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夏季来临,村口古银杏又变得郁郁葱葱。小翠坐在树杈上,看着树下来喊她回去吃饭的谭延。恍惚间仿佛回到了去年夏天,小谭延在树下呆呆的望着她流口水的时候,小翠微微勾起嘴角,活了这么久有个小孩好像也不错。
“干妈,吃饭了,下来吧。”谭延抬头望着高处的小翠,想着她就这么喜欢这棵树?
小翠翻身一跃,稳稳落地,完美。
“走吧,傻儿子。”小翠拉着小孩的手。
“干妈你别说我傻了,到时候真的被说傻了怎么办?”谭延不满,也不想小翠真的把他当儿子。
“你生日有什么想要的礼物吗?干妈送你。”小翠
谭延怔住,因为村里人都不怎么过生日。他想起小翠似乎每年都会给他过生日,他以前都很高兴。
但是他忽然想起18岁生日那天,就不是很喜欢过生日了。
“不用了,干妈,村里人都不过生日。”谭延平淡的说。
“就算不过生日,但我可以送你礼物呀。”小翠想哪个小孩不喜欢礼物呢。
谭延也没有什么想要的,小孩子喜欢的零食玩具他都不喜欢,唯一想要的就是小翠能和他永远在一起。
“向山神许愿,可是很灵验的哟。”小翠诱哄。
谭延笑笑“那我要干妈永远开心。”
小翠无语,这算什么愿望,人类不是都很贪心的吗。
不知不觉已经走到门口。
谭延看着这破破烂烂的茅草屋,看来是时候重新修一个新房子了,毕竟他和小翠还要在杏村住很久。
自从上次赶集回来,村里人都听说谭延和小翠靠卖兔肉干挣了钱。有的人就彻底坐不住了,之前说什么受山神庇佑,不能打杀山上生灵的传言,也就不攻自破。
最近上后山打兔子的人越来越多,就算是本村村民也还是会在山里迷路,被困在后山。
有的村民幸运的当天就能猎到兔子,倒霉的迷路两三天才找到路出来,听说走出来的时候都已经饿脱相了。
而且他们感到有些奇怪,他们抓兔子最多也只能抓个两三只,怎么谭延一个小孩一抓就是十几二十只?
然后就有人想了别的办法,比如设陷阱安装捕兽夹,但效果也不是特别的好,运气好的时候最多也只能抓到十几只。
开始大家都乐此不疲,可以抓着自己吃,也可以拿去卖。他们都不会做肉干,只有卖活的兔子,活的兔子卖30一只。
但买的人并不多,一是最近卖的人太多了掀起卖兔子热潮,二是卖的贵,毕竟也是冒着风险去山里抓的。
最后没人买也只有便宜处理,要不然就带回家自己吃。自己吃不舍得放辣椒佐料,味道也就一般。渐渐的抓兔子的人又少了。
谭延不是每天都会去集市卖肉干,只有赶集的时候会去,每次都只卖20几只,有时候卖不完就带回来留着自己吃。存了些钱,谭延就自己买了一辆牛车,就可以不用每次去借村长家的牛车了。还买了一些家禽,养在小院子里。
谭延今天打算去把上次买的种子全部种下去,正好把成熟的辣椒收回来,做成辣椒酱。小翠说要专研厨艺,今天就没有跟着他去。
还没走到村口,谭延就听到几个妇人在那里八卦着什么。
“你们听说了吗?秦燕的儿子文哥,被蛇咬了。”一个妇人看着周围的人说,一边摘菜。
“那孩子没事吧?什么蛇呀,有毒没有?”与秦燕交好的那个妇人担心的问道。
那妇人回道:“不知道呀,听说当时文哥直接就晕了,好像是一条绿色的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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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色的蛇,难道是竹叶青?那可是有毒的。”另一个人说。
“唉,谭延之前不是养了一条蛇吗?秦燕说咬他儿子的那条蛇和谭延养的那条一模一样。”先前那个妇人压低声音说。
和秦燕交好的妇人问“真的吗?会不会就是那条蛇?”
