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圆房后,宁王也搬回了裕柔房中,两人如胶似漆,夜夜同宿,深情缱绻。
白日里也同进同出,携手同行,十指紧扣,亲密无间。
待闲来无事更是一同出游,经丘寻壑,观山玩水,过了好一段神仙眷侣的日子。
一日,裕柔同宁王又一次出游,在途中买下了一只漂亮的青色翡翠簪子。
因定玉平日里素来喜爱青色,裕柔回到王府便迫不及待地来到定玉房中,想将簪子送与她。
可来到房里却没有看到定玉,她开始想着坐在房中等她过来。
后来一想,不如给她一个惊喜,把簪子藏在房中,待会儿让她自己来翻找。
想到这儿裕柔不禁捂嘴笑了起来。
把簪子藏在哪儿好呢?她四处打量了一下,不如就藏在她的枕头中吧。
她走到床榻边,拿起了定玉的枕头,正准备往里面藏簪子,忽然一晃眼,看到了床头枕下的那个位置上有个玉坠。
裕柔将玉坠拿起来仔细观摩,这玉坠看起来似乎很眼熟啊!
待她将玉坠翻过来一看,顿时惊住了,只见后面刻着一个“珩”字。
宫中有规定,只有皇上和王爷的私人玉器金饰之上才能刻名字。
这块玉是宁王的贴身之物,又为何会在定玉枕下?
裕柔只觉得头晕目眩,脑子一片空白,瘫坐在床边。
此时定玉从其他仆人那里听说王妃和王爷已经回府,她正兴高采烈地寻找裕柔,毕竟已经几日未见了。
当她欢喜地跑进自己的房里,大声地呼叫着小姐,突然看到裕柔的样子不太对劲。
她走过去,看到了裕柔手中握着的那块玉坠。
定玉“扑通”一声跪倒在裕柔面前,没有说一句话,眼泪却已经流下来了。
裕柔看着定玉的反应,她多希望她能编些谎话来骗自己,只要定玉说了她就愿意相信。
可定玉已经用她无声的眼泪告诉了裕柔,是的,她就是喜欢王爷。
裕柔觉得心如刀割。
“这玉是哪儿来的?”
“是几月前,我引你去书房见王爷,在你们圆房后,王爷嘉奖我的。”
裕柔听到此话才反应过来,还好他们之间并无苟合之事,一切都还有挽回的余地。
她跪坐在定玉面前,捧起她的双手,哽咽着说道:
“定玉,你知道我与王爷情投意合,他没有纳妾的想法,你能不能放下心中执念?这世间好男儿多得是,你也应该找个与你两情相悦之人,毕竟有一个余姑娘已经够可怜的了。”
“小姐,我钟情于王爷,比你更早。早在少年时我陪你入宫伴读,便对他一见倾心了。可我自知配不上王爷,也从未有非分之想。待你嫁给了他,我也从未有逾矩,我只希望能一直留在你们身边伺候,望小姐成全。”
裕柔看着与她一同长大的定玉,如今既已知你心意,我怎么可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裕柔恍恍惚惚地走出了定玉的房间,她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一个陪伴她长大,可以为了她牺牲自己性命的人。
此时,她与宁王相知相伴,早已不可分离,不愿与人分享他的爱,何况那个人还是和自己亲如姐妹的定玉。可她也深知定玉的性情,一旦认定的事,八匹马也拉不回来,裕柔一时难以抉择。
自那日后,定玉便派人来说自己身体不适,没有来裕柔房间伺候,而裕柔也不曾去看过她,两人一直僵持着。
宁王见裕柔这几日总是闷闷不乐,而几日都不见定玉在跟前,只以为主仆两人在置气。
“裕柔,你和定玉到底怎么了?”
裕柔经过了几日的思考,也渐渐冷静下来了,她试探着宁王。
“王爷,你觉得定玉怎么样?”
宁王见裕柔表情严肃,愁容满面,猜测到她为何要如此问了。
“裕柔,我觉得她怎么样重要吗?”
“王爷若是觉得定玉好,那便纳了她,让她得偿所愿,我也算对得起她了。”
“你当真觉得这样是为她好?娶了她,然后再弃之不顾,让她去和余玲儿一般孤独终老?”
“既然能娶,为何不能善待于她?”
“因为我心中只有你一人。裕柔,若你真的为定玉着想,就应该让她选择一个真心相爱之人,与她携手共济,共度一生;而不是在一个不爱她的身上耗费光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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裕柔心中仍然纠结。
“可若定玉就认定了王爷,心中也只有你一人,她又怎会喜欢上别人呢?”
宁王满眼柔情地看着裕柔,嘴角不自觉露出了微笑。
“你刚嫁与我的时候心中不也想着别人吗?”
裕柔见他这样说,气恼不已。
“我在说定玉,你干嘛又扯到我身上来?”
说罢生气地转过身,背对着宁王。
宁王环抱着裕柔,耐心地哄着她。
两人正亲昵打闹,突然门外有下人来传,有来自京中的消息,来人正在前厅等王爷。
宁王犹豫了一下,拉着裕柔一同去了前厅会客。
来人是太子亲信苏瑾,他本是朝中三品大员,近日告了病假,独自一人千里奔驰,来到云南,只为告诉宁王和王妃一个重要的消息。
“徐丞相下狱了,说是他心存不轨,意图谋逆,相府家眷全部被囚禁在府中,等候处置。”
裕柔震惊了,父亲一生为国尽忠,出生入死,我徐家更是世代忠烈,何来谋逆一说。
苏瑾告知,近几月山西和河南一带,冒出了两只杂牌军,打着光复前朝的名义,召集了不少山匪流氓,欲自立为王,妄图兴风作浪。
徐丞相秉着不愿再起战事,涂炭百姓的考虑,多次上书陛下,希望朝廷招安。
皇上本不将此山贼之流放在眼里,迟迟未做决定,可谁知才过了几个月,那两只起义军声势日渐壮大,竟主动放言绝不招安,一定要打到京城,重返帝位。
此时朝中突然出现了许多人,上书弹劾丞相,认为是他勾结起义军,假借招安之名,实则为他们争取时间,招兵买马,才导致如今不可收拾的局面。
丞相百口莫辩,自请出兵扫平贼乱,可皇上疑心已起,哪敢再将兵权交与他。
几日后皇上下令严查此事,刑部派人来抄查府中文书,竟发现藏有前朝著名诗人李梦阳的诗集誊抄本,于是丞相便入了诏狱,府中众人也不得离府。
裕柔听了苏瑾大人所言,只觉得心惊胆战,惶惶不安。
那李梦阳的诗集,可是自己命定玉在东宫誊抄的,如今却成了父亲谋逆的罪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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