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映澜被眼前的一幕震惊了。
只见山洞里的两人紧紧缠在一起,三皇子的衣冠还算齐整,荆凌月却发髻散乱,脸颊泛着红晕,口中不时溢出几声娇吟。
盛京这些贵女出门的机会不多,她刚刚听到胭脂的话,只以为这两人是趁机见个面,互诉衷情什么的。
谁成想一上来就搞这么激烈。
小宫女如意只看了一眼便面红耳赤,想要叫萧映澜走,可又不敢出声,一时左右为难。
萧映澜看了两眼,见两人连个姿势都不换,便也没什么兴致看下去。
估摸着萧若雪很快就会来,于是又悄悄带着如意离开了。
她故意走了另一条路,等这两人被发现的时候,也好撇清关系。
只是她没有想到自己今日的运气着实不怎么好。
她刚刚拿陈世子做幌子,没想到转了个弯,迎面就撞上了这位爷。
陈嘉鸿生了一副好面孔,肌肤白皙,面容俊逸,二十出头的年纪,正是风华正茂的时候,整个人都透着一股神采飞扬。
看到萧映澜,他的脸上没有半点意外,只是躬身行了一礼:“见过公主。”
萧映澜却不觉得世上有这样凑巧的事情,她定定地看着对方,却始终没有从那张风流带笑脸上看出什么来,只好问:“陈世子怎么在这里?”
陈嘉鸿挑了下眉,神情显得有几分轻佻:“在下刚刚一直打喷嚏,想着大约是有人想我了,便来梅林这风雅之地碰碰运气,看来我的运气不错。”
萧映澜对他的调笑毫无反应,脑子里想的却是他知道多少?
她之前跟胭脂说话的时候虽然注意过周边,但她现在不比以前,如果对方是内力高手,她也未必能发现的了。
陈嘉映却不在意这些,凑到她的身边神秘兮兮地道:“公主也不想自己的谎言被识破吧?”
萧映澜用陈世子做引子虽然是一时起意,但她确实不想事后惹麻烦。
更重要的是,陈嘉鸿说这样的话,就意味着他知道即将发生什么。
她眯了眯眼睛:“陈世子不去帮三皇子妃吗?”
三皇子跟其他的女子有染,便是在平时也够让三皇子妃面上无光了,更不用说今日是三皇子的生辰。
陈嘉鸿嗤笑了一声:“帮她自欺欺人吗?这种事越早挑破越好。”
萧映澜嘴角微抽:“没看出世子还是个杀伐果断的人。”
道理谁都清楚,可毕竟是亲妹妹,怕是没有几个人能做到袖手旁观。
陈嘉鸿嘴角的笑意说不出的嘲讽:“我若是杀伐果断,就不该让她嫁给三皇子。”
萧映澜不知道这是他自己的意思,还是陈家的意思,便对他的话有些不置可否。
两个家族的联姻,从不以个人的意志为转移,更不用说牵涉皇家。
这时候,远处传来一阵阵惊呼,萧映澜便知道事情按自己安排的发展了。
她见陈嘉鸿饶有兴致地往远处看了一眼,一副看戏的模样,一时不知他究竟打的什么主意:“传言真是误人,看样子陈世子并非传言中的样子。”
“传言中我是什么样子?荒淫无道吗?”陈嘉鸿弯了弯唇角,“说起这个,公主知不知道这盛京城跟我关系最好的人是谁?”
萧映澜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转了话题,有些怔愣地看着他。
只听他道:“是听雪,谁都知道我是揽春阁的常客。”
萧映澜怎么会听不出来他在暗示什么,只是不明白他这么做的目的:“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以为我已经很有诚意了。”
陈嘉鸿认真的看着她道。
萧映澜摇了摇头:“世子说笑了,我为什么做这些你一清二楚,我却不知道你想做什么,何谈诚意?”
谁都知道陈国公府的世子是什么模样,如今对方在她面前露出了不同的面孔,她不觉得对她来说这是好事。
陈嘉鸿不知怎么,突然又换了一副油腔滑调的模样:“公主真是一点亏都不肯吃,罢了,来日方长,总有一日,公主会明白我的真心的。”
萧映澜嗤笑,眼前这人,一张说变就变,人前人后两个样,口里怎么可能有真话?更遑论什么真心了。
谁知他的话音落下不久,身后就有声音响起:“安国公主,陈世子,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萧映澜转身,发现来人竟然是裴晏。
他来的时候应该是刻意收敛了气息,萧映澜并没有发现,但她知道萧晏的功夫是不错的。
陈嘉鸿却能够及时发现,她可从来没有听说过陈世子还会功夫,看来这人的身上藏着不少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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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现在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
有裴晏作证,她让人忽悠萧若雪的话也不算骗人了。
她瞪着陈嘉鸿故作愤怒道:“本宫才不稀罕你的真心。”
说完也不理会裴晏,怒气冲冲地走了。
陈嘉鸿看着她的背影眼中兴味更浓,这位公主做起戏来真是一点都不比他差。
裴晏见他的目光一直在萧映澜的身上,人消失了都没有回神,出声道:“世子自重,安国公主不是你能招惹的人。”
陈嘉鸿闻言嗤笑:“一个母族覆灭的公主罢了,有什么招惹不得的?何况裴公子以什么立场跟我说这样的话?”
若是以前,裴晏当然不会说这样的话,可揽春阁的事情已经成了他心头挥之不去的一道阴影。
何况他虽然还没有正式入朝,但毕竟是相府的公子,裴氏未来的继承人,对辽东的事情当然也比别人知道的多。
不管是出于什么样的理由,他都没有办法像以前那样对萧映澜的事情袖手旁观。
裴晏抿了下唇道:“我会娶她。”
陈嘉鸿一愣,安国公主对裴晏的心思人尽皆知,可之前裴晏从来都没有回应过,人们也都知道皇上不会同意这门婚事,便都当一个笑话。
没想到现在没有了辽东王府,裴晏竟然会改变想法。
他盯着裴晏认真端详了几眼,发现对方虽然说着这样的话,脸上却看不出什么情绪,显然做出这个决定不是出于对安国公主的爱慕。
他突然笑了出声:“裴公子这是同情安国公主?依我看,公主也未必稀罕呢。”
那个女人,可不是什么在深宫中挣扎,等着人救赎的小可怜,连皇上都被她耍的团团转呢。
裴晏脑海中蓦地就浮起那日宫中想见的场景,不可否认,少女那句我怎么觉得你这样谪仙般的人,却生在一滩烂泥里,比我更值得同情这句话,刺中了他的心脏。
这些日子每每想起,他都会觉得心里异常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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