“不知道,反正我刚刚看到秦燕已经去谭延家找他算账了。”摘菜的妇人说。“听说是之前文哥招惹了谭延,谭延伺机报复呢。”
“哎哟,你说这孩子人不大,心眼可真多。”
“谭延……你怎么在这里?”摘菜的妇人抬头还想说什么,突然发现不远处的谭延,不知道他听到了多少。可是就算听到了又怎样,不过是一个没人要的小孩。有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干妈又怎能,到底比不上亲妈。
谭延不理她们,转身就往家走。
“谭延,你个丧门星,你出来!你居然放蛇咬我们家儿子,你什么居心?”秦燕气呼呼的去敲门,把门拍得邦邦作响。
“我儿子现在都还没醒,要是出了什么好歹,我要你给他赔命。”秦燕抹把眼泪。
周围邻居都围过来看热闹,王嫂听到声音,出来就看见秦燕坐在谭延家门口,又哭又闹。
“秦嫂子,这是怎么了呀?谭延好像不在家,你去我家坐着等他吧。”王嫂看她在谭延家门口闹得这么凶,想让秦燕先去她那里冷静一下。
“我就在这里,等着谭延回来,给我一个交代。不然我今天绝不离开。”秦燕下定决心不肯离开。
“吱呀”门从里面打开,小翠站在门口,不耐烦的看着她。
“好哇,原来有人在家,刚才假装听不到是吧?”秦燕一下站起身来,指着小翠就骂。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们老谭家没有一个好东西。你们怎么这么恶毒?居然放毒蛇咬我们家儿子……”秦燕喋喋不休,仿佛找到了发泄口。
“吵死了,你儿子死了,和我们家有什么关系?”小翠碧绿色的眸子斜眼睨着她。“请你不要像条疯狗一样,到处乱咬人。”
秦燕狠狠地盯着小翠:“有人看见就是一条绿色的蛇咬的我家儿子,肯定是谭延养的那条蛇!”
小翠无语,她才没兴趣咬人玩呢,而且她早就发现自己没有毒了。毕竟连只兔子都咬不死,只能用尾巴缠死。
“说是就是,你有什么证据?而且你作为一个母亲,儿子还没醒,不照顾你儿子就跑来找事,你是不是有病?”小翠看着秦燕道。
秦燕顿了顿,“我不管,你家蛇咬了人必须得负责。不然你们就滚出村子。”说着秦燕又坐地上哭起来。
“负什么责。”谭延走过来“你找医生看了吗?就跑来要负责。”在谭延记忆中是有这么一出的。叶文拿着芦苇叶当剑挥,他是被蛇咬了,是一条无毒的黑蛇,叶文只是被蛇吓晕了。黑蛇咬了人就跑了,在田里种地的大爷听到一声“啊!有蛇……”,老眼昏花只看到叶文身边有绿影一闪,叶文就晕了。
“被蛇咬了,不去找医生来找我干什么?我又不会解蛇毒。”谭延看着小翠,让她放心。
秦燕有些尴尬,她其实知道自己儿子不是被毒蛇咬了,因为叶文伤口处的血都不是乌黑的。她只是想借这件事,把谭延和小翠赶出村去,这样谭延的那块地就彻底是他们的了。而且她老公出差要回来了,小翠那张脸让她总感到不安。
“既然这样,那我们大家就请医生去你家看看吧。”谭延说着,就要往诊所方向走。
秦燕慌了,“我需要你请医生,不安好心。”
“但是你家的蛇咬了人,总要赔钱吧?医药费500块 拿来吧。”秦燕转移话题伸手要钱。就算不能赶他们出村,也要为儿子要点营养费吧。
周围村民纷纷惊叹,500块!分明就是抢钱,治被蛇咬了最多100块。
“那蛇早就自己溜走了,谁咬的就去找谁呀?又不是我咬的你儿子,我为什么要赔?”谭延光脚不怕穿鞋的,毫无心理负担。
秦燕气的胸口痛,但拿谭延又没有办法,就这样回去又不甘心。
正在这个时候
一道声音传来“姓谭的,好啊,终于找到你了。”是隔壁村的白石匠,他带着他们村的几个人,怒气冲冲的走过来。
谭延也疑惑的看着他们,感觉有点眼熟,好像是之前隔壁村买过他兔肉干的几个人,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姓谭的,你卖给我们兔肉干,我们给孩子当零食,吃了就不停的拉肚子。你说你到底是卖的什么肉给我们?”白石匠质问道,他也不敢质问小翠,不知怎么小翠送给他一种很强压迫感。
“我说怎么会这么便宜?果然便宜无好货。”杏村的村民也附和着。
小时候的谭延没有卖过兔肉干,所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各位,请冷静一下!这兔肉干是我亲自制作的,我们自己也在吃,从来没有出过问题,你们是昨天赶集买的肉干吧?大家不要激动,我一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的。”谭延去屋里把昨天卖剩的肉干拿出来仔细的检查,果然,在兔子的内部发现一些白色的小粉末。
顿时眼神一冷,是谁?是谁要害他呢?村子里的人大多不是什么善茬,谭延把目光扫视着周围在围观看热闹的村民。
看到躲在王嫂身后的谭卓往后缩了缩脑袋,心里就大概有了谱。最近这小孩确实老在院子外面转悠。
小翠发现事情不妙,也微微皱起了眉。
谭延靠近小翠,悄悄的对她说了几句什么?小翠点了点头说“可以。”
“大叔,之前买我们家兔肉干的,可都没听说谁吃了我们家肉干拉肚子。这明显是有人陷害,我怎么可能砸自家的招牌?您说是吧。”谭延对白石匠说。
“我不管,我是买了你们家的肉干,吃出问题,你们就得负责。”白石匠执拗的说,他才不管是谁害的,只想要一个交代。
秦燕在一旁看着幸灾乐祸,真是天助我也,天助我也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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