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忍不住笑了出来,公主刚刚的行为简直跟小孩子的恶作剧一般。
萧映澜也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幼稚,有些不好意思道:“正好觉得恶心就吐出来了。”
“宫里的事瞒不了人,这会儿该知道的大概都知道了。”陈嬷嬷忧心道。
萧映澜喝完了醒酒茶,将杯盏放回小几上,不在意道:“这不是什么大事。”
陈嬷嬷想说事关姑娘家的名声,怎么不是大事,不过认真想想,自家公主的名声似乎一直不怎么好,也就没有开口。
反而担忧起另一件事来:“我看这位漠北王子对公主的态度不一般,这回虽说是漠北主动求和,可情势终究跟以前不一样了,公主可有什么打算?”
情势自然是不一样的,以前有辽东王府和辽东,战火怎么也烧不到中原腹地。
漠北每次南下也不过是在边境烧杀掳掠一番,基本没有突破辽东防线的时候。
可如今辽东王府不复存在,辽东也落入了漠北人之手。
西北军虽然打了几场胜仗,可完全称不上赢。
漠北还有一战之力,可大夏却不想打下去了。
所以这次的和谈,漠北是绝对占上风的。
萧映澜沉吟道:“嬷嬷是担心父皇让我去和亲?”
根据萧若雪今日的表现,这应该是已经定下来的事情。
陈嬷嬷心中早就想过无数次这个问题,如果和亲的话,萧映澜就是最合适的人选。
她不由叹道:“公主总归是皇上的亲生女儿,他对您怎么能这样狠心?”
萧映澜嗤笑:“这算什么狠心,父皇若是讲究父女亲情的人,也坐不到那个位置上。放心,我不会离开盛京的。”
她重新活过来到现在,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做,怎么能就这样离开盛京?
别说让她去和亲了,她还想将金术留在盛京呢。
这个人的命,她要定了。
陈嬷嬷见她语气坚定,似乎胸有成竹,松了口气:“公主心中有数就好,若有什么用得着奴婢的地方,只管说。”
萧映澜道:“我知道。”
其实她手上并不缺人,这些日子已经将辽东王府的残余势力收拢的差不多了,只是住在宫中实在是太不方便了。
她得尽快搬出宫去住。
有了目标和要做的事情,萧映澜见到故人的震惊仇恨渐渐被冲淡。
她到底是喝多了酒,脑子里乱七八糟想了片刻,便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漠北的使馆里。
金术穿着那被吐了一身的衣服回去,手下的人都惊呆了。
这位王子是在大夏长大的,跟一般漠北人的习惯很不一样,极其的爱干净。
手下的人连忙帮着换了衣服,收拾干净。
本以为这种情况下王子肯定立马要去洗澡的,谁知对方却坐在窗前发起了呆。
一直跟在他身边的贴身护卫阿胜对此没有半点意外,做完自己手上的事情就静静地立在了他的身后。
屋子里寂静无声,只要火盆里的炭火燃烧不时爆噼里啪啦的轻微声响。
许久,金术才开口问:“阿胜,你觉的那位安国公主怎么样?”
叫阿胜的护卫小心翼翼道:“看起来跟传闻一样,是个骄纵任性的小公主。”
金术神色淡淡的,语气也清淡:“是吗?我怎么觉得她有点像……”
他的话没有说完,但阿胜很清楚他要说像什么,他觉得自从辽东的昭阳郡主死后,主子就有些魔怔了,明明是完全不一样的两个人,哪里像了。
不过他还是仔细回忆了下今日见到的安国公主,斟酌着道:“安国公主的母亲是郡主的亲姑母,长的有点像也是正常的。”
不过那性格可是一点都不像,辽东王府可是安国公主的母族,谁能想到这位公主张口就能说出辽东王府通敌叛国,死了也活该这种话。
他当时听了都忍不住为辽东王府不值。
金术眉头微蹙,他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才又道:“不是长的像,你有没有觉得,她恨我。”
阿胜心里忍不住嘀咕,大夏人恨漠北人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仗刚打完,这一次大夏人的死伤不少,不说安国公主了,就是那些对他们笑的一脸和善官员,如果可以的话,怕是都恨不能捅他们几刀。
他们这一路来可没少遇到刺客。
想起这个,阿胜有些不安地问:“之前阿武传信说有人在收拢辽东王府的人,还对主子下了绝杀令,您觉得是这位安国公主吗?”
听到绝杀令三个字,金术眼底闪过一抹幽光,辽东王府的绝杀令,只有楚家嫡系之人可以启动。
可楚家别说嫡系了,阖族之人都已经死光了。
王府那些死士暗桩又不可能轻易听从别人的命令。
从血缘上说,安国公主确实是最可能的。
但那个小公主住在宫里,一举一动都受监视,怎么可能将辽东王府的人收为己用?
69書吧
最重要的是,她姓萧。
这一次大夏皇室毫不留情地将楚家连根拔起,楚家安排在暗处的那些人也不会轻信皇家的人。
可如果不是她,又会是谁呢?
金术想到今日见到的那个小公主,表面任性妄为,却让人完全看不透。
而且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对方很像清昭,但又说不出哪里像。
他揉着眉心,只觉得头更疼了:“我们要在盛京待些日子,慢慢查吧。”
萧映澜次日醒来的时候,头还有些疼,陈嬷嬷用热巾子给她敷了敷,劝道:“公主如今的酒瘾越来越大了,以后可不能这么喝了。”
萧映澜笑道:“不过几杯果酒而已,辽东最烈的酒我一个人都能喝一坛子。”
说完,两人都沉默了,她毕竟不是曾经的辽东王府郡主了。
陈嬷嬷隔着巾帕给她按摩头的手顿了顿,半晌才叹道:“终究对身体不好。”
萧映澜笑的乖巧:“我都听嬷嬷的。”
她说这话的样子像极了以前的公主,陈嬷嬷抹了一把眼泪又忍不住道:“公主往后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以前公主也总是眼巴巴地望着她,想要这个,不想要那个,可她那时顾虑太多,整日拘着她学她不喜欢的东西,要她端庄大方,要她温婉贤淑。
打着为了公主好的名号,拒绝了许多她想做的事情。
可如今,她再也做不了了。
萧映澜拿掉头上的热巾子,拿帕子为陈嬷嬷擦干眼泪,边擦边笑道:“我刚刚是哄嬷嬷的,以后想做什么自然还是要做的。您没听说过吗?我从来就不是个懂事听话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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