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立凭着“风行”的劲力沿着官道朝着丁河县赶来,这里自从被亚摩人袭击过之后,道路就再也没怎么维护过,即便是官道也比乡间小路好不了多少。
一路上,官道边上到处都是散落的行李和尸体,这些人都是遭到袭击的无辜百姓。皇甫立看得心惊胆寒,这些丧心病狂的恶人们甚至连儿童都不放过!一个看起来只有几岁的孩童和妈妈倒在了一起,看得出她的母亲死前还紧紧地护着自已的孩子。
皇甫立不忍再看,加快了速度。他不知道丁河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他必须尽快赶回去。
一路上的景象让皇甫立几乎崩溃,他完全不知道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好歹在天黑之前赶到了丁河县城。远远地就看见城门口有人在维持秩序,皇甫立赶紧冲过去。
“我乃本朝四皇子信王岑立!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守卫的士兵看见皇甫立穿着一身残破的玄水卫官服,手中举着信王腰牌,心中一惊,但很快又反应过来回应道:“请殿下稍等片刻,我去请韩将军来!”
韩岭将军是丁河县的守城将领,他和皇甫立也算是旧识,当年皇甫立还在东山郡的时候就认识了他。后来皇甫立驻守青崖关,双方也互有书信往来,直到青崖关被攻破,两人便断了联系。
“韩将军!这是怎么回事?”皇甫立见了韩岭,赶忙询问情况,“丁河县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韩岭将军面露疲态,一身铠甲看起来颇为沉重,上面还可以看到斑驳的血迹,似乎经历了一场大战。他一眼就认出了皇甫立,便要急急忙忙行礼,却被皇甫立一把拉住。
“这件事说来话长。我也是调任到丁河县不久,清晨城门突然被打开,大批的敌军冲进了城中。我们本来以为只是一群土匪强盗之类的小股敌人,但没想到他们竟然组织有序,一度将城门夺了下来,虽然我们撑到援军到来,也夺回了城门,但是却损失惨重!”
“什么人开的门?”皇甫立问道。
“不知,那时候几乎没有人外出,也没有目击者。”
皇甫立眉头紧锁,这个情况比他想象的要复杂得多。城门被打开,敌军有组织地进攻,这明显是一场有预谋的行动。而且,丁河县作为边境重镇,竟然在清晨时分毫无防备地被敌军攻破,这其中必定有蹊跷。
“韩将军,你能否带我去看看那些受难的百姓?”皇甫立问道。
韩岭将军带着皇甫立深入了城内的难民安置区,这里的景象令人触目惊心。大量的百姓聚集在这里,他们失去了家园和亲人,生活极度困难。这些百姓中,有的衣衫褴褛,有的面黄肌瘦,有的则是满眼绝望。他们无助地等待着救援,期盼着能够重建家园,重获幸福。
“这些恶行,必须得到应有的惩罚!”皇甫立咬牙切齿地说道。
韩岭将军也深以为然,他叹息道:“殿下,这些百姓都是我们卫国的子民,我们不能让他们白白受苦。但是,现在丁河县的情况非常严峻,我们兵力不足,物资匮乏,还需要朝廷的支援。”
“韩将军,丁河县令何在?”皇甫立具体情况都了解了,但他却唯独没有见到丁河县的县令,按理说县城出现了这么大的问题,作为首席行政长官是必须要坐镇指挥的。
“唉……那县令就是个贪生怕死之徒,今天敌人攻下城门时,便已经不知去向了。”韩岭说得咬牙切齿,憋了一肚子的火。
“看来这一次偷袭敌人是有预谋的!”皇甫立想起苏腾与他说过这附近有一处亚摩人的据点,“这附近可有亚摩人的据点?”
韩岭将军点头,面色凝重:“殿下所言不错,据我们得到的情报,这附近的确有一处亚摩人的据点。不过,由于兵力分散,我们一直没有机会去摧毁它。这次敌军突然袭击,我怀疑就是得到了那处据点的支援。”
“那为什么你们迟迟没有动静?”
“我调任此处不久,此处往北地形尚未熟悉……”韩岭面露难色,“至于我的上一任,唉……他跟那个县令都是一样的人,能指望他作甚!”
