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映澜知道今日无论如何也躲不过,便爽快道:“陈国公世子。”
元嘉帝似乎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谁,匪夷所思地反问:“陈国公世子?你确定?”
萧映澜一脸天真地笑道:“确定啊,他出身勋贵世家,长的也好,我还记得上次父皇说要给他指婚呢,他要娶,我得嫁,这样说来,我们不是挺合适的吗?”
“他……”她的选择出人意料,元嘉帝一时 竟有些不知该怎么为自己的女儿解释陈嘉鸿并不是一个适合嫁的人。
他迟疑了片刻才挤出一句:“看男人不能光看容貌。”
萧映澜看他的神情就知道他并不是真的反对,只是从没考虑过这个人罢了。
“那看什么?”
元嘉帝有些一言难尽,其实陈嘉鸿除了行事有些荒唐之外,倒也没有别的问题。
事实上为安国选驸马,也不需要多么才华出众。
元嘉帝说不出口的话,魏贵妃却全然没有顾忌:“你可知道陈世子风流浪荡,红颜知己无数,更是青楼楚馆的常客?”
萧映澜点头:“我知道啊,这盛京城那个世家公子不是妻妾无数,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魏贵妃深深地凝视着萧映澜,最后对元嘉帝道:“既然是安国自己的意思,皇上就成全她吧。”
元嘉帝刚刚已经答应了让萧映澜自己选人,自然不能食言,对萧映澜道:“那朕就下旨给你赐婚。”
“谢父皇。”萧映澜笑吟吟地谢了恩。
元嘉帝见她似乎真的很开心,面上没有一点不情愿,心中的怀疑终究散了些。
他想萧映澜一向不拘小节,跟金术和荆戎应该没有什么关系,起码不是他以为的那样。
谁也没有想到,新的一年,皇上下的第一道圣旨竟然会是给陈国公世子和安国公主的赐婚圣旨。
陈家人接到圣旨的时候,所有人都懵了。
陈国公将传旨的太监打发掉,转头就把陈嘉鸿拎进了书房。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招惹上了安国公主?”
陈嘉鸿一脸的莫名其妙:“什么叫我招惹她,这明明就是她招惹我好不好?”
听说是安国公主在除夕宫宴亲口说要嫁陈国公世子的。
虽然只接触过几回,但陈嘉鸿可不相信萧映澜那个女人是真的看上了他。
陈国公瞪了他一眼:“早让你成亲你不听,如今娶个公主做驸马,可如意了?”
陈嘉鸿无所谓道:“反正我也没想过入朝,做驸马也没什么不好。”
看着漫不经心坐在那里,全然不将赐婚当回事的儿子,陈国公不由问:“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陈嘉鸿神色淡然:“我想什么有什么关系,皇上这不是连婚都给我赐了吗?”
陈国公叹气:“你若是不愿……”
他的话没有说完就被打断了:“父亲想多了,安国公主是皇上最宠爱的公主,说不准我就是做驸马的命呢。”
自己的儿子自己清楚,陈国公知道陈嘉鸿不是胸无大志只想混吃等死的人。
可陈国公府,已经不能再进一步了。
“你说的对,如今圣旨已下,说什么都没用了,你既然知道皇上最疼安国公主,以后就收敛些,好好过日子吧。”
他到底给儿子留了面子,说的委婉,可陈嘉鸿却笑道:“我是什么样的人,皇上和公主都是知道的,既然选了我,那想必是不介意的。”
说着起身往外走去,陈国公叫道:“你去哪里?”
陈映鸿头也不回地留了三个字:“揽春阁。”
陈国公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出门发现夫人一脸忧虑地守在书房外。
她看着陈嘉鸿的背影更是焦急:“公爷,这圣旨刚下,鸿儿就跑去那种地方,若是皇上知道了,会不会不好?”
陈国公目光幽深道:“他说的也没错,皇上又不是不知道他什么德性,既然下了圣旨,想来不在意。”
“我早说他的婚事该定下了了,偏偏没人听我的,他那性子,如何能跟公主过到一处?”
安国公主是什么性子,她也听说过一些,皇上不管是真宠还是假宠,至少明面上从没有冷落过。
尤其是辽东王府没了的这些日子,安国公主似乎更受宠了。
就连这婚事,据说也是她自己选的。
“皇上已经赐下公主府,以后安国公主恐怕会常住公主府,过不过的到一起,也没什么关系。”
69書吧
公主住公主府,以后小夫妻俩闹矛盾,他们岂不是连话都说不上,陈国公夫人心中的忧虑不减。
另一边,陈嘉鸿直接进了揽春阁。
听雪正一个人坐在窗前摆弄棋子,听到动静眼皮都不抬道:“恭喜,日后你可就是驸马了。”
陈嘉鸿在他的对面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仰头喝了才道:“离成婚还有好久呢,谁知道这期间会发生什么?”
听雪落了一子,淡淡道:“你不想娶她吗?”
陈嘉鸿望着棋盘冷笑:“你觉得这是我能决定的事情?”
听雪不由抬头看了他一眼:“你很生气?”
陈嘉鸿耸了耸肩:“算不上吧,只是这事对我来说,着实有些突然。”
听雪捏着棋子踌躇:“你一直不肯定亲,便该想到这会有这种可能。”
陈嘉鸿这样的出身,注定了他的婚事很难自主。
陈嘉鸿又灌了一杯茶水,心中的火气总算被压下了些许,他懒洋洋地靠进了椅子里,仰头望着房梁道:“当年阿娴不得不嫁给三皇子的时候,我就痛恨死了自己的无能为力,没想到时隔几年,我自己也会落的一样的下场。”
听雪能明白他心中的愤怒,当年三皇子娶亲的那日,陈嘉鸿喝的烂醉,可他无力阻止自己的妹妹嫁进皇家。
此时此刻听雪也懒得说些没用的话来安慰他,便转了话题:“皇上此举,意欲何为?”
陈嘉鸿冷哼了一声:“皇上怕也意外的很,这是那个女人的决定,她原本想选的人是你,惊不惊喜?”
除夕夜宫宴上发生的事情,妹妹当晚就传信告诉了他。
他如何能不清楚这是元嘉帝对安国公主的试探。
而他,只是个意外躺枪的工具人。
听雪平静地面上难得露出了愕然的神情,随即蹙眉道:“她到底想做什么?”
从那日萧映澜从他的床上醒过来,他就没有看明白过对方。
他有一种直觉,萧映澜在走一条很危险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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