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赶在过年之前去上了趟坟。
车厘子真贵,根本舍不得买,我就给我妈带了些橘子和芒果,毕竟要省钱养孩子,我想她也能理解。
墓园里人还挺多,逢年过节的时候都热热闹闹的。
我买了很多纸钱和纸元宝。
期予帮我背着那一捆元宝,他现在对什么都觉得很新奇。
我问他记不记得上次来这里,他摇摇头,他又问我为什么来这里。
我给他介绍了我妈妈,又给他介绍了他的爸爸。
“我们来给他们送点钱,让他们在另一个世界能买很多好吃的。”
“买恐龙鸡吃吗?”
“是的。”
我俩在那笑的咯咯咯咯的,又引起了别人的注视。
期予穿的像一个小狗熊,我让他磕头,他直接就栽了下去,一边磕一边惦记着供台上的橘子。
反正之前他也吃过,这次我就直接拿给他了。
以前每次来这里都心情复杂,倒是难得像现在一样轻松。
我给期予讲我妈的事,讲我们老家那里的河流田野和沟渠。
他从小生活在城市里,对我说的这些很是好奇,我想以后有机会的话,还是要带他回去看看。
孟晴以前会拿着周伴生的相片告诉他那是他爸爸,后来方雨来了以后,她就不教了。
所以期予现在对爸爸的理解很复杂,我想给他个完整的人生,等方雨回来再告诉他爸爸真正的意义。
虽然我也不懂父爱具体是怎样的,但是陪伴应该是基础。
过年那天,方雪主动给我打了个电话。
她问我有没有准备年货,要不要她来陪我们过年。
我骗她说我们出去旅游了,电话那边很是热闹,又是鞭炮又是烟花的。
我们这个城市是禁止烟火的,他们肯定是回老家过年了。
方雨依旧没回来,但是方正悦回去了,电话那边他还兴冲冲的跟我打了个招呼。
我问他孟晴有没有联系他,他回答的很含糊,我听出来他们肯定是发生了什么。
可是那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问了又管不了,我都想抽自己两个大耳刮子。
过年前两天我就发信息问过孟晴是否要一起过年,她没答复我,倒是护工给我弹了个视频。
孟晴恢复的很好,但是并没有离开那里的打算。
视频里我看到孟晴在那写书法,她精神还行,除了不爱说话,跟正常人也没什么区别。
她是不打算再见我们了,也许我也不该再去打扰她。
虽然我是这么想的,但是现实总是让人出乎意料。
年后的童装生意有些好转,一天下来也能赚个百十来块钱,我寻思着做大做强,干脆就把手里的钱全押了进去。
这么一来,我也不用抛头露面的出去工作,也有时间照顾期予,简直就是一举两得。
人一忙起来,时间就过的飞快。
邻居做电商的女人告诉我,夏装才是一波红利,春季就要开始准备了。
我就一边忙,一边盼望天赶紧暖和起来。
期予也跟着慢慢长大了,现在都能帮忙一起拿拿快递,一切好像真的步入了幸福的大道。
人是真奇怪,以前有四百多万的时候都觉得不幸福,现在口袋一分钱没有,一天能赚个200块,都觉得人生充满希望。
我以为,这样的生活可以一直这么下去。。。
四月的一天,天气暖和,我发完了快递,就带着期予下楼去买晚饭菜。
刚到楼下,迎面就看见了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那个女人一直盯着我,她化着浓浓的妆,身后跟着一个穿着白衬衫的男人。
我以为是之前遇到过推销保险的,就想绕着走开。
结果那两人径直往我这走过来了。
“曲易姐。”
那女人一说话,我顿时全身鸡皮疙瘩就起来了。
我牵着期予的手,立刻把他拉到了我的身后。
那个女人我想起来了,我怎么会忘掉呢?她是何子轩,是在我噩梦里重复出现的女人。
我拉着期予就走,我不想跟她说话,一句也不想。
穿白衬衫的男人追了上来,他一边跟着我,一边跟我说话。
“曲小姐,你不要害怕,我们就是来了解下孩子的事。”
我不想搭理他,只能快步的拉着期予走。
大概是走的快了,期予被什么绊了下,直接摔在了地上。
他的下嘴唇被磕破了,一小股红色的鲜血从嘴里流了出来。
“他是期予么?是何小姐托您照顾的周期予么?”
我没带纸,口袋里摸了一圈除了手机什么都没带。
远处的何子轩拿着手机在拍摄着什么,我急的就抱着孩子要走。
期予摔的生疼,下嘴唇立刻就肿了起来。
“你别烦我啊,小心我报警。”
“你不要怕,我就是来确认下刚才的问题,这个孩子到底是不是何小姐之前托您照顾的周期予。”
“是的,是的,他就是周期予,你们也看到了,请你们不要来烦我好不好。。”
我抱着期予往回赶,他嘴里往外吐着血,哭的厉害。
跟何子轩擦肩而过的时候,我心脏都快蹦出来了。
我不知道她回来的目的是什么,但是我不可能把孩子还给他,打死我我也不还给她。
回了家,我赶紧给期予漱口,还好只是磕破了一些,这会血也止住了,我坐在马桶上,心跳快的离谱。
期予漱完口,看我这副样子连忙来哄我:“妈妈,不疼了,期予不疼了。”
我紧紧抱着他,他是我的唯一了,谁也不能动他。
接下来的几天里,何子轩倒也没出现过,只是那个穿白衬衫的男子老是在小区附近溜达。
我不知道他们有什么阴谋,但是我知道肯定没什么好事。
时间一天一天的,后来连那个白衬衫也见不到了。
我想,或许只是何子轩想孩子了吧,毕竟她和期予还是亲生母子。
69書吧
是不是我太自私了?
这个时候我还是挺希望有人跟我商量商量,实在不行我就把何子轩喊家里来坐坐,让她见见孩子。
如果她执意还认这个儿子的话,我也不是不能接受期予也喊她叫妈妈。
毕竟多一个人疼,期予也会更幸福一些。
当然,这一切都是我的想法。
安静的日子又这么过了两天,直到一个傍晚,一封律师函寄到了我的手里。
何子轩回来了,她想夺回周期予的抚养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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