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了一天多的赶路,皇甫立一行人终于返回了会云峰,在告别了罗凡尘之后,自已带着罗青往自家赶过来。这一趟他虽然解决了小林长平,也捣毁了一个据点,但是却没能找到更多的线索。想到这里,皇甫立又想起了他在小林身上搜到的信件,便打算回到王府里再仔细查看。
罗青的鞋子磨破了,皇甫立只好走得慢了一些,本来从会云峰到永平也只有半天的路,两人走了大半天,直到晚上才进了城。皇甫立看了看罗青,又想起那些那些信件上的内容,以及他们从看守嘴里盘问出来的话,总觉得这也是个不简单的女子。
“殿下有什么事吗?”罗青显然注意到了皇甫立刚才看向她的目光,小心地询问道。
“不,没什么。”皇甫立只是简单地给了一个否定的答案,便继续一言不发地赶路了。
两人回到了府中,皇甫立给简要地给众人介绍了一下罗青的情况,就让阿蓉去安排了。皇甫立也简单说了一下他这次在禹王林中的遭遇。美兔光是听他与小林长平的交手就十分心惊胆战了,尤其是得知皇甫立受伤了之后更是坚持要扒掉他的衣服看看受伤的部位。皇甫立赶忙提醒她丹波优子还在旁边,美兔顿时羞得脸通红,不好意思得赶紧停下了手里的活,而丹波优子则以睡觉为由赶紧回房间了。
“殿下,你快点上臣妾看看!”美兔直接上来就拽皇甫立的衣服。
“好好好,让你看看就是!”皇甫立直接脱掉了外套,将里面的衣服掀起来,让美兔看个清楚。
美兔仔细看了一遍,发现右侧胸胁处有一块淤青,然后就上手摸了一下,关心地问道:“疼不疼?”
“现在还好,不怎么疼了。”皇甫立笑了笑,“你现在可以放心了?”
“嗯,放心了。”美兔看着皇甫立也笑了笑。
皇甫立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从上衣内兜里翻出来信件,他又看了一遍那封关于丹波优子的信,然后递给了美兔。美兔最初以为只是普通的信,但看了一会儿之后就惊讶得张大了嘴巴。
“这封信你是从哪儿得到的?”美兔问了一句。
“是从小林长平身上搜到的。”皇甫立如实告知,“这封信是用你们亚摩国的官言字写的,我有些内容看不懂,只能先请你阅览一下。”
“这信里说,丹波优子也是和我们亚摩皇室宗亲能扯上关系的,她的真正的父亲是我的叔叔,也是目前的当朝的太政大臣藤原秀明。”美兔也是一脸的难以置信,但还是将信里的内容讲了出来,“而藤原秀明叔叔并没有女儿,按照信里的说法丹波优子是他与明日兰,也就是如今丹波兰的女儿。不过在我的印象里秀明叔叔确实比较偏爱丹波优子,甚至丹波优子学医也是他大力支持的。”
“原来是这样……”皇甫立听完觉得脑袋都嗡嗡的,他平时并不喜欢这种消息,属实是吃瓜撑到了,“那丹波优子她本人知道吗?”
