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映澜觉得陈嬷嬷先前那一大堆话都不如这几句有用。
事实上,她也有这种感觉,比起魏贵妃,三皇子和五公主不论心性还是手腕都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但这么一说,萧映澜又莫名生出一种魏贵妃故意养废了儿子女儿的感觉。
她不由摇了摇头,将脑子里不切实际的东西抛开。
怎么可能呢?一个女人在后宫最大的依靠不就是孩子吗?
萧映澜还想问几句关于魏贵妃的事情,不过想想又觉得有些事情还是自己去体会的好,陈嬷嬷的认知也不一定就是正确的。
两位公主年例的事情虽然在后宫掀起了波澜,但对萧映澜来说,并没有什么影响。
在她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的时候,这时九公主突然来拜访。
萧映澜很意外,九公主名义上是她的妹妹,可两人的交集实在不多。
一是因为以前的阿澜不爱跟后宫其他人来往,她也无意改变这种状况。
二则是比起她,九公主更喜欢往萧若雪的跟前凑。两人仅有的几次见面,发生的事也都不怎么愉快。
这几日天气都不好,下了雪后格外的冷,萧映澜懒得动弹,直接让人将九公主领到了偏殿。
不知是不是没了萧若雪的缘故,九公主看起来跟之前有些不同,她的脸上少了些往日虚假的笑意。
萧映澜看着觉得顺眼多了。
她十分规矩的对着萧映澜行了一个大礼。
虽然之前两人有些龃龉 ,但萧映澜也不是爱斤斤计较的人,何况面前的小姑娘不过六七岁。
她笑着道:“九妹妹不必这么客气。”
说着招呼她坐下喝茶。
九公主在萧映澜的对面坐下,喝了一口茶道:“这是大红袍吧,听说今年今年少的很,父皇那里也没多少,父皇果然疼爱六姐姐。”
萧映澜这里的事都是陈嬷嬷打点,她不是正经的世族贵女,对茶并不讲究,比起喝茶其实更喜欢喝酒。
不过陈嬷嬷不知是受了什么刺激,小年夜之后就再没有让她碰过酒。
她无奈道:“好像是父皇上次赏的,九妹妹难得来一趟,我自然要用最好的茶招待。”
九公主又喝了一杯茶,似乎不想跟萧映澜就这么绕弯子,抬头看着她道:“之前对六姐姐多有得罪,还望六姐姐见谅。”
萧映澜无所谓道:“九妹妹这就见外了,自家姐妹,说这么客套的话做什么,你不怪我害你母妃降位就好。”
说起来,她其实并没有吃过什么亏。
倒是淑妃,因为九公主的几句话,从妃位降到了贵人,萧映澜觉得对方说不准恨死她了。
谁知九公主十分通情达理:“上次的事情是我言辞不当,怪不得六姐姐。”
原本还有几分俏皮劲儿的小姑娘突然变得这样知情识趣,萧映澜有些不适应,她直接道:“九妹妹此来到底所谓何事,不妨直说。”
九公主脸上的表情僵了片刻,才踌躇道:“我出身低微,跟六姐姐比,简直是云泥之别,我从未想过和六姐姐争什么……”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边说边拽着手中的帕子,就差将帕子上的绣花抠下来。
萧映澜一听这话就明白了她的来意,笑道:“我们同时父皇的女儿,有什么不能比的,说起来我还比你年长几岁,应该让着你些才是,贵妃的话,你也不必放在心上。”
九公主垂着头道:“不是因为贵妃,是我母妃……淑贵人说,有些事该知会六姐姐一声。”
萧映澜不解地看着她。
她原本以为九公主就是来试探她的态度的,没想到其中还有淑贵人的话。
她其实不是很想听,后宫的事情沾上了就是无数的麻烦。
可九公主专门跑这么一趟,想来事情是跟她有关系的。
九公主吞吞吐吐道:“淑贵人说,让六姐姐小心魏贵妃。”
这话说的没头没尾,说完,她就急匆匆的离开了。
萧映澜不解地问进来收拾东西的陈嬷嬷:“您说,淑贵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陈嬷嬷分析道:“淑贵人入宫多年,好不容易生了九公主才爬上妃位,这过程十分的不容易。说起来,上次的事情都是五公主挑唆九公主闹的,比起您,她更应该恨五公主才对。”
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不会是如今五公主没了,她转而恨上魏贵妃,想挑拨您去对付魏贵妃吧?”
萧映澜摇头:“你别忘了,事情似乎是魏贵妃起的头。”
若不是魏贵妃拿年例的事情做文章,九公主也没有理由来找她。
陈嬷嬷闻言心头一跳:“难不成是五公主的死跟淑贵人有关?”
“不应该,如果淑贵人恨萧若雪,与其冒着风险杀人,不如让她去漠北,要知道人死了一了百了,活着才是受罪。”
听她这么说,陈嬷嬷一时摸不准头脑:“那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萧映澜笑道:“后宫的事情,能有多复杂,跳出来看,无非就是魏贵妃母女和淑贵人母女,她们之间以前有过什么矛盾吗?”
陈嬷嬷摇头:“老奴之前就说过了,魏贵妃从不与人争宠,对后宫的妃嫔,无论得宠还是不得宠的,她都一视同仁,淑贵人之前可能做过一两件冒失的事,可她也不是个蠢的,了解的魏贵妃的性子之后,便没有再做什么了。”
萧映澜好奇道:“魏贵妃虽然位份高,可这样的性子在后宫中难道不会吃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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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嬷嬷笑道:“她这样做当然是有底气的,一是有护国公府撑腰,而是皇上也护着她,有一次一位刚受宠的美人给魏贵妃没脸,皇上直接将人打入了冷宫,说起来这后宫里的人这些年来来去去,论在皇上面前的情分,从没有人能越过她去。”
萧映澜一时说不清这后宫究竟是个怎样的情况,魏贵妃的事情让她心中又生出了疑惑:“既然父皇这样喜欢魏贵妃,为什么不干脆将她封为皇后。横竖她现在除了名分,跟皇后也没什么区别了。”
陈嬷嬷道:“当年皇后娘娘刚去的时候,皇上做出一副深情的模样,说这辈子再不会立后,这些年也一直以这个为借口,拒绝再立后,可老奴觉得怕是不会这么回事。”
她对皇上的怨念颇深,当年皇后还活着的时候没什么感觉,这些年看下来,她觉得皇上哪里是喜欢皇后,分明就是忌惮皇后身后的辽东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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