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皇甫立宣布演示结束,准备离开的时候,付红岩走到皇甫立跟前立定,双手抱拳一脸正经道:“臣付红岩那日见殿下与南云宗一郎比试,刀法甚是精湛,今日斗胆向殿下讨教几招,希望殿下能指点一二。”
皇甫立本不想应战,只是之前在大殿之上此人就提及过此事,如今总不好扫了人家的兴致,便硬着头皮说道:“好,请付将军赐教!”
说完,两人一起走上了演武台,其余人都在台下观摩。毕竟这场竞技双方一个是北路军武技教导团的首席,一个是击败了亚摩名剑士南云宗一郎的亲王,直接将热度拉满了,只可惜此时没有热搜之类的玩意儿,不然肯定是要上头条的。
两人接过木刀,在场上站定,付红岩抢先冲了过来,但只是试探性地进行了一次劈砍,皇甫立也只是往后躲闪了一下,随后非常迅速地前冲一步直接砍一刀。付红岩闪身躲过去,来到皇甫立侧面,但是动作太急没能把握好姿势,反击稍迟一步,木刀挥了个空。
刚刚只是试探性地出手打了几个来回,两人又不约而同地再次分开。皇甫立明白付红岩是用刀的熟手,自已若是不动用气劲恐怕很难速胜,于是便暗自调动了内息。此时的付红岩一个箭步冲上来以自身腰部的力量带动长刀横扫过来,皇甫立急忙抵挡,巨大的力量随着木刀传递到了双手,震得虎口有些酸麻。而付红岩并没有留出给皇甫立喘息的机会,随后一刀接一刀将皇甫立逼得接连退了几步。
眼看着皇甫立已经被逼退到台子的边角,付红岩却加快了进攻的节奏。皇甫立没想到自已一上来就被压制,心里也是稍微紧张起来,他瞄准了付红岩攻击的间隙对其持刀的右臂一刀刺出,付红岩不得不改变进攻方向,身体却为了保持平衡稍微向右侧弯了一点。而皇甫立就抓住了这个空档直接近身,另一只手则摆出了太极拳搬拦捶的架势直接一击命中付红岩的腹部。
付红岩闷哼一声,硬挺着接下了这一拳,但腹部吃疼,胸腹里的气息登时泄掉,手上已经无法再使出力量,只能往一边躲闪以拉开和皇甫立的距离。付红岩此时的心里对皇甫立更加捉摸不透,明明看着最初的招式平平无奇,却让自已无法完全压制。而皇甫立的每一个动作却又异常迅速,而且还总能来一次出其不意的攻击,看似毫无章法,却又非常有效。
见这一击让付红岩中断了进攻的节奏,皇甫立心中不由得感慨,如果不是自已一直调用内息是动作稍微快上半拍,此战可能就会一直被带入付红岩的进攻节奏当中,然后就没有翻盘的机会了。他在趁着付红岩没缓过劲的时候,皇甫立直接举刀摆出架势,开始了反击。付红岩被刚刚那一下打中了侧腹部,呼吸一下浅了不少,便只能躲闪和招架,好在皇甫立依然只是特别基础的劈砍,对付起来也相对简单一些。
皇甫立见自已的招式一再被拦下,心里有了点不安,他记得在跟随白翁学习的日子里,学习的大多是基础武技,但对于岑立记忆里提供的“斩八方”等武技也不过是针对很多零基础士兵所精简而来的速成武技。他的战斗经验并不丰富,只是几次零星的交锋而已。面对付红岩这样的经验丰富的对手,仅凭自已目前掌握的武技显得捉襟见肘。即便内息能够为他提供一定的助力,但在与付红岩的较量中,他仍然感到有些艰难。皇甫立心中明白,在这里任何一丝的疏忽都可能导致失败,一旦当众翻车,将成为众人眼中的笑柄。因此他必须全力以赴,不容有失。
想到这里,皇甫立不由得握紧了手中木刀,他直接将气劲贯注于木刀,朝着付红岩发起了反击。有了气劲加持的木刀前段空气被挤压成了无形的利刃。付红岩虽然看不到那股气劲,但直觉告诉他情况不同寻常,只得连忙躲开。而皇甫立也开始学着付红岩发起攻势的姿态开始了连续反击,付红岩在连续躲闪掉两次劈砍之后眼看自已无法再次躲掉,便只好架刀格挡。
只是这一格挡,自已手中的木刀竟然被皇甫立的木刀直接砍断了!
