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吴六福电话的时候，陆旭正在和颜敏吵架。
陆旭感觉最近颜敏越来越反常了，两人话说的少了，一张嘴就是什么时候盘个店铺给她开店，要么就是经常往市里去进货，晚上还经常加班。
已经半个多月没有夫妻生活了，陆旭这边憋的难受，摸了她一把，被颜敏骂了句“滚”，陆旭再摸，颜敏就是说自已太累了，没兴致。
“你啥意思？自已女人摸一下都不行？”
“我快来大姨妈了。”
“快来不是还没来嘛，咋回事，心情不好？”
“你到底啥时候给我开店？”
“这时候能不提开店的事不？”
“那什么时候提？”颜敏脸色骤变，一副不饶人的表情，“我不想在那个店干了，你赶紧跟吴六福说说，让他把那间不用的仓库便宜租给咱。”
“再便宜也得要钱啊，你再等几个月，等我……”
“等等等，等到猴年马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把钱偷偷给你妈寄了不少吧，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我的事你有没有放在心上？”
“不是，你咋知道我给我妈寄钱的？”
颜敏坐在床边不语，背靠着陆旭，月光洒在屋里，一种奇怪的氛围感。
“我妈现在身体不好，离不开药，我不得给她点钱买药啊，再说她住在我舅家里，也不能白吃白住吧。”
“那你为什么动咱俩那个存折？”
“我的钱都存那里面了，我不动那个去哪弄钱？”
陆旭意识到自已声音有点大了，听到颜敏的哭泣声后，他摇了摇头走过去坐在她旁边，“明年，好不好，就到明年开春，我保证给你盘个店，让你自已当老板，到时候我给你上货，再给你招几个工人，你啥都不用干，就数钱就行。”
“我不会相信你了。”颜敏抹了抹眼泪，望向窗外。
“你这人，怎么好歹话听不进去哈，”陆旭叹了口气，“好了，别哭了，等有空我找六叔问问他那间仓库有啥打算没，问问那边租金大概多少。”
正说着，吴六福的来电显示在手机屏幕上。
“你看，说曹操，曹操就来电话了。”陆旭拿手碰了碰颜敏，“别哭了，我看六叔找我啥事，接个电话。”
来到客厅，陆旭按下接听按钮。
“喂，六叔。”
“旭，明天有空没，我想让你陪我去趟柳暗花明。”
“去哪？”
“一个摄影基地。”
“六叔，你身体没事吧？”陆旭曾经跟着吴六福去过一次摄影的地方，里面尽是穿着性感的美女，而且那次吴六福单独和一个模特在房间里待了半个小时，想必这次也是同样的场景，可是他刚出院没多久，陆旭对他的身体能否扛得住表示担忧。
“身体没事，那就这么定了，明天下午五点来接下我，开你的面包车去就行。”
没等陆旭回复去不去，电话就挂断了。
这六叔，还是这般生猛啊，陆旭不禁赞叹，家里出了这么大事还有心情玩耍。
回到卧室的时候颜敏已经躺下闭上了眼睛，陆旭也不知道她有没有睡着，“明天我陪六叔出去一趟，正好问问他仓库的事。”
第二天下午，陆旭如约到吴六福家里接上他，在他的指路下开到了一个陆旭从没去过的地方。
“这地和上次不一样啊，比上次要高档不少。”开了半个多小时车程后，陆旭一下车就被这建筑吸引住了。
宽阔的广场外面不少人拿着摄像机来回穿梭，偶见几个踩着高跟鞋的女孩摆出各种姿势供旁边的人拍照，不过这些女孩穿衣得体，姿势优雅，多少让陆旭有点失望。
“这的人不多啊。”
“都在里面呢，”吴六福耸了耸肩膀，“这么热的天谁在外面拍啊，这些人都是没入门的，不用管他们。”
倒V字型的大门设计，进去后一水大理石地面，空调很足，跟人凉爽的肌肤感，大厅角落的沙发坐着几个女孩，有一个紧紧穿了一件白色衬衣，白皙的大腿整个露在外面——至少从视觉看上去是这样。
吴六福走到前台，掏出身份证给了服务员，在一番验证后得到了进入二层的示意。
“长得挺正啊。”陆旭注意到服务员标准瓜子脸，一身职业装，微笑的表情貌似经过专业的训练。
“你还记得上次在吴琼家里看到的照片吗？”吴六福在接近楼梯的地方突然停下脚步。
“哪张？”
“你说你有点面熟的那张。”
看来顾伟和陆旭的对话他是听见了的。
陆旭想了想，“我，乱说的，一直没想起来在哪见过，或许是我记错了。”
“你没记错，她原来在红娘足浴店上班，是那的技师，想必你去那的时候见过。”
“我可没去过那。”
“没去过？”吴六福一脸不相信，“双塔的男人不去后街耍，活着有啥意思。”
这话陆旭虽然不敢苟同，却也不敢反驳。
“我来这是想弄清楚，”吴六福继续说，“这小子真的是拍那种题材的吗。”
“你是说，人体？”陆旭其实想说的是你自已也老拍人体，干嘛不允许自已儿子拍。
吴六福摇摇头，“上次那照片你也看了，那是个小圈，我也是最近才打听到，我不相信吴琼有那些怪癖，外面都在传他经常打沈婷，有施虐癖，我还是不太相信。”
“所以这里？”陆旭开始有点弄不清楚来这里的目的了。
“照片上的那个女孩名叫薛蔓蔓，就在这里工作。”吴六福开始移步上楼，陆旭紧跟其后。
