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是丞相和二公子要出征,丞相夫人已经伤心了一夜。现在知道是她的宝贝女儿裕柔要远去云南,她更是哭天抢地,情难自已。
“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为你们这些孩子真是流干了眼泪!长林战死沙场,钰和困在深宫不得自由,如南又嫁了个花天酒地、不务正业的夫君,本想着你至少能嫁个品性纯良、真心爱护你的人,可如今看这形势,倒不如不嫁,为娘怎能放心让你独自前去那战乱之地啊!”
“母亲不必担心,宁王殿下英勇神武,定能一举荡平敌军,保云南太平。”
“可听说那云南乃蛮荒之地,道路闭塞,瘴气横行,密林中常有野兽出没,此去怕是凶险无比。”
丞相夫人不停地抹着眼泪,充满了担忧。
裕柔又何尝不是心中害怕,在对宁王的朦胧爱意之间,她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对这份爱坚定到可以把自己的一生荣辱交出去,陪他患难与共。
纵使前路漫漫,她却没有回头路了。
第二日天未亮,裕柔由定玉陪着,带上三五家丁,乘着马车向德胜门飞奔而去。
马车行至德胜门时,已经人声鼎沸,乱作一团。军队正在集结整顿,士兵们身穿战袍,手持武器,步伐坚定;将领们神情肃穆,英姿焕发;战马齐啸,旌旗飘飘。两边夹道送行的百姓不计其数,呼喊声、哭诉声不绝于耳。
裕柔生平第一次见到此场景,被这地动山摇的盛况震撼了。
家丁护送着她,在人群里穿行,可无奈送行的人墙已密不透风,多次尝试仍无法前行一步。
眼看军队已整装待发,裕柔淹没在人群里,连宁王的影子都没看到。
这时定玉看了看不远处的城门:
“小姐,去城墙上!”
两个姑娘迅速退出来,向城门方向跑去。
可刚到上城的石阶旁就被看守的护卫拦住了。
“闲杂人等,不得登城,退后!”
裕柔正不知该怎么办,这时旁边一个身着紫衣的男子走上前来,喝斥道:
“这是宁王妃,不得无礼。王妃特来为宁王殿下送行,速速放行。”
裕柔看了他一眼,没有来得及道谢,便赶紧往城楼上跑去。
等她到了城楼上,只听得号角长鸣,然后眼前万马奔腾,烟尘滚滚,大军如一道铜墙铁壁,气势磅礴地踏上了征途。
裕柔只看到了帅旗之下,那逐渐远去的背影。
她捏紧了拳头,没有让眼泪流下来。
待军队已经离城,周围突然安静下来,只剩下风声呼啸而过。
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王妃,这是殿下让我交与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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裕柔回过头,发现是方才帮助自己登城的那个紫衣小将,他递过来一张信纸。
裕柔拿过来,缓缓打开,见上面只有寥寥数语,想是宁王匆匆写下的。
“裕柔,辛苦你了,待我凯旋归来,再向你赔罪。”
这时那紫衣小将跪在了裕柔面前:
“臣凌霄,宁王府护卫队首领,奉宁王殿下之命,特选王府护卫队精锐一百人,护送王妃及家眷前往封地。”
裕柔听到这里急了:
“你既是王府精锐,为何不陪在宁王身边?我这边自会安排家丁护送。战场上凶险无比,王爷才是你最应该保护的人。我命你率领那一百人,即刻出发,追上王爷的军队。”
凌霄为难地看着裕柔,依然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你为何不听我的命令?”
“回王妃,殿下走之前特意交待,除了这条,其他的都可听王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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