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映澜琢磨着后宫的形势,觉得不管是魏贵妃,还是淑贵人,想对她做点什么总要有个理由吧。
淑贵人是后来入宫的,那时候姑母就算没有去世,怕也没什么心思跟后宫的这些女人争斗,两人不应该有什么过节才是。
至于阿澜,就更不应该了,九公主年纪太小了,就算真的要争,也轮不到她来争。
魏贵妃就更奇怪了,听起来好像跟姑母有过节,可就是萧映澜这样的局外人,也能听的出来那件事有蹊跷。魏贵妃又不傻,怎么会想不明白。
萧映澜想了一圈,发现最后事情落在了一处,萧若雪到底是谁弄死的?为什么会死在这个节骨眼上?
她原来不想去管这件事情,是因为她知道能在后宫这样明目张胆弄死一个公主,背后的事情一定不简单。
既然元嘉帝和魏贵妃都有志一同地选择沉默,那这件事就不是她该碰的。
可现在看来,她不想知道,有人却想让她知道。
萧映澜将萧若雪去世前后的事情捋了一遍,发现这事跟和亲可能没有多大的关系。
因为萧若雪死不死,都不会影响漠北和大夏的和亲。
这几日元嘉帝已经开始从宗室中选人了,最后的人选虽然还没有确定下来,但也差不多了。
如果是这样,那就是跟后宫的这些人有关系了。
她揉了揉眉心问:“萧若雪在后宫的风评怎么样?”
陈嬷嬷不明白她怎么突然问这个,有些一言难尽道:“五公主啊,她的风评其实还不错,尤其是跟公主您比,人们都说她温婉大方性子好,不过老奴知道,这只是表面的,五公主私下极难伺候,对身边伺候的人动则打骂,也就是魏贵妃掌着后宫,这些事传不出来。”
萧映澜见萧若雪的第一面,就看出她是个表里不一的人,对陈嬷嬷的话一点都不意外:“那她可得罪过什么人?”
“她表面温柔,实则高傲,后宫能混到高位的都是人精,哪里能看不出来,像九公主那样的,成日跟在她的身边,难免没有龃龉。”
萧映澜沉吟:“可这也不至于要她的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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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嬷嬷吓了一跳:“公主想查出五公主的死因,这事连魏贵妃都不愿伸张,想来牵连甚大,您查这个做什么?”
萧若雪的死因最后推到了伺候的宫人身上,据说是贴身的宫女因受了罚一时心中不忿,才对她下的手。
那宫女留下认罪书便畏罪自尽了。
元嘉帝跟魏贵妃都认可了这个说法,没有继续追究。
可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事情蹊跷。
萧映澜隐隐有种直觉,萧若雪的死一定牵扯到了很重要的宫廷秘密。
她对宫里的人和事都不熟,从陈嬷嬷这里得不到更多的线索,只能暂时将这件事情搁置。
日子就这么在不知不觉中转到了年节。
这一日凤仪宫上下都挂起了红灯笼,还贴上了皇上亲笔写的对联,气氛一派喜庆。
萧映澜百无聊赖地嗑着瓜子,看宫人们忙碌。
陈嬷嬷发现她现在是越来越懒了,以前的郡主可是有一身不输男儿的好功夫,可如今却成日动都不想动一下,每日不睡到日上三竿不起床,起来了也恨不能长在软榻上。
“这样的好日子,您也出去走走,好歹给后宫的娘娘们拜个年,也好过让人家说您眼高于顶,没规矩。”
萧映澜悠哉悠哉地吐着瓜子皮道:“事后找补是最没用的,她们爱说什么说什么吧,最好说的没人愿意娶我,那我就心满意足了。”
“您又来了,好好的女孩儿嫁不出去是什么好事吗?”
“我现在奴仆成群,衣食无忧,还什么都不用操心,这样的日子就是父皇怕也比不过,嫁出去难道是什么好事吗?”
除了不能随意出宫这一点,萧映澜觉得这样的日子比嫁人好多了。
在辽东的时候,她需要不停地练武,不停地逼着自己强大,因为她很清楚,战场上丢命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不管有多少人保护,都比不上自己有自保的能力。
可重生到阿澜身上的这些日子,她渐渐想通了,不管你的功夫有多高,该死的时候还是会死。
她做的事情若是被发现,元嘉帝绝对不会放过她。
与其这样,折腾那么多做什么。
陈嬷嬷说不过她的歪理,只好讲事实:“就算您不想嫁,皇上也不会答应,过了这个年,怕是就会给您选驸马了,与其到时候选个您看不上的,不如现在就张罗起来,差不多的人家皇上说不定也不会反对。”
元嘉帝现在对她越来越有慈父的样子了,隔三差五的来看她,时不时就送一堆的赏赐过来。
后宫妃嫔都没有的东西,也会紧着她。
就像刚刚九公主提到的大红袍,今年产量少,除了前朝的几位重臣,后宫的妃嫔一个都没有,只有萧映澜这里得了一盒。
九公主虽然是来道歉传话缓和两人的关系的,可到底年纪小,话中的羡慕嫉妒还是难以掩藏。
萧映澜想幸好自己只是个公主,若是个嫔妃,现在恐怕已经成了后宫的公敌了。
听了陈嬷嬷的话,她意味深长地笑道:“嬷嬷想多了,父皇这样宠爱我,怎么可能给我选我不喜欢的人做驸马?”
陈嬷嬷想说这宠爱也不见得是真的,可随即明白过来萧映澜的话,元嘉帝的宠爱是真的还是假的都没有关系,只要在别人看来是真的就可以了。
他既然给自己立了慈父的人设,想必也不会在选驸马的事情上翻车。
不过陈嬷嬷没有萧映澜这么心大:“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算皇上真的宠你,在这件事上,怕也不会顺着你的心意。”
萧映澜一点都不担心:“我顺着他的心意不就好了,你以为前些日子他为什么会听了我的话,让荆戎顶替荆时成了五城兵马司的大统领?其实很简单,就因为我顺了他的心意,虽然他一时没有想到荆戎,但荆戎就是他心里最适合那个位置的人。”
前朝的事情,陈嬷嬷不是很清楚,不过她听明白了萧映澜的意思。
“这些日子,您虽然没有再做什么,可在不少人的心里,您的位置怕是已经不一样了,皇上的性子执拗的很,向来说一不二,很少能听进人的意见,可您显然是说动他的人。”
萧映澜笑道:“我知道嬷嬷在担心什么,无外乎怕人说我不安分,干涉朝政,但我已经走出这一步了,退不回来了。在大仇得报之前,我也不打算退,谁有本事,就亲自站出来跟我对抗吧。”
不得不说,公主的身份其实还是占优势的,起码不管是皇上还是朝臣,对她的警惕心其实没有那么高。
如今跳出来挑她毛病的,也成不了什么大气候。
真正的聪明人可不会在局势未明之前站出来表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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