二楼的设计跟酒店类似，在一个小小的接待厅后是一个长长的走廊，每个房间都是一个摄影棚，陆旭往里走了几步，听到房间里有嘶声呐喊的声音，他本想贴着门听清楚点，被过来巡逻的穿着安保制服的人拦住。
吴六福是托朋友打听到的这里，根据这里服务员的介绍，薛蔓蔓在这里是一名模特经理，就是在模特和摄像师之间对接的工作，另外会帮忙准备一些绳索道具之类。
一丝不挂地在台上摆出各种姿势，周围全是摄像机，咔咔的闪光灯听得陆旭震耳欲聋。
“饱眼福了吧！”吴六福目不转睛地看着台上的美女。
“我还是觉得穿点衣服好看，这都脱光了没情趣了。”
“要么你老婆是卖内衣的呢。”
“啥意思？”陆旭愣了一下，转念想明白了，“不是因为那个，我就是觉得穿上点衣服才有感觉，这都脱光了，没啥情调了。”
大约半个小时后，在一个摄影棚内，他们两个见到了薛蔓蔓。摄影棚已经完成了下午段的拍摄，暂时不会有人进来。
“两位找我有什么事吗？”薛蔓蔓坐在他们两个对面的沙发上，
陆旭打量了一番，她穿着一件淡黄色衬衣，衬衣很薄，里面的内衣若隐若现，腿上的丝袜有好几个洞，露出白皙的肌肤，鞋子是黑色的高跟鞋。
“姑娘，你能认出我不？”吴六福嘴角挤出一丝微笑，小心翼翼地问道。
“六叔，”薛蔓蔓的视线往下落了半个身子后又重新回到吴六福脸上，“我没认错吧？”
“是我，我对你也有印象，找你按过脚，手艺挺好。”
薛蔓蔓又看了看陆旭，开口，“啥事说吧，我一会还有个客户要来拍。”
“我儿子吴琼的事……”
“我俩早就不联系了。”薛蔓蔓打断吴六福的话。
“听说你俩拍过那种照片，是不是真的？”
薛蔓蔓听后变得抗拒起来，“去你问你儿子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陆旭上前拦住将要起身的薛蔓蔓，“吴琼死了，上哪问去，这不找你了解点情况吗，别激动，我们也不往外说。”
“死了？”薛蔓蔓惊讶的表情说明她并不知道吴琼最近的事情。
“能跟我说说吗，我儿子真的是爱打人吗？”吴六福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待薛蔓蔓重新坐下后，她缓缓低下了头，“是你儿子先找的我，我也知道他结过婚了，沈婷姐的花店就隔着美容院，可是我还是被他花言巧语给迷惑了，他确实爱打人，用绳子，皮鞭，当然也怪我，享受着他的嗜好，后来他爱上了拍照片，我以为他不会传出去，谁知道后来摄影圈的人都知道了，我恨他。”
陆旭注意到，薛蔓蔓的眼睛已经有点湿润了。
“你是因为吴琼离开的足浴店吗？”
“吴琼说他会娶我，”薛蔓蔓停顿了一下，吸了吸鼻子，“你们可能觉得可笑，但我那时候是相信的。”
“他和沈婷都结婚了，你是哪来的自信？”陆旭双手插兜，歪着脑袋。
“陆旭，说话注意点。”吴六福提醒他。
薛蔓蔓嘴角笑了一下，“因为只有我能满足吴琼，别人不行，包括沈婷姐，吴琼跟我说过，沈婷不配合他，所以他强迫她，但是那是解决不了他的欲望的。”
“你见过吗，他打她？”
“见过，就在他家里，”薛蔓蔓眼神已经变得无神，“我就躲在衣柜里。”
吴六福听完愣在那里，呼吸开始加快。
薛蔓蔓继续说，“他还说他会杀了她。”
“什么？”陆旭和吴六福同时开口。
“吴琼喝醉酒说的，说打不服沈婷就杀了她，”薛蔓蔓突然摇了摇头，“说实话我听到这句话也挺惊讶的，毕竟自已的老婆，怎么能因为这点嗜好就杀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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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呢？”
“后来我就离开他了，我知道他不会娶我，沈婷姐比我好，我有自知之明。”薛蔓蔓抬起头，“这事就别告诉沈婷姐了。”
陆旭看着吴六福的面色越来越差，想必此时他的心里一定不是滋味，毕竟这种嗜好见不得众，别人知道了非得戳脊梁骨。
吴琼是怎么染上这个的呢，想必是自已的爱好给了他机会，可是他从没有让他参加过自已的活动，到底是什么时候呢？吴六福百思不得其解。
“谢谢你的坦诚，姑娘，谢谢你，你的事我们一定会保密的。”
“没事，在这个圈大家都知道我，因为我的照片被他们当做了范本，这个还得益于吴琼的拍摄水平。”
这话如同一个巴掌打在了吴六福脸上，火辣辣地疼，吴六福起身致谢。
临走前，薛蔓蔓看到满眼好奇的陆旭，向他介绍了每个摄影棚的不同，人体摄影棚只要有会员就可以进去拍，但是那种小圈的照片需要缴费才可以。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短裙制服的女孩跑上来，“薛经理，楼下有两位警察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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