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武渊忙碌不停,身心俱疲。如今事情暂且平息,他决定先歇息一番。明日,双亲想必会前来探望,绝不可令家人瞧见自已萎靡不振之态,以免他们忧心忡忡。
于是,武渊缓缓躺于茅草床榻之上,不多时便沉沉睡去。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狭窄的窗户,洒落在武渊所处的囚室之中。此刻,牢房门扉之外,一名狱卒手捧丰盛餐食而来。向来,武渊家中每日仅用两餐,这还是他首次享用早餐。
望着那名狱卒满含期待的目光,武渊心中明了。
欲使驴子卖力劳作,必先投以草料。然而,他决然不能让这群贪得无厌之人知晓自已身怀巨款,故而只得先行哄骗这名狱卒。
只见武渊面带微笑,言辞恳切地说道。
“兄长待小弟如此优厚,日后我家亲人来访之时,定会备下厚礼相赠,届时还望兄长笑纳。”
言罢,他目光诚挚地看向狱卒,仿佛真心诚意想要报答对方的恩情。
那名狱卒心中大喜,他忙前忙后这么久不就是为了个钱字嘛!所以听到武渊的这句话后,狱卒的嘴角更加的压不住了。
“小弟那里的话,你我二人一见如故,怎是依靠钱财来维系感情的呢?”
两人相互调侃了一阵子后,武渊这才挥挥手让他离去。
正当武渊打算坐到桌前大快朵颐时,那个狱卒却再次小跑而来。
武渊见状,不禁眉头紧蹙,心中暗道。
“这个贪心不足的家伙,怎地又折返回来了?”
只见那名狱卒快步跑到跟前,一边伸手去打开牢房大门上的锁,一边高声呼喊着。
“武渊小兄弟,你的家人前来探望你啦!”
紧接着,他便转过身去,向身后的来人招手示意。
“来来来,武渊就在这间牢房里呢,你们好好聊聊,我就不在这儿碍事咯。”
话音刚落,那名狱卒便识趣的迅速闪离了此地。
步诗书先是对着狱卒远去的背影抱拳行礼,脸上挂着感激的笑容说道。
“有劳差爷了。”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此番前来探监之人并非武渊的双亲,竟然是步诗书本人。
起初,步诗书满心忧虑地认为武渊被关在牢房里必定遭受了诸多磨难与困苦,身体状况肯定不佳。
于是,他特意带来了炒米以及一小碟自家腌制的酸菜。要知道,如今外面局势动荡不安,武渊家中的生活也变得异常艰难。这些食物对于他们家来说,可以说是最能拿出手的食物了。
然而,当步诗书亲眼目睹武渊身处牢房之中时,却惊讶得合不拢嘴。只见武渊独自一人占据着一间宽敞明亮的牢房,不仅有丰盛的早餐可供享用,身上所穿的衣物也是崭新而整洁的。
眼前的景象完全出乎了步诗书的意料,让他一时间陷入了茫然失措的境地。
就在这时,武渊首先打破沉默,热情地招呼道。
“嘿,步爷爷,您终于来了!快进来一起用些早点吧。”
说着,他伸出手指向桌上摆放整齐的餐食。
听到武渊的声音,步诗书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他缓缓抬起脚步,迈进牢房内部,然后在武渊对面找了个位置坐下。
凝视着面前的武渊,步诗书眉头紧锁,疑惑不解地问道。
“武渊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呢?”
自昨日有人前来告知他们可以去探望武渊那一刻起,他们便隐隐感到有些怪异。
而今日当步诗书踏入那牢房之中时,那些平日里贪婪成性、总借机勒索钱财的狱卒们竟然破天荒地没有丝毫索贿之意,这着实令人匪夷所思!
如此反常之举,使得步诗书满心狐疑,迫切地想要从武渊那里得到答案。
然而,武渊并未急着回应步诗书的疑问,反而转过身来反问道。
“我的双亲未曾到来么?”