“那我就不知道了。”美兔摇了摇头,“明天我单独问问她,今天你都累了,早点休息吧。”
“嗯,好的,那就有王妃大人了。”皇甫立也确实累了。
“嗯……那你不给点什么奖励吗?”美兔直接搂住了皇甫立的脖子,略带撒娇地问道。
“那你想要什么奖励?”皇甫立歪过头来看着美兔,他发现这姑娘越来越大胆了,完全没有了新婚时的矜持。
“我想要个宝宝……”美兔把嘴巴凑到皇甫立耳边说道。
“不行,你太小了。”皇甫立直接给否定了,但他又觉得这样有点太无情,又追加了一句,“换一个奖励吧。”
“那……抱着我睡一晚上?求你了。”美兔故作娇嗔道。
“好吧,那就依你。”皇甫立也没辙,毕竟他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第二天,皇甫立入宫参加早朝,路上遇到了栾青山,只是栾青山并没有与他搭话,反而急匆匆走开了。皇甫立见状赶忙追了上去,而栾青山速度更快,转了个弯便不见了踪影。皇甫立也管不了那么多,眼看时间不多了,只好自已往大殿赶过去了。
只不过这一次,皇甫立总感觉卫帝看自已的眼神多了几分严肃,他不禁心里开始紧张起来——莫不是自已又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
只是整个早朝,卫帝都没有对皇甫立说一句话,他似乎就当做皇甫立完全不存在一样,只是依照惯例处理一下最近出现的一些问题。皇甫立站在一边,感觉自已都快成了人形立牌了,完全没有存在感。整个朝堂上只有栾青山时不时地朝他看了几眼,似乎是有什么话要跟他说。
早朝结束了,皇甫立跟在人群后面准备出门,总管太监宋公公急忙走到他跟前,躬身向他行了一礼:“信王殿下,陛下请您去御书房叙话。”
皇甫立虽然有点不好的预感,但还是向宋公公回了一礼,“多谢公公通告。”
宋公公看了皇甫立一眼,似乎有什么话想说,但嘴巴张了张却又像是在担心什么始终没能说出话来,只好扭头走了。
“殿下此去需谨慎一些。”栾青山走到他跟前冷不丁地丢下了一句话,声音虽然低,只有他们二人能听到。
皇甫立回头看时,栾青山已经走远了。他感觉到今天很多人都在有意避开他一样,想来想去多半还是和禹王林的事情有关系。只是这始终是他自已的猜测,想知道答案或许只能去了御书房才会知道。他苦笑了一下,眼看人走得差不多了,才朝着外面走过去。
到了御书房,卫帝早已经到了,皇甫立进了门便拜下去:“儿臣拜见父皇。”
“起来吧。”卫帝脸上带着一丝不悦,“立儿,你前两日做了什么事情,给父皇如实交代。”
“前两日儿臣去了禹王林,发现了一处匪人盘踞的窝点,其中被劫持人数众多,事关紧急,儿臣便直接将其捣毁。”皇甫立一本正经地答道。
“那为何亚摩国天水众说你杀害了他们正在我国旅居的小林长平?”
“小林长平确实是儿臣所杀。”皇甫立并没有否认自已的所作所为,“他阻挠儿臣解救人质,甚至要取儿臣性命,儿臣不得不抵抗,打斗中失手将其斩杀。”
卫帝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但转而又显露出焦虑的神色,似乎有些事情憋在了心里。
“父皇可有心事?”皇甫立赶忙问了一句。
“亚摩国来人,说得知你杀害了小林长平,天水众要来我朝进行挑战。”卫帝话语里也带着诸多无奈,“如今我朝东部军力尚未恢复,亚摩匪人流窜,我是知道的。虽然两国已经和亲,但显然亚摩国有些人始终要挑唆两国矛盾。”
“我击杀小林也不过两天时间,亚摩国的情报还真是快!”皇甫立冷笑一声,“若是他们要挑战,我们应战便是!”
