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调解室里三个警察都站了起来,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话。
那个中年警察眉头锁的更死了,他点了点头,示意那个调解的警察开始做记录。
“妈,你别瞎说,警察同志,你们可不能都听她的啊。”秦芳明显是急了,她甚至想上去捂着李雪梅的嘴。
“你坐好了,再说话就多关你几天。”警察也不知道是不是唬她,反正秦芳这下是彻底绝望了。
“我都招。。你们千万不能抓我坐牢啊。”
李雪梅抠着手指头,眼神里全是害怕。
“方雨不是在弄一个项目嘛,他同学说他能拿到30万,我们这次主要是来要钱的,是秦芳指使我们来的,她说要是还和上次一样能弄到3万5万的,给我们每人分点,毕竟法不责众,我们也是听了她的鬼话啊。”
“什么上次3万5万的?”调解的警察看了我一眼,故意在套话。
“就上次,秦芳让我们去砸了她家,我就。。我就。。我就顺手拿了她三万多块钱,但是这钱也是方雨的,我们拿回来也是给他闺女花的,警察同志,这不算抢吧?”
“哼。。”我冷笑了一声,警察都是带录像的,她为了保全自己还真是什么都敢说。
警察没答话:“说说唆使杀人的事吧。”
一听到杀人两个字,李雪梅又警惕了起来,她虽然是想脱罪,但是真的要判她女儿死刑的话,她还是要考虑下的。
“不说的话,就按杀人未遂判你了。”警察提着笔假装要写什么东西。
“是秦芳,是秦芳。她说方雨的钱不能给那个小崽子,我们都以为那孩子是方雨的,她说只要只要。。。。”
李雪梅一边说一边看向身后。
她的害怕是对的,秦芳听到这已经几乎疯了。
她像被踩到尾巴一样蹦了起来:“妈,你不能瞎说啊,你会害死我的。”
说着,秦芳已经起身了,她朝着李雪梅就扑了过去,也不知道想干嘛。
那站着的两个警察立即按住了秦芳,调解室里的其他几个妇女吓的脸都白了。
“警察同志,她们说的,你们也都听到了,我是不可能同意调解的,我的律师就在外面。”
原本警察是不想我们把事弄大,想着调解下就行了。
没想到现在人家自己招了抢劫和杀人的事,这下好了,只能重新立案了。
我刚想起身离开,其他那些妇女都开始躁动起来了。
监控拍的清楚,有一个算一个:“连同上次的账一起算,具体情况你们跟我律师聊吧。”
“方雨,方雨,你可得帮我们求求情啊。。”
身后的人似乎想抓着她们能看到的最后一根稻草,但是警察将她们拦了下来。
律师答应过我,会在严惩她们的基础之上尽可能的获得最高赔偿。
派出所门口,我问方雨,是否有什么人情在里面,要不要放掉谁。
方雨摇摇头,他的脸色很不好看:“秦家那边是有几个通情达理的人,但是这次都没来。”
在我们准备离开的时候,那个中年警察出来了:“这个案件判定可大可小,如果孩子再有事你第一时间告诉我们,我最痛恨这种对小孩下手的人。”
“好的,谢谢队长。”这个警察在所里很有发言权,也是多亏了他,方雪那一凳子甩出去才没受到处罚。
回去以后的第二天,我们又接到了律师的电话。
李雪梅好像也花大价钱找了个不错的律师团队,她推翻了之前的口供,一个人承担了所有的责任。
毕竟她年纪也大了,再加上没出人命,大概率不会判的太重。
那些参与打人的人,数罪并罚,恐怕还要在看守所里待些日子。
虽然我心中愤懑,但是我们能做的也就这么多了。
当务之急,还是要看期予看边情况如何。
方雪和孟晴一天下来也就跑了两家医院,一个建议保守治疗,一个建议手术做一个人工耳蜗。
而且据他们所说,即便是去了国外也是这样的治疗方案,想要彻底恢复,可能性已经不大了。
“我们再跑跑看吧,北京不行,我们就去上海。。”
孟晴可怜我们家期予,她总抱着希望:“花落花开,我们家苦日子明明过到头了,没道理期予还要受这罪。”
她们在外面前后跑了一个多礼拜,最后还是回来了。
我们还是采纳了医生的建议,打算先去装个人工耳蜗,期予还小,如果现在听不见声音的话,很可能后面就不会说话了。
看不到期予的时候,心里总是很难过,但是看到期予活蹦乱跳的出现在眼前的时候,又觉得他还能活着,这已经是上天的恩赐了。
69書吧
我真的无法想象没了期予的日子会怎样。
李雪梅那边也开庭了,因为案件清晰,我们就把案件全权委托给了律师。
具体审理的过程我没参与,只是后来听说李雪梅翻供,说当时在警察局受了恐吓,所以那一切都是瞎说的,法官也可认可了她的说辞。
秦芳终究还是完美脱罪了,她没有参与斗殴,监控拍到的也只是她踹了几脚方雨。
给我打官司的律师一直跟我说着抱歉,说那个对手确实是强的有些可怕了。
尽管如此,秦家那群家属还是在拘留所又待了些日子。
周伴生他爸在得知期予出事以后也来了一次,他帮期予安排了手术,所有的费用也是他帮忙出的。
听说要在脑袋上开刀,我是吓的不行,这下又轮到孟晴来安慰我了。
她常年在医院上班,自然知道这个手术的风险程度。
但是我担心的不是那个,手术需要全麻,可是期予才一岁半,全麻对孩子智力的影响是不可逆转的。
我的自责再一次将我逼迫到崩溃,也许从一开始,我接受期予就是错误。
或许期予即便是在孤儿院长大,也不会承受今天的伤痛。
我无法原谅自己,甚至后面让我觉得这一切甚至都是方雨的错。
尽管知道这种想法不对,但是我还是控制不了自己。
就像当年孟晴在周伴生的死上责备我一样,我也只是在拿方雨分担我的罪恶感罢了。
期予的手术安排在一个月之后,医院要等他头上的伤彻底好才行。
方雨本就话少,这些日子也是越发的沉默了,我知道他其实才是那个憋了一肚子火的人。
李雪梅虽然逃过了重判,但是他致人重伤的已成定局,最后法院也是判了她七年。
秦芳的事我以为就这样告一段落了,毕竟该有的误会也解开了,后面也没有继续纠缠的必要了。
但是事实证明,我放过了她,不等于她能放过我。
一封法院的传票在一个下午打破了我们难得的宁静。
秦芳将我们给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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