听到这话,步诗书先是将手中提着的食盒轻轻放置于桌上,然后才缓缓开口说道。
“确实没有呢,其实他们心中十分挂念你,也很想来看看你,但如今这个节骨眼儿上,家中若有一日无人劳作,恐怕就要面临断炊之苦啦!但是我这般身残体弱,又无法从事繁重的体力劳动,唯有替他人撰写些书信聊以糊口,相对而言还算清闲一些,故而才有时间过来探望你。”
说罢,武渊微微颔首,表示理解。
“来,步爷爷您快些把这些钱收好吧。”
武渊轻声说道,目光紧紧地盯着牢房外,确认那狱卒已然离去后,方才放心下来。紧接着,只见他心念一动,手臂一挥,随后一堆金灿灿的黄金便出现在眼前。
这些黄金数量众多,足足有四十九两之巨!步诗书望着眼前这堆积如山的财富,不禁瞪大了双眼,嘴巴张得大大的,满脸都是惊愕之色。
“啊?!这......这这!”
步诗书结结巴巴地惊呼道,一时间竟有些语无伦次。
然而,还未等他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武渊便抢先一步开口,打断了他的惊叹之声。
“步爷爷,您不是一直追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好啦,我现在就一五一十地告诉您。”
说着,武渊深吸一口气,接着讲述起来。
“前天我在衙门里整整挨了五十大板呐!这样重的伤势正常人肯定会被打死的,不过在我身上却是皮外伤,之后有一名神秘的武者出现了,他自称为朝廷之人,并声称我天赋异禀,乃是百年难得一见的习武奇才。于是乎,他慷慨解囊,赐予了我如此巨额的钱财。所以您回家之后,一定要替我转告我的双亲,让他们不必忧心忡忡。因为用不了多久,那位来自朝廷的武者将会想办法将我解救出狱的。”
其实,武渊所说的这一切不过是信口胡诌罢了。他之所以这般编造谎言,无非就是想要暂时安抚住自已的家人,免得他们整日提心吊胆、寝食难安。
步诗书眉头微皱,尽管内心深处仍有些许疑虑,但武渊所言似乎也并非毫无道理。
毕竟,自小以来,武渊那超乎寻常的身体素质便为人所瞩目,或许真如他所说,被某位权贵相中也并非不可。
思及此处,步诗书决定暂且放下心头的不安,先将那些钱财收好。
眼见步诗书把那些金子收入囊中,武渊这才再度开口。
“如今世道动荡,战乱频仍。你拿着这笔钱,带着我的父母前往青州的福贵县。那里靠近朝廷,相较而言能避开纷飞的战火。等一切安定下来,我定会前去与你们会合。”
对于武渊而言,福贵县已是他目前所能想到的最为理想之地。此地距离不算太过遥远,不至于让年迈的步爷爷因长途跋涉而不堪重负。
再者,日后自已计划越狱出逃,唯有让家人远离是非之地,方能确保他们不受牵连。
两人又随意聊了些家常琐事,武渊将一些关键事宜逐一交代给步诗书。随后,步诗书怀揣着巨额财富,转身缓缓离去,消失在了牢房的阴影之中。
来到牢房外,步诗书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掏出几粒金粒递给了面前的狱卒们。他的眼神充满了恳切,紧紧握住狱卒们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
“这些钱财,请诸位笑纳。还望你们能够多多关照一下我那可怜的侄孙武渊。”
说完,又特意拿出一块更大的金粒,悄悄塞到了狱卒头目的手中,压低声音说道。
“这是专门孝敬您的,陈牢头。只要能保证武渊的安全,日后定当还有重谢!”
狱卒头目陈大牛掂量着手中沉甸甸的金粒,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拍着胸脯向步诗书保证道。
“放心吧,老人家,我们一定会好好照顾武渊兄弟的。”
听到这话,步诗书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下来,再三感谢之后,方才转身离去。
一路奔波回到家中,步诗书连口水都来不及喝,便迫不及待地将武渊目前的状况告诉了武砂锅和李水兰。夫妻俩听完,紧张的神情瞬间松弛下来,如释重负般长长舒了一口气。
“太好了,渊儿没事就好……”
李水兰喃喃自语道,眼眶不禁湿润起来。
而武砂锅则显得较为镇定,他轻轻拍了拍妻子的肩膀,示意她不用那么伤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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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诗书安慰道。
“别哭了,孩子平安无事就是最大的福气。咱们得赶紧收拾东西,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说干就干,他们立刻忙碌起来。翻箱倒柜,将所有值钱的物品都装进包裹里。
曾经,他们因为贫困而被困在惠城,无法脱身;如今,有了这笔巨款,他们深知必须抓住机会逃离这座可能随时被战火吞噬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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