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活下去,他可以拼尽全力。
找个什么铁匠啊,面馆啊之类的打打杂,赚几文钱混个温饱,最好再攒下几个,好娶个媳妇,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逍遥快活。
什么灾星,什么游侠,都与他无关。
这可以说是他的梦想了。
然而梦想总归是梦想。
所有小店小铺,只要看见张招年纪不大,又一身破烂,都是不管三七二十一的一律驱逐。
“少年,观你保寿宫(眉),浓中带青,倒是细长顺遂,哎,只可惜稍有竖心 ,少不了要苦斗一生,却一爱难求,实为命孤之人”。
谁在说话,张招侧身一看,原来是路边的一个野道士,转了一圈,确定就是在跟他说话。
“臭算命的,你才命孤,你全家都命孤”。
定是想要讹他的钱,这什么世道,连孩子都不放过。张招再没有理他。
跑了一段路,张招十分确定自己甩开了那个臭道士有好远了,才降速下了。
谁知又传来那道士的声音,“不过,观你监察官(眼)倒是晴光朗照,可见你意志坚定,且心中必有所执着之事。”
“又观之精光照人,目与五脏相通,与肾最切,可见公子未来 ,必是活力充沛”。
就不信邪了,张招再一次加紧脚步。
我逃我逃我逃,张招忽然觉得有些害怕,这家伙什么人?
“少年,跑累了吧,歇歇,来。”
张招仔细一瞧,这道士约莫二十出头的年纪,穿一身鸦青色衣袍,却一副老道的样子。
“小兄弟,我观你审辩官(鼻),立而有骨,精舍与光殿含蓄而莹洁,意坚而润妻”。
“不过…不过…”道士忽而眉头一锁。
“不过什么?”张招已经放弃挣扎,就看看这家伙要说什么。
“不过,我观你鼻子上隐有青黑之气,凶灾凶灾啊”!
“我说大哥,你呢,也别瞎猜了,我呢没钱,扒干净了也就三文,现在这腹中空空,过去买碗面,可就真的分文不剩了”。
青年人轻轻一笑,“小兄弟不要误会,我不是要给你算命,我是看你面容清奇,怎么看,怎么像我那死去的徒弟”。
“面容清奇对吧?我谢谢你啊。”张招当真觉得,真是个怪人,他死了徒弟,到和他张招有什么关系?
难不成是强迫他当徒弟,之后再讹他学费。
我去不至于吧,好好的一个青年何故讹他这种一看就没钱的主。
“小兄弟,不如你拜我为师,你看如何?”
哇塞,果然如此,造孽呐。“不如何,臭道士你搞错对象了吧,我是真的没财又没势,这脑子呀,也是不大好”。
“要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走了。”张招就真的走了,那青年竟然也没追上来。
终于摆脱了这个臭道士,什么条件啊,还想爷爷我拜师,切。
今日是中元节,张招弄了二两酒,靠在桥头,学着大人的样子,赏月亮,赏烟花,赏来来往往,各型各色的姑娘们。
姑娘们提着莲花灯,在河里放掉,酬念亡者。
老头子和一些精神抖擞的汉子,讨论着大殷朝是不是气数将尽,到处是灾怪肆虐,民众苦不堪言。
“你听听这锣鼓喧天的,这真的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那些生意人总爱搞那个比赛,这个竞争的。”
“听说这次请了傅姑娘,整个城的人,都是激动啊,每次都惹得万人空巷,这次,我看更甚!”
“行了,咱们也算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喽!”
“不知西,北,南三州情况如何,咱们这东州啊,一年前,突然来了大批的游侠。”
“你们是不知道,我就见过一回,修士除妖杀魔,那是电光火石,噼里啪啦,咱们这里的灾祸就好很多了。”
张招听着他们说着,吓得又多喝了几口老酒,这玩意真不好喝,奈何它帅呀,保不齐被谁家美丽的小姐看上,他张招,怕不是就要飞黄腾达了。
张招越想越嗨,不一会儿,就觉得有些微醺。
又听见不知哪里有声音在喊,“下一个,谁来挑战?以求傅小姐红颜一笑。”
没劲,张招知道,那些有钱的官绅老爷就喜欢玩这些,不管是什么节,都要闹上一闹。
这可是中元节啊,大哥。
“不过,这傅小姐,定是个绝世大美人啊…想来若是能见上一见,也算是不枉此生…”
张招打了个酒嗝。
“小兄弟说的有理,不过,心动不如行动”。
然后,张招只觉得昏昏沉沉,脚下无力,好像在天空中翱翔。
定睛一看,原来自己是在天上飞呢,原来喝醉了,是这种感觉。
再一睁眼,面前出现一女子,这绝对是他见过的,最美丽的人,女孩和女人往往不同,而这,便是一位顾盼生情,风味十足的女人。
只见女人身段婀娜,衣袂灵动,冰肌玉骨却又风姿绰约。
她缓缓走来,张招看见她看着自己,手里拿着花环,轻轻放在自己头上,她一靠近,似乎世界都是那么香甜。
难道这就是,是恋爱的味道。
张招立即朝女人大喊,“美女,做我老婆好不好?”
美女闻言,娇羞一笑,款款离去。
“傅姑娘!傅姑娘!傅姑娘!”突然四周沸反盈天,欢呼声,尖叫声不绝。
“什么情况?!”张招站稳一看,酒马上醒了。
“有没有人告诉我,这是什么情况!”张招发现自己站在比武擂台的中央,台下声音鼎沸,人头攒动。
张招忽感身后一凉,就看见一抹灰色身影走出,“臭道士!”
“你不是要看傅姑娘吗?为师自然要带你来看看,打赢了比赛,一晚上,叫你看个够”。道士悄咪咪告诉张招。
“什什么?”不对,这很不对。
打赢比赛,不不不,还是小命比较重要。
张招尴尬的捋捋头发,面向“满座高朋”,大声喊道:“诸位大哥,这是个误会,我这,是刚刚这位大哥带我上来的!”
“哪有人啊,小子。”
听见有人疑惑,张招转身一瞧,靠,臭道士人呢,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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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误会误会,我这就走这就走。”得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
“且慢,小子,你接了傅姑娘的花环,就是应了挑战,临时当逃兵,按照赛规,可是要交一千两白银的,看你这样子,也不像交的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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