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自那之后,宁竹果然没有再来找过盛逸。所以在盛暮问他有没有认识什么新人的时候,他的回答是,不算有。
只是萍水相逢的关系而已,盛逸没想着能再和宁竹有什么关联。
一直到周六放假的那天晚上,刚从学校出来,没走几步,盛逸就看到了被一个壮汉搭着肩膀拖着走的宁竹,好像要强迫他去什么地方。
思索了一会儿,盛逸还是偷偷跟了过去。
那壮汉大概是小混混的头子,因为盛逸听到了旁边有几个人叫他“大哥”。他们把宁竹堵在暗无天日的小巷的角落,有人打他,有人用粗鄙的话侮辱他,还有人撕扯他的衣服。
盛逸听到了宁竹反抗的声音,还有他低声的呜咽啜泣。
在第一眼看到宁竹被混混头子在校门口拦住的时候,盛逸就偷偷报了警。距离警察过来还有一会儿,他得先去拖住他们,不能让他们真的对宁竹做什么。
盛逸毫不拖泥带水,两步跨进巷中,对着为首的人就狠狠踹了一脚。盛逸从小就力气大,这一踹,给那高个子的壮汉都踹得一个踉跄,要不是旁边的小弟接住得及时,他肯定就倒在地上了。
混混头子低声骂了两句脏话,转头看到还背着书包的盛逸,更是不把这个青涩的毛头小子放在眼里。他扶着小弟站稳身子,然后挥舞着拳头就要朝盛逸打过来。其他几个小弟也不甘示弱,手里有什么用什么,其中一个手里还拿着一根装了不知道什么液体的针管。
盛逸毕竟只有一个人,就算他能打,也不能一下子招架这么多人。放倒了几个人之后,盛逸没注意到身后拿着针管朝他刺来的人,等他注意到准备出手的时候,宁竹却已经先他一步跑过来,挡在他面前,替他挨了一针。
那个小混混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
就在此时,阵阵警笛声响起,划破所有宁静。
盛逸解决了最后一个小混混,然后抱起倒在一边的宁竹,仔细想了想,还是没带他去医院,而是转头就往自己家跑。
他不敢让警察知道他是谁,也不敢在医院抛头露面。他打人不会见血,但宁竹身上有几处渗血的伤口,一旦盛逸被血腥味刺激得露出尖锐的獠牙和猩红的瞳孔,一定会吓到别人,说不定还会被当成怪兽拉去做实验。
等带着宁竹回到家,盛逸先告诉了他妈妈。盛华一看,这宁竹的伤口就不对——这点划伤,按理说不会一直流血啊。还有他这副苍白又毫无血色的脸,更是让盛华生疑。
这孩子倒像是个吸血鬼。出现在学校里的吸血鬼,除了是安维家族的人,盛华想不到其他。
那个针管里的试剂十有八九是催眠的药剂,所以宁竹一直处于一种半梦半醒、混沌不清的状态。盛华看他这样也问不出什么,只好让盛逸先守着他,给他处理一下伤口。
“他也是吸血鬼。”盛华说得斩钉截铁,“不过十有八九是个吸血鬼和人类的混血,所以身体素质这么差。”
盛逸点了点头,一边给宁竹上药,一边开始梳理心里的一团乱麻。
每次他都看到宁竹被欺负,到底是宁竹真的身不由己,还是故意演给他看?
宁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是吸血鬼的事?除此之外,他知不知道盛逸是吸血鬼呢?
宁竹对他的亲近,是刻意为之吗?
思索半天,盛逸还是觉得有些蹊跷,打算日后偷偷观察宁竹的一举一动,再作打算。
但盛逸没想到的是,宁竹醒后,居然自己坦白了一切。
“对不起,你大概也猜到了,那些小混混是我找来的。他们本来就做了很多坏事,所以我让他们帮我这个忙,我给他们急用的钱,我们之间是交易的关系。”
“你不是家境贫寒学习刻苦的好学生吗?都是装的?”盛逸冷笑。
“不是。在安维找到我之前,那的确是我经历的一切。我从小就没有父亲,结果后来他们才告诉我,我的父亲是不忠于族人,和人类通婚的吸血鬼。”
盛逸想,盛华还真是说对了,宁竹的确是个混血。
“所以你被安排来监视我们?”
“对。”
“你为什么同意?”
“他们以我的母亲为要挟。”
盛逸沉默了一下,又问:“那你现在又是为什么告诉我真相?”
宁竹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然后突然浅笑一声,道:“母亲说过,不应该为了自己而伤害温柔的人。她被盛暮救了,我应该感谢你们,况且,我从来没有想过害你。”
——
至于盛暮,在盛逸跟他说有个人黏着他的时候,就开始怀疑了。于是他去找了路与柔,问她画册中和盛逸抱在一起的人是谁。
路与柔也是毫无保留地和盘托出,说一个是清冷温柔学霸宁竹,一个是阳光开朗反差小奶狗盛逸,简直无敌好嗑。
盛暮没心思听她构思同人文,就偷偷去调查宁竹,打问了老师同学,还有街坊邻居,最终发现,宁竹已经有几天没回过家了,邻居说他是跟着两个大高个走的。
邻居对那两个大高个的印象很深刻:“他们穿的那衣服真是太奇怪了,谁大夏天穿黑黑的长斗篷啊。”
这个着装听起来很像盛暮之前收拾过的那几个安维家派来的喽啰。于是盛暮有两天一直在不动声色地跟着宁竹,最后来到某处偏僻的宅子,看见宁竹走进了那里。
宅子门口还有人把守,但是他们把守也有规律,每隔半天就会换班,换一次大概有五分钟左右的空隙。于是盛暮趁着守卫打盹,偷偷溜了进去。
他看见宅子的大厅里有一个巨大的铁笼,里面还关着一个妇人,看上去和他母亲差不多的年纪。
看见新面孔的妇人似乎很畏惧,林端只能小声安抚她,说他没有恶意,是来帮他的。
那妇人含泪跟他三两句说了自己被绑来这里的事,还告诉了盛暮哪里有铁笼的钥匙。
拿到钥匙当然也没那么顺利,要不是林端帮忙,盛暮身上估计还得添几个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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