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云若霁在院子里帮谢归磨药,谢归则在一旁翻看晒干的药材。
她们在后院儿,突然听到前院闹哄哄的,像是一群人,里面还夹杂着十分刺耳的辱骂声。
两人眉头微皱,停下手中的活儿,朝着屋内望去,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突然一群身着短褂的汉子们冲了进来,摔打屋内的家具,有些拿着锄头,有些拿着擀面杖,还有些拿着赶牛的皮鞭子。
谢归下意识将云若霁护在身后,侧头小声嘱咐一句,“如果情况不对,朝林子里跑。”
云若霁知道现在不是显义气的时候,她没办法使用灵力,在这里又不太熟,只答了一句“嗯”,让谢归安心。
“那个杂种在这里!”
汉子里有人高声喊了一句,众人便看到已经退到院子边的谢归两人,冲了过来。
为首的王山拿着擀面杖,脖子上的青筋暴起,如同一只青黑色的蛇张牙舞爪地盘踞在脖颈处。
他用擀面杖指着谢归的脸,咬牙切齿地问道:“堕胎药是不是你给那婆娘开的?”
谢归并没有因为这么大阵仗而慌张无措,反而上前一步,给云若霁留下逃生的空间。
“你说的婆娘是谁?”
“你别给我装大尾巴狼!如果不是你给我婆娘吃那断子绝孙的药,老子不至于现在连个儿子都没有!”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开过那药?”
王山憋得脸色发青,但一句话都蹦不出来,他的脑袋里只有脏的见不得人的辱骂,说不来这些耍嘴皮子的。
他一只手攥紧谢归的脖领子,没用多大力气,就将对方像拎小鸡似的,拎了起来,用半个拳头一样大的擀面杖捻着谢归的脸颊。
“别给老子耍嘴皮!老子就是看到了!王天都告诉我了,那婆娘天天大半夜地往你炕上跑!”
那一群汉子最后边站的是王天,正越过人群,满眼得意地看着谢归。
呵,装贵气装的可像,脸长得比黄花大闺女儿都白净,指不定什么癖好呢,连老子都不愿意搭理。今天老子就让你看看,来到这王家村,是龙你得盘着,是虎你得卧着。
有些人会因为嫉妒而产生向上的动力,有些人面对永远无法填补的差距则会产生摧毁对方的念想。
“王天住在村头儿,而我住在村尾,大半夜的,他怎么看到咱们这两家?”
因为谢归这种反驳的话,王天拱起了鼻子,胸口处囤着无处可撒的怒气。
见到谢归之后,他便觉得女人玩够了,男人玩起来说不定别有滋味。
但两家相距太远,谢归要么进山采草药,要么去村里看诊,自已五六天都碰不见人。每天梦里他都能梦到谢归趴在他身下求饶的春梦,大半夜的,下体硬的让他睡不着。
是人就有三急,他不信谢归这个人一天都不来一趟茅房。
王天就整日守在茅房旁边,等着谢归来,只要她来,就像之前逮女人那样,把她逮到茅厕里,好好泄泄自已的邪火。
但他又忘了,谢归早就预料到这种情况,她在自家院子里修了个茅厕,用不着上村中央解手。
他那股无法宣泄的欲火越烧越旺,夜里实在憋不住了,他穿上衣服偷偷跑到谢归院子。原本想着如采花大盗一般,冲进谢归的房子里,把她办了。
可是谢归屋子里半夜都点着灯,他越看越不对劲,竟然看到林莹从家里偷摸跑出来,径直走到了谢归的家里。两个人待了整整一个时辰,谁知道里面在做什么?
王天想要冲进去拆穿两人的面目,然后借此威胁谢归和他睡。但是刚抬脚,一个更加解气的做法冲进他的脑袋。
若是谢归通奸的事儿被全村人知道了,她肯定如过街老鼠一般人见人打。此时自已再让村长老爹出面解决,把谢归的房子抵给王天作为赔偿,然后故作大度,邀请对方到自已家住,岂不是近水楼台先得月?
她的名声此时已经够臭了,自已就算把她当个女人上了,先不提她自已有没有脸说出来,就算说出来,村子里的人也肯定向着自已。
其实这些都不重要,王天就是喜欢谢归走投无路,不得不屈服他的行为和心理。
计划已然形成,王天觉得自已实在是天底下顶聪明的人,谢归也配不上自已。
他一拍大腿,找到王山,和他交易,让他去闹。事成之后,谢归的房子一人一半,房子里的钱也是一人一半。
不管怎样,王天都不亏,里也赚了,面儿也赚了。
两人一合计,觉得此事可行。王山顶多被别人骂绿毛龟,过个一两年就都淡忘了,还能攒到新的老婆本,何乐而不为?
于是造成了今天的局面,就算谢归说的再有理,王山也不可能听进去。
谢归长得比村子里的男人都白净,走路也不像个庄稼人,倒像是城里的少爷小姐们。说话轻声细语的,一句脏话也不说,在这个村子里格格不入,好像天生就比他们尊贵。
她的房子仅次于村长,平日里也不下地干活,穿得十分洁净。她好像就坐在那里,不用出汗,随便拿起笔开个药方儿,给别人扎扎针,就能够赚足自已的口粮。
他们这群人每日天不亮就扛着锄头下地干活,无论严寒酷暑,身上的汗从没有消过,自然是嫉妒这种整日坐着就有饭喂到嘴里的日子。
若只是这些也不至于爆发的那么快,但前阵子云若霁到了,加速了这场“正义的讨伐”。
她的远房表妹虽然长得很漂亮,也像高门大户的小姐,但她年纪很大了。在这群人眼里,愿意娶这种“十分老”的姑娘,娘家人应该谢天谢地,甚至还要倒贴钱。
俗话说肥水不流外人田,可谢归这小子,真是眼高于顶,看不起村子里的男人,推了三四门亲事,简直就是给脸不要脸。
谢归早已成了村子的公敌,今天正好趁着王山的事儿,背后还有王天撑腰,这群汉子们也抄起武器,参与这场狂欢。
他们自然也听不到谢归的解释,有些人甚至越过谢归的肩膀,朝着他身后那个清冷的女子露出色眯眯的眼神。
砰——砰——砰——
擀面杖重重击在谢归的脑袋上,她额头渗出湿滑的液体,眼冒金星,眼前黑黢黢的,根本看不到对方攻击的方向。
她全身瘫软下去,趁众人不注意,用尽最后的力气,朝之前云若霁的方向比了一个快走的手势。
这个动作做完后,后脑勺突然被谁踹了一脚,她便彻底失去了意识,如一只死狗,任凭那些拳打脚踢如雨点般落下,她也不作回应,也没有办法做出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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