两真是活菩萨啊，期予摊上你两也是倒大霉了。”
屋子里一直开着灯，我和孟晴天都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下来的。
“你下来喝茶半天没上去，我怕你摔了，就下来看看，结果你俩还唠上了。”
方雪也坐了下来，晚风正好，倒是挺留人的。
“斗米恩升米仇的道理都不知道么？那么多钱，你嘴一撇就算了？”
我是万万没想到这话会从方雪嘴里出来，毕竟那女人可是她以前的弟媳。
“你不要她还钱了，她第二天就能追上门来继续纠缠你，你要做的是让她怕你，让她躲着你。”
孟晴听到这话，倒有几分豁然开朗的感觉。
“秦芳可算是我们老方家的一劫呢。。。”
方雪提到秦芳先是叹了口气：“当初要是没娶她，我爸说不定还能多活两年。”
我和孟晴还以为她要讲些什么过去的事，结果她嘴一瓢，又说了回来。
“她昨晚是不是又给你演戏了？”
虽然分不清她是真哭假哭，但是秦芳确实演了好几波，现在想来，不就是苦肉计么。。
“嗯，她说想跟方雨复合。”
“呸。。”方雪吐了口口水。
“我是没在，我在的话，还要给她来上一凳子。”
方雪也是气的不行：“听我的，债不能给她免了，她秦家那群泼皮无赖这点钱还是凑的齐的，但是。。。。”
方雪吧唧了一下嘴巴：“但是也不能逼太紧，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看着方雪一脸认真思考的样子，我和孟晴相互看了一眼，都不敢吱声。
不管她要出什么主意，那都是我和孟晴望尘莫及的大智慧。
“让她把房子抵押过来。”
方雪出口惊人，我和孟晴都傻眼了。
“姐，你这还不算逼的紧么？你这直接就让他走投无路啊。。”
“肤浅，那房子本来就是我们方家的，首付贷款哪一个跟她秦芳有关系？再说了，我也不要她那房子。”
方雪接着仔细把她的计划讲了一遍。
大概意思就是这70万也不用还了，直接拿那套房子抵押。
房子暂时过户到方雨名下，但是承诺方雨过世以后，房子留给方萱萱，她们娘俩只有居住权，没有处理权。
“但是房子也不白住，原本要缴纳的贷款改为房租，直接打给你，一个月2000的话，一年也2万多，十年20万。。直到秦芳改嫁为止。”
“我才不要她们房租呢。。”我可不想一年到头还要联系她们好几次，最好以后一点瓜葛都没有。
“依我看啊，秦芳也交不了几个月房租。。。。”
方雪嘴角上扬，好像将那秦芳看的通透。
“等她改嫁了，也算是跟我们方家撇清关系了，到那时候，就算她想来找你麻烦，她男人也不乐意。”
孟晴挠了挠头，她有点没懂：“那为什么是易易收房租呢？”
我暗自佩服方雪，她这可真是一石二鸟。
“妈，我准备跟方雨结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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