付红岩当即吓了一跳,他没有想到自已的木刀会被直接砍断,而且这并不是那种打击的断裂会迸飞出碎屑,而是类似于刀刃一般直接齐齐地切成了两段。他在校场演练多年,从未见过这等情况,惊得连忙单膝跪地道:“殿下技高一筹,臣付红岩万分佩服!”
“哪里是我技高一筹,不过是仗了手上兵器给力罢了,若是你我交换了兵器,或许结果有所不同。”皇甫立伸手扶付红岩起来,“一人再强,至多不过是数人敌,你为万人之将,则必定要敌万人,匹夫之勇并不能改变战局。”
“殿下教诲得极是!臣定铭记于心!”付红岩再拜。
“我x,你还要让我扶你两次吗?”
“臣不敢!”付红岩慌忙站起身。
皇甫立看太阳已经转到西边了,便向众人挥手告别,就此离开了校场。付红岩默默跟随他到了门口,两人都没有再说话,仿佛所有的言语都已经在今天的演武中表达完毕。就这样,一场演武活动在夜幕的降临下渐渐落下帷幕。皇甫立的身影在夜色中逐渐消失,而付红岩独自站在门口,仿佛在回味着今天的经历,不由得感叹这位信王殿下果真是个奇人。
傍晚时分,皇甫立回到了自已的府邸。美兔已经在房间里等候多时了,她看到皇甫立回来,立刻迎了上来,关切地问道:“殿下,您辛苦了!校场的事情处理得怎么样?”
皇甫立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没什么辛苦的,只是和大家交流了一下武艺而已。”
“妾身自已做了一些饭菜,不知道合不合殿下口味。”美兔说罢,就跑进了厨房,不一会儿便端了饭菜出来了。
皇甫立看美兔已经将饭菜端上来,自已便去洗了洗手,随后便在餐桌前坐下,这桌子上摆了三四盘菜,美兔还盛了一碗米饭放在他跟前。
“有劳娘子了。”皇甫立轻轻说了一句,便拿起筷子吃了一口菜。
“殿下太客气了,这是臣妾应该做的。”美兔看皇甫立把菜放在嘴里嚼了嚼,就一直盯着他的脸,非常期待地问道,“怎么样,好吃吗?”
“嗯,嗯!”皇甫立又扒了一口米饭,“这菜做得不错,只不过你是这个家的女主人,以后这些事就交给下人们做吧。”
“不,我要亲手做饭给你吃!”美兔故作娇嗔道。
“美兔,做饭的事交给阿蓉他们就行,你腾出手来去做自已的事情就好。”皇甫立故作严肃,声音也变得强硬起来。
“那……我想要孩子!”美兔冷不防地说了一句。
皇甫立差点没把嘴里的饭给喷出来,不过他想来想去,多半是今天皇后跟她谈及此事了。他放下碗筷,将美兔的手握住,轻轻问道:“今天母后是不是对你说了些什么?”
