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婉有些忐忑,到了9点,路灯都灭了。
好在现在月亮几近于圆形,月光如华,洒落在地上。
“黑泥白水黄干道……”夏婉默默地背着自已熟记于心的民间谚语,力求每一步都踩在干路上。
毕竟,她现在想洗鞋子也不方便。
只是这城里的水泥路和家里的黄泥道不一样,灰噗噗的。
还好,只要小心些还是没问题的。
白日里喧嚣的城市,这一刻在慢慢的变的安静。
偶有下晚班,或者跟朋友相聚刚刚散开的,也都在熟悉的道路,或骑着自行车快速穿行。
或三两搀扶摇摇晃晃在月光中荒腔走板,歌曲,戏曲,相声,评书,都是能够说上一会儿来壮胆的。
夏婉却在这个时候小心的隐藏身形,如果让别人发现她一个盲流,估计马上就会被送到派出所。
那她可就只能回乡。
又走了许久,夜色更加深沉,城市也更加安静。
除了偶尔看到有人巡逻之外,已经看不到普通人在外面晃荡。
69書吧
夏婉走的有些疲惫,一步没走好,‘啪’得一声趴在地上。
“嘶~”真疼。
夏婉爬起来,才发现自已是被一个半块的砖头绊倒。
“这是工地吗?”夏婉揉着被磕的有些疼得膝盖,眯着眼睛让自已看的更加清楚一些。
月光下,看不清楚到底是在做什么建筑,但是整个工地非常的大。
从她的脚下,直到她目光的尽头,目之所及,全是工地。
“也不知道这里能不能待,这里虽然很好隐蔽,但是万一出事,估计连尸骨都找不到吧。”
夏婉在工地前纠结了几秒钟,毅然的小心往里面走去,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几堆砖头夹缝的地方,勉强把自已藏了进去。
刚刚找了几块砖在地上堆了一个小台子,足够她坐在上面。
“这么坐一夜,屁股都得坐废了。”夏婉把包袱垫好,坐上去舒服多了。
“不行,晚上肯定会凉。”夏婉淅淅索索的从包裹里掏出一件灰噗噗的外套,盖在身上这才安心。
“还好是在夏天啊~”夏婉有些害怕的小声嘀咕出声。
“谁,谁在那!”
一个略带紧张的男声响起,同时手电筒昏黄的光从夏婉藏身的砖堆上方扫过。
“哪有人啊,净吓唬自已!”另一个年轻写些的声音说道。
“我好像听到有声音来着,没准听错了。”
“咱们这些砖可都金贵着呢,前两天不是还捉到了偷砖头的。”
“行了,行了。咱继续巡逻吧。哪这么多爱贪小便宜的。”
“也是,就是来估计也得过几天,毕竟前天才被通报批评了。”
夏婉吓的双眼圆睁,一声惊呼被自已死死的捂住,才咽回到肚子里。
听着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她才悄悄地吐出一口气。
好险,就把自已憋死了。
夏婉心里一阵抱怨。
正当她放松下来,盖好衣服靠在砖堆上准备休息的时候,一束黄光在她头上半米处扫过。
刚刚松下的神经,再一次被绷紧。
刚刚去而复返的两个男人,不由得好奇,“难道真是听错了。”
“那也没准是只猫呢。”
“诶,你听,还真是猫。”
远处的一声猫叫,吸引了二人注意,两人相视一笑,“看来咱们真是草木皆兵了,一只猫就把咱俩耍了。”
“可不是,赶紧巡逻回去,好歇会儿。这漫漫长夜的,你那收音机还有节目吗?”
“应该也快没了。”
“实在不行,咱们打扑克,只要不睡着了,按时巡逻,应该出不了,什么事儿。”
“行啊,走。”
随着两人再次走远,夏婉狠狠地揉了下胸口,吓死我了。
要不是她偷偷躲在这里,这辈子应该也不会知道自已的恩人竟然是只猫……
夏婉迷迷糊糊的靠在砖堆上睡了过去。
当真的幕天席地……
“你们几个慢着点,小心地不平。”一个沙哑的大嗓门,直接把夏婉从睡梦中惊醒。
“糟了,天都大亮了。”夏婉直接傻了眼,外面嘈嘈杂杂的声音,一听人就不少。
她要怎么离开这儿?
“赶紧的,今天要把这些砖都运到一号区,都别偷懒。偷懒我可不给记满工,拿的工钱可是不一样。”
“勇哥,这也太多了。现在农忙,咱们人手本来就少。”
“你别咧咧。我不知道人手少,我不知道时间紧,任务重?”
“那边盖楼体等着用,咱们要干不完,明天也就不用来了。”
“想来这工地上干活的人多了,你要是不愿意,就回去,也不差你一个。”包工头林义勇一边不停地搬砖,一边训斥这些兄弟。
他是真的急了,刚刚总工还来找他,让他多找几个人,把砖和钢材都弄到一号工地。
一号工地是离这里最远的一处,加上道路环境不好走,他们这群人也就是市区周边的农民,农忙的时候自然是紧着土地在忙。
能出来干活的,也是不愿意在家里种地的。
既然不愿意在家里种地,又有几个是勤快的?
林义勇愁的头都大了,要不是上面给的时间紧,又实在没人,他绝对不带这几个人出来。
“那个,您好。”夏婉把包袱紧紧的背在后背,从砖缝里钻出来。
拽着衣角怯生生的同刚刚还在凶狠骂人的林义勇打招呼。
林义勇正在气头上,扭头就见一个矮小干瘦的女同志竟然出现在工地上,脸色更黑了,语气更加不耐烦,
“你是做什么的?知道这是工地吗?谁让你进来的?”
夏婉狠狠地搓了下衣角,抬起脸一脸坚毅,大大的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林义勇:“同志,我是路过的,我就是想问问你缺人干活不?”
如遇章节错误,请点击报错(无需登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