皇甫立眼中闪过一丝狠厉:“那我们就不能耽搁,必须尽快找到那处据点,将其摧毁,以绝后患!同时,也要将那贪生怕死的县令找出来,治他的罪!”
韩岭将军点头附和:“殿下所言极是,我这就去安排人手,搜寻那处据点和县令的下落。”
两人商议完毕,皇甫立便开始在难民营中巡视,安抚百姓,鼓舞士气。他知道,这次丁河县的劫难,不仅仅是一场军事上的挫折,更是一场民心的考验。他必须让百姓们看到朝廷的决心和力量,让他们恢复对朝廷的信任。与此同时,韩岭将军也紧锣密鼓地开始部署兵力,搜寻亚摩人的据点和县令的下落。皇甫立考虑再三,决定今天晚上跟随一队人马去寻找附近据点。
“不行!此行过于冒险!”韩岭得知皇甫立的一口否决了,“要去也是我去!”
“韩将军带兵经验比我多,你就留在这里守卫县城。”皇甫立说得斩钉截铁,“我行动比较迅速,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殿下这一趟去若是发现什么,立即返回,尽量避免接敌!”韩岭看不可能说服皇甫立,勉强同意了他的方案,转身对身边的一个什长命令道,“石头,你在队里带几个身手好的跟着殿下,记住保护好殿下的安全!”
“是!”那个叫石头的什长转向皇甫立,“殿下请跟我来!”
夜色渐浓,皇甫立率领着一队精锐的士兵悄然离开了县城。他们的目标是探查附近的一处亚摩人据点地情报。夜色中,皇甫立的面容冷峻而坚定,他知道,这一趟行动充满了危险,但他义无反顾。
按照韩岭地说法,这处据点是在丁河县北冷山村,这处村落北倚义金山,山中多矿产资源,亚摩人在这里开设了矿场,还建了十几座冶炼场。这一年来,亚摩人在周边地区劫掠抓丁,据点地规模也扩大了不少。不一会儿,有一队敌军士兵出现在了他们的视线中,他们拉了不少物资,似乎是要送往据点离去。皇甫立心中一紧,但他并没有慌乱,而是迅速做出了决策。他命令士兵们迅速抵近。
“殿下!”石头指了指那队人马,押运物资地士兵都坐在驴车上悠闲自在,有的吸着旱烟,有的嘴里还嚼着东西,“这些人并不多,竟然也不做任何警戒,不如我让兄弟们动手,先抢了他们一波如何?”
皇甫立为防万一,仔细探查了一下周围,在确认没有其他人马之后,才点了点头:“嗯,我觉得可行,你带着兄弟们干吧!”
随着皇甫立的一声令下,士兵们如同出膛的箭矢一般,迅速冲向了敌军。几个亚摩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从石头车子上拽下来,不一会儿便结束了战斗。一个敌军士兵在战斗中不慎掉落了一张地图。皇甫立眼疾手快地捡了起来,仔细一看,上面标注的正是那处亚摩人的据点的位置。原来,这群敌军士兵就是给据点运送物资的。
皇甫立将车上地布幔拉开一角,里面装的是小麦、肉干还有各种食物。
“这群亚摩人还挺会享受生活!”石头看了看车上的物资,确实是有些羡慕了,“我们都没有这么好的伙食!”
