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谁也不会在这个时候不识趣的多说什么,裴晏请旨赐婚一事,就这么翻篇。
元嘉帝今日的心情不错,还过问了不少人的婚事,给其中两人赐了婚。
他专门将荆时和荆戎叫到了跟前,狠狠夸了一顿。
人们的不禁感慨荆家的受宠。
正好这个时候,有人来报,说漠北使臣刚刚遇刺,两死一伤,凶手没有抓到。
萧映澜不由看向陈嘉鸿,对方朝他眨了眨眼。
漠北使臣的安危自然是五城兵马司的职责,荆时立马跪下请罪:“是微臣失职,请皇上降罪。”
元嘉帝面上看不出喜怒,他不出声,人们都噤若寒蝉。
萧映澜坐在一旁突然笑道:“荆统领失职也不是一次两次了,父皇想必不会怪罪。”
元嘉帝非但没有生气她突然的插嘴,还饶有兴致地道:“你这丫头倒是记仇,上次你不是已经自己砸了荆时一砚台吗?还没解气?”
“我解气了啊,您没罚他我不也没说什么吗?可现在是他自己又犯了错呀。不是我说,父皇您好歹为盛京城的百姓的安危考虑一下,一个五城兵马司大统领,既护不了我这个公主,也保不住漠北的使臣,那百姓还能有什么指望?”
荆时闻言,不由抬头看了一眼,只见坐在帝王身边的小姑娘也正笑吟吟地看着他。
他突然想起揽春阁之事,那一次对方放过了他,他意外之余并没有放在心上。
没有了辽东王府,一个被锁在深宫的小公主能翻出什么风浪?
可这一刻,他意识到自己似乎犯了一个大错。
若是放在以前,他并不觉得这些话能对自己造成多大的影响。
可如今,他的妹妹进了三皇子府,虽然只是个侍妾,那也是荆家的嫡女,皇上怎么可能会不怀疑荆家已经站队了三皇子?
元嘉地若有所思地看了荆时一眼,对萧映澜道:“你说的对,朕确实不能将盛京百姓的安危交到这样的人手中,五城兵马司责任重大,大统领这个位置,你觉得谁合适?”
众人面面相觑,都不明白元嘉帝为何会拿这样的大事来问安国公主。
这简直就像是在开玩笑。
偏偏萧映澜没有半点女子不能参政的自觉,随手指了下跟荆时跪在一起的人:“我看他不错。”
元嘉帝顺着她的手指看去,发现她指着的人,竟然是荆戎。
荆戎在西北军中立下战功的时候,元嘉帝就已经将这个人调查的清清楚楚了。
镇远侯跟青楼女子所生,那女子当年怀着身孕离开了镇远侯,这个儿子是镇远侯找了十几年才找回来的。
世人都以为那个女人当年是自己离开的,可元嘉帝的人调查之下发现,那女子是被镇远侯夫人找人卖了。
镇远侯找回这个儿子之后,一直将人保护的很好,这是他第一次回盛京。
自从镇远侯的嫡女成了三皇子的侍妾,元嘉帝就觉得荆时不适合待在五城兵马司大统领这个位置了。
可镇远侯在西北有功,直接处置他的儿子不合适,但如果五城兵马司大统领的这个位置还是荆家人的,想来镇远侯也不会介意。
荆戎这次确实立了大功,镇远侯府在西北的影响力已经足够大,他不想再将人放回去了。
这么一想,他发现萧映澜随手一指的这个人,竟然真的很合适。
他心底不由生出疑惑,安国真的是随意指的人吗?
“他哪里不错?”
萧映澜看着荆戎笑道:“长的不错啊。”
元嘉帝宠溺地拍了拍她的脑袋:“胡闹,这话也是能随便说的?你不会是看上他了吧?”
萧映澜无奈道:“父皇,您饶了我吧,我不过是难得看到一个赏心悦目的,您就这么多心,您这样我以后可再也不跟您说心里话了。”
元嘉帝笑哈哈道:“难得你跟朕说心里话,那就听你的。”
然后他直接道:“从今日起,荆戎为五城兵马司的大统领,至于荆时,去大理寺吧,漠北使臣遇刺的案子就交给你了。”
从安国公主开口那一刻起,荆时就知道自己今日逃脱不了惩罚,可他没有想到,皇上竟然会听安国公主的话,让荆戎取代他掌管五城兵马司。
可此时他却不敢说什么,只能失魂落魄地跪着谢恩。
元嘉帝当然不会一直在这里,他离开之后,宴会也就到了散场的时候。
别人怎么样不知道,萧映澜觉得这场宴会真是没白来。
今日以后,所有人都会明白,安国公主是可以左右皇上任命朝臣的人。
这跟单单一个有封号的公主完全不是一回事。
萧映澜走在回凤仪宫的路上,看到了等在那里的萧若雪。
萧若雪一见到她,便怒气冲冲地道:“裴晏亲自向你提亲,你得意了吧?”
萧映澜笑吟吟道:“是啊,我很得意。”
萧若雪差点被她气的吐血:“你有什么好得意的,他不过是可怜你。”
萧映澜笑容更加灿烂:“是啊,这还要感谢五姐姐,如果不是五姐姐的算计陷害,他也不会觉得有愧于我。”
说起这个,萧若雪更加的不甘:“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拒婚?”
萧映澜道:“这是我自己的事情,就不劳五姐姐费心了,看父皇今日的态度,似乎并没有打算让我和亲,五姐姐是不是该好好操心一下自己?”
说完见萧若雪看着自己的目光仿佛淬了毒,萧映澜十分爽快的扬长而去。
萧若雪如今的处境实在不好,就看魏贵妃对这个女儿有几分的慈母心了。
陈嬷嬷今日没有跟着她一起参加宴会,听到她回来,连忙迎了上来:“公主可算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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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映澜将自己身上的披风脱下来,交给一旁的小宫女,才进了自己日常起居的侧殿:“我没事,今日收获良多,听父皇的话,并没有让我去和亲的意思,嬷嬷可以放心了。”
陈嬷嬷念了一声佛祖保佑,她想起萧映澜似乎一直都没有为这件事担忧过,不由问:“公主一开始就知道皇上不会让您去和亲?”
萧映澜坐在熏笼边,觉得身子都暖和了起来:“我身上流着一半辽东王府的血脉,他怎么可能让我离开盛京?”
陈嬷嬷悚然一惊:“您是说,皇上还在怀疑您?”
萧映澜摇头:“他不过做了亏心事,心虚罢了。我看他完全没有从漠北手中拿回辽东的意思,你说这是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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