“母后说她知道我们没圆房。”美兔低下头小声地说道。
“美兔,这事责任都在我,是我自已自作主张在白喜帕上做了伪证。”皇甫立拉住美兔的手,心里也觉得非常歉疚,“若是此事败露,我绝不能连累你。”
“这事不怪你。”美兔看着皇甫立,赶忙补充了一句,“母后说是我的体态,明显和……经历过的人不同。”
皇甫立听了之后心里明白了大半,这应该是皇后只是主观感觉美兔有问题,但并无把握,于是对着美兔诈了一下,没想到美兔竟然一下把实际情况全说了。可是现在就算弄明白这其中的问题,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如果再给美兔讲一遍这里面的逻辑,恐怕多半也只是增加婆媳矛盾而已。皇甫立想来想去,觉得眼下先安抚住美兔才是最重要的。于是他一把拉过来美兔搂在怀里,用非常自信的口气说道:“你不用担心的,我已经把原因给母后说明了,毕竟你年纪尚幼,发育尚未完全进入到一个稳定阶段。”
“母后她为什么要听你的?”美兔一脸怀疑的看着皇甫立。
“因为我是医生嘛,论看病,他们都没我专业!”皇甫立得意地答道,“所以你就别想那么多了。”
美兔点点头,温顺地依偎在皇甫立的怀里。她知道,自已虽然年纪小,但是能够成为皇甫立的伴侣,已经是一件非常幸运的事情了。
“那,能不能我们暂时不要孩子,先……”美兔突然想到了什么,灵机一动向皇甫立提议道。
“不行,万一擦枪走火了后悔都来不及。”皇甫立立马打断了美兔的话。
“什么叫‘擦枪走火’?”
“嗯……就是……算了,这个很难给你说清楚!”皇甫立刚要解释一番,却发现差点又给自已挖了个坑。
夜里,皇甫立与美兔相拥入睡,这一晚美兔似乎睡得特别踏实,皇甫立睡到半夜醒来,看到美兔一只手还抓着自已的胳膊,那样子就像是个小孩子一样。他想用手去触碰一下美兔的脸蛋,但又怕把美兔惊醒,索性用另一只手搂着美兔继续睡了。
一连几天,皇甫立每日早朝都会去皇后那里问安,见皇后再也没有提美兔的事情,皇甫立才放下心来。
栾青山急匆匆进宫,汇报了最近的调查情况,一部分玄水卫官服以及兵器泄露的事情已经查明,朝廷内部有人向外部提供材料与设计图纸。卫帝震怒,要求栾青山自行抽调人手组建团队彻查此事。
皇甫立从宫中回来,发现有一人竟躺在自家门口,走近了一看才正是之前亚摩使团的随团女医官丹波优子。不过眼前的丹波优子已经不省人事,衣裳又脏又破,脚上没穿鞋子,足袋已经磨破了,脚底还渗着血,似乎是经受了非人般的待遇。皇甫立摸了一下人迎、寸口、跗阳三处脉搏,指下搏动虽然很弱,但还是可以触及,他一分也不敢耽误,赶紧把人扛起来搬到了家里。
只是优子的身体极度虚脱,短时间还无法醒过来,美兔着急地请求皇甫立想想办法,皇甫立赶忙拿出自已配好的一副成方药剂,然后交给阿蓉煮上,然后给优子洗个药浴。
药浴过后,丹波优子终于悠悠转醒,她看到眼前的皇甫立和美兔,眼中流露出了一丝感激之情。她努力想要坐起来,却因为身体虚弱而没能成功。美兔见状,赶忙上前扶住了她,让她靠在自已的身上。
“优子小姐,你受苦了。”皇甫立轻声说道,“我已经让人去准备了一些吃的,你先吃点东西,恢复一下体力。”
丹波优子点了点头,感激地看着皇甫立。她已经记不清是怎么来到信王府门口的,只记得自已憋着一口气跑到城里,然后就一直朝着信王府的方向赶过来,等看到了信王府的门牌时才松了一口气,之后便不省人事了。
皇甫立眉头一皱,知道这件事情性质应当是相当恶劣的。他非常想知道这之前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他觉得此时应该让丹波优子好好休息。便走上前关切地问道:“优子小姐,你现在要不要先睡一会儿?”
丹波优子并没有回答,双眼呆呆地望着周围,像是丢了魂魄一样。她愣了几秒,随后摇了摇头,双手紧紧抱住美兔,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给她安全感。皇甫立看到这一幕,心里的无名火已经烧了起来。他想弄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但此时的丹波优子应该是说不出什么了,他只能自已去调查。
只不过,眼下他就算想调查,似乎也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毕竟手头几乎没有一点情报。
“殿下,你可有什么眉目?”
“不知道,可惜我又不是狗鼻子……”皇甫立刚说到这里,突然想到了一个人,“下午我去会找罗先生商量一下,或许他能帮上忙。”
如遇章节错误,请点击报错(无需登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