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一行人在城外没有等到裕柔,决定连夜赶往临沧,寻找宁王。
第二日,当他们到达临沧城下,还未进城就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只见城楼外墙上,吊着一具尸体,已面目全非,分辨不出身份,只在尸身前挂着一块牌子,上面写了一个“叛”字。
城墙下围满了看热闹的人,凌霄混在人群里,挤到城墙边上,见墙上贴有一张告示。
临沧总兵孟言,伙同宁王犯上作乱,现就地诛杀,曝尸三日,以儆效尤。
而告示的旁边,则是一张画有宁王画像的通缉令。
凌霄与定玉一合计,认为王爷定是回昆明寻王妃去了,于是决定即刻返回
一行人正准备离开,突然见临沧城中大军出动,浩浩荡荡从城内跑步而出。
凌霄定睛一看,那领头之人正是定王亲信张将军,他率领数千人急匆匆奔昆明方向去了。
凌霄见他们行色匆匆的样子,像是已知宁王的下落才追踪而去,便带着一行人尾随在他们后面。
那日,王将军在窗边,眼睁睁看着宁王在河中救起裕柔,游向了河对岸。
可他自己是个旱鸭子,下不得水,便命令身后两士兵跳水,可那两人见如此之高,迟疑着不敢跳下。
王将军气急败坏地将两人扔下水,只见他们在河中不停地扑腾,不一会儿便冻得发紫,哪里还有心思去追人。
王将军无奈,只得退出青楼,率领众人绕道而行,跑到对岸,沿河而下,追查裕柔和宁王行踪。
他一路追寻,探听到二人的踪迹,却不敢轻举妄动,一边命人封锁城门防止他们出城,一边派人去临沧城通知张将军前来汇合。
宁王带着裕柔四处躲避,暂时落脚在一处空置的农户家中,他隐隐发觉暗处有人跟在身后,可一连几日,都不见对方有什么动静。
他忧心不已,又眼见裕柔带着身子,还要跟着自己奔逃,更是心疼万分。
这日,派出去探听情况的侍卫回来,告诉宁王,四个城门都已张贴了二人的通缉令,且有士兵严查,怕是难以出城了。
他思量许久,叫来了跟随他的十几个侍卫,准备向他们做一番交待。
“诸位,如今我已这般境地,你们还愿意追随,楚珩在此谢过了。”
还不等他继续说下去,众人皆跪倒在地,表示愿意誓死相随,决不背弃。
宁王热泪盈眶,让众人起身,继续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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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不必为我去做无谓的牺牲。我已决定以自己为饵,去引开北城门的守卫,到时需拜托各位,带王妃出城,护她周全。若我未归,你们找到凌霄首领,将王妃交给他照顾,你们便各自离去吧。”
众人低头沉默不语。
此时,裕柔突然推门而入,她怒气冲冲地走进屋内,直盯着宁王看。
“你什么意思?又想丢下我?”
侍卫们见状,忙退了出去。
待房门关上后,宁王才走过来,拉住裕柔的手,耐心地哄着。
“裕柔,你听我的话,随他们先出城,待我甩开追兵后,再来与你汇合。”
裕柔才不信他的鬼话。
“你当我是傻子吗?你一个人面对千军万马,是会飞天还是会遁地啊?”
“你如今带着身子,我不敢冒险带你冲卡,所以你先出城,是最好的办法。你出去了我便再没有后顾之忧,我答应你,一定小心谨慎,为你珍重自身。”
“可……”
裕柔还想说些什么,可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哽咽到说不出话。
两人相顾无言,直到日暮将近,屋子里也渐渐暗了下来。
宁王紧紧地抱着裕柔,吻着她的头发,她的额头,她的脸颊。
“裕柔,对不起,没有给你安稳的一生。如果还有来世,你一定要离我远远的,去寻得更好的良人,过美满安宁的日子。”
裕柔生气地推开了他,伸手抓住他的衣襟,看向他的眼睛,目光坚定而倔强。
“别和我说来世,我只要今生,只要你。你若活着,不管你是王爷还是囚徒,我都会跟着你;若你死了,我就紧随你而去,我们黄泉路上也要携手同行。”
宁王笑中带泪,又将裕柔拥进怀里。
未及天亮,宁王便让裕柔换上男装,跟着侍卫们一起,从后院柴房的小洞中钻了出去。
十几人悄悄地出了农户家,隐入暗夜中,摸索着跑至北城门附近等候。
直到天微微亮,宁王才不紧不慢地从大门走出,他关上门后,对着站在门口的两个侍卫低声嘀咕了两句,然后才独自一人骑马离开。
蹲守在不远处树林里的王将军见此情形,只以为裕柔还在屋内,并未做他想,只分了十几人出去,暗中跟上宁王,自己则继续隐匿在林中,紧紧盯着农户家里。
辰时四刻,正是开城门的时间,宁王已赶到北城门。
城门一开,等候在城内外准备出行的百姓便涌了上去,此时正巧换防时间,守卫一边交接一边拦住拥挤的百姓,挨个对照画像察看面容,场面顿时有些混乱。
宁王突然发难,拔剑向着身后尾随他的士兵冲了过去,士兵们一时没反应过来,只一瞬间的功夫,就有两人被刺中,栽下马来。
守城卫兵不明所以,率着几人过来查探,一见马上挥剑之人就是被通缉的宁王,立即大声招呼着城门下的兄弟们赶紧过来。
城门口的卫兵一哄而上,涌上去将宁王围住,早已顾不得城门口那边乱哄哄挤出城去的百姓。
眼看着宁王被围在中间,裕柔吓得双手发抖,迈不开腿。
她不顾侍卫们的阻拦,坚持要去救下宁王再一起出城。
这些侍卫们本就对宁王许下了誓死效忠的承诺,若不是为了护送王妃出城,他们自然是愿意与宁王同生共死的,一时间也开始犹豫起来。
宁王坐在马上,瞥了一眼人群,发现他们竟还在原地,没有随人群出城,不由得也急了。
他使劲往马肚子上踢了一脚,冲上前去,挥剑斩杀了两人,然后冲出了包围圈,飞驰而去。
侍卫们见宁王故意离去,便一狠心,强行拉着裕柔出了城。
直到下午时分,王将军才恍然回过神来,因为自宁王出门后,那屋内便再也没有人进出过,连午间都不曾送吃食进去,难道徐裕柔不在屋内?
他一想到此,顿时急火攻心,带着一众人冲进了院里。
进来后才发现,里面竟然空无一人。
他大呼不好,又直奔守卫人数最少的北城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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