“父皇担心的是你的安危。”卫帝语重心长地说,“亚摩国目前政局谈不上稳定,虽然朝廷层面已经和解,但这群亚摩人自然不只是挑战这么简单,他们必然还会有其他的打算。”
“这里还有儿臣在小林身上搜到的往来信件,也可以作为小林的罪证。”皇甫立将那天搜到的信件——除去丹波优子的那封——全都一一呈递到卫帝面前。因为丹波优子的身份比较特殊,他暂时还不想把她交出去。
“嗯,如此甚好,只是这些信件只能作为底牌,若是那群人真要作乱,这便是除掉他们的理由!”卫帝点了点头,将信件收起来。
皇甫立感觉到卫帝的话语里充满了担忧和无奈,他知道这次亚摩国的挑战不仅仅是一场简单的比试,更是两国之间政治斗争的一部分。他明白自已的责任重大,不仅仅是为了自已的安危,更是为了整个国家的稳定和安全。
“儿臣明白,定当竭尽全力,保卫家国。”皇甫立深深地鞠了一躬,声音坚定而有力。
卫帝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赞赏的光芒。他知道自已的儿子有着出色的武艺和过人的智慧,他相信他能够应对这次挑战。
“去吧,立儿,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要保持冷静和理智,不要轻举妄动。”卫帝嘱咐道,“还有,玄水衙门栾统领回来了,你可以与他商议,甚至向他请教一下武技都是可以的。”
皇甫立点了点头,转身朝着外面走去。此时已经接近晌午,阳光烤得人竟然有些炙热,这让他心里也难免烦躁起来。
出了宫门,皇甫立并不急着前往玄水衙门,而是直接回了王府,却正巧碰到太子皇兄岑雷在门口下了马车。
“阿立,我听闻近日有些对你不好的传闻,特地来与你商议。”岑雷神色匆匆,看起来也是急急忙忙一路赶过来。
“有劳皇兄挂念,请进来说话。”皇甫立说着便做了个请的手势以迎接岑雷进府。
两人进了客厅分主宾坐下,岑雷让自已的护卫将一个匣子送上来打开,里面放着的是一件锁子甲。
“为兄明白这次亚摩人前来一定是别有用心,父皇说你执意要应战,我这里有一件锁子甲,你可以穿在内层,至少能防一些箭矢刀伤。”岑雷说完,将锁子甲拿起来,“这锁子甲是之前蛮族一个部落首领送的宝物,为兄不能替你应战,只希望能你能收下。”
皇甫立自已心里明白,这个节骨眼上,很多人对自已迹唯恐避之不及,好在朝廷之中至少还有栾青山和皇兄愿意伸出援手。他前世到最后基本上都是一个人过活,到了这一世得了岑立的好处,竟然还有人愿意在危难之中拉自已一把。想到这里,皇甫立站起来,恭恭敬敬对着岑雷深深拜了下去。
“弟弟谢过皇兄!”
“阿立,你这次如果能够获胜,定然能打压那些亚摩主战派的嚣张气焰,长我卫朝威风!”岑雷一把拉起皇甫立,“你我本是兄弟,弟弟有困难了,哥哥岂有袖手旁观之理!”
“弟弟一定不辜负皇兄的期望!”皇甫立心里一股暖流涌上来,他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亲情了。
“阿立,哥哥我一直都站在你这边!”岑雷微微一笑,“父皇让你去找栾青山,这个时候能够帮你或许只有他了。”
兄弟俩又聊了一会儿,岑雷还有其他的事,就匆匆离开了。皇甫立送走了岑雷又一人回到客厅里,他拿起那件锁子甲,手上几乎没有感受到多少重量,拼成甲衣的每一个小金属环在阳光下映出淡紫色的光泽,想来是蛮族的铁匠们在上面加了什么特殊工艺,在卫朝应该是极为罕见的宝物了。
“殿下!”美兔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门口,“臣妾刚刚在外面听到了你们说的话……是不是有亚摩人要来找你麻烦?”
“王妃不必牵挂,此时我已经有对策了。”皇甫立面露微笑,似乎非常有信心,“接下来你只需要照看好家里就行了,他们奈何不了我。”
“我听说这次来的是天水众,虽然之前的南云先生是首席,但若单论武技,他只算是中等水平。包括之前被你斩杀的那位小林长平,武技水准是绝对在南云先生之上的。”
“我和他交过手,这个是能够感觉到的。”皇甫立将手中锁子甲放进匣子里,小心盖上盖子,“王妃还有其他的事情吗?”
“我想说的是,如果我这个时候站出来,会不会……”
“你站出来不会有什么用的。”皇甫立一口否定掉了美兔的想法,“他们这一趟本来就是为了挑起事端,我斩杀小林长平不过两天,如果没有专业的情报组织传递消息,一般不会这么快做出反应。更何况小林自已本身就是在卫国境内犯罪,别说被我斩杀,哪怕只是伏法,他们也不应该提出什么异议。”
“那……现在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美兔焦急地看着皇甫立,似乎在期望着对方能给出什么答案。
“总会有办法的。”皇甫立笑了笑,“要相信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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