“你们把这几车带回去,路上小心!”皇甫立直接对石头命令道。
“可是殿下您怎么办?”石头面露难色,万一皇甫立有什么三长两短,自已有几个脑袋也不够砍啊。
“让你执行就执行!韩将军能治你的罪,我也一样!”皇甫立呵斥道。
石头哪敢抗命,赶紧让兄弟们带着车子往回走了,只留下皇甫立站在原地。
等到石头他们走远了,皇甫立便转头朝着北边望去,义金山的山体在夜幕下依稀可见,远处的义金山山脚下可以看到灯火通明的冶炼场,皇甫立更加确信了苏腾所说的据点应该就在那里。他轻松施展起“风行”,以极快的速度朝着冶炼场的方向冲了过去。
眼看离目的地越来越近,皇甫立已经能明显感觉到空气中的温度有所升高,冶炼场的火光在远处照亮了一片天空,伴随着不断传来的铁锤击打声,皇甫立感到一股热浪扑面而来。他迅速调整了自已的状态,将身形隐藏在一片树林之中,小心翼翼地朝着冶炼场靠近。
冶炼场的周围布满了巡逻的亚摩人士兵,皇甫立知道,他必须谨慎行事,不能有任何疏忽。他利用自已的身法,在树林中穿梭,躲避着巡逻的士兵,同时也在观察着冶炼场的情况。一队士兵正在搬运着冶炼好的矿石,而他们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手中的工作上,并没有注意到皇甫立的接近。其中一位士兵因为小解而落了单,皇甫立迅速接近直接将其暗杀,然后换上了他们的衣服,伪装成了搬运物资的士兵潜入了冶炼场。
丁河县那边,石头将截获的物资直接送到了县城里,韩岭没想到他们一出门就来了个顺手牵羊得了一份大礼,但是石头也免不了因为让皇甫立一人前往据点被韩岭训斥一顿。韩岭自已心里明白他们是阻拦不了皇甫立去做任何事情的,眼下只能希望这位信王殿下能够平安归来,千万不要有什么意外。
然而,皇甫立这边似乎也并不轻松,他发现这座据点内部也是等级森严,以他伪装的士兵身份,根本不能接近据点的内院。眼下他只能先在据点外围观察据点的防卫部署。
不得不说亚摩人的兵力部署确实是很有一套的,据点的西面和南面因为距离丁河县城大营最近,亚摩人在这两个方向都设置了重弩来防守。而东面虽然没有设置城防,但也有一座瞭望台,在遭遇敌袭的时候依然可以当做构建城防设施的平台。只有北面临山一面没有进行设防。
皇甫立心中暗自庆幸,这座据点的北面有一条道路是专门通往山上用来运输矿石,而且这里防守非常薄弱,如果能够绕到这里突入据点肯定伤亡会小很多。他小心翼翼地朝着北面的山脚靠近,尽可能地避开巡逻的士兵。经过一番努力,他终于成功地潜入了据点,并且在据点内部靠近内院的地方找到了一个相对隐蔽的藏身之处。
他这个时候才敢稍稍休息一下,让自已紧张的神经放松一下,这个藏身之处在一处废弃鸡舍后面,看起来像是一座柴房。只不过很久没人用了,屋顶塌了半边,皇甫立不禁感叹这群亚摩人只知道掠夺,却不知道对这房子稍加修葺,多少还能存放一些东西。皇甫立感觉自已休息得差不多了,便站起身来朝外面看了看,再确认周围没人之后才从里面走出来。
从那破房子里出来拐了个弯就快到内院门口了,只不过亚摩人在内院门楼上修了两座塔楼,再往前走的话,就会把自已暴露在敌方的视野下。皇甫立心想自已虽然换了亚摩士兵的衣服,但如果被发现了难免会打草惊蛇,他决定见好就收,先撤回去将这据点的的城防设置带回去告知韩岭才是上策。
渐渐地,天就要亮了,韩岭正在城墙上焦急地张望着,希望能看到皇甫立的身影。
就在此时,一道身影从树林中走出,正是皇甫立。他疲惫但满脸喜色,手中还拿着一份详细的城防部署图。看到这一幕,韩岭心中的担忧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欣喜和感激。他赶紧跑下去打开城门,迎接皇甫立。
“信王殿下,您终于回来了!”韩岭激动地说道。
皇甫立点了点头,将手中的城防部署图递给韩岭,道:“这是那座据点的城防设置,你们可以好好研究一下。不过,我们必须抓紧时间,亚摩人在那里部署了不少防御工事,一旦他们发现我们的意图,恐怕会有大麻烦。”
韩岭接过图纸,仔细地看了起来。他深知皇甫立此行的艰难和危险,不禁感叹这位信王殿下的胆识和智谋。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他不仅能够潜入敌营获取情报,还能全身而退,这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信王殿下,您的功劳我们铭记在心。接下来,我们会根据这份城防部署图制定详细的进攻计划,一举拿下这座据点!”韩岭坚定地说道。
皇甫立点了点头,道:“嗯,今天我还要回永平,这里就交给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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