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苦历练.心志成熟
或许是因为有山魈的随行,又继续赶了大半日的路程,一路上都畅通无阻,并无飞禽走兽的半点影迹。
行到一处木稀草浅的地方,眼看着日落西山,五郎遂吩咐暂时原地休整。
弯弯环视了一遍周遭的环境,拉着五郎衣袖道:“大哥,神农架的分布还真是兼顾东南西北的地域环境及气候特点,好生神奇矣。”
“是啊,这儿树木稀少,草浅薄,无群山遮拦,竟是到了荒野之地了。”
五郎凝视着前方无一遮挡的空地,微微一点头,回着弯弯的话。
“管不了这许多了,风餐露宿已是常态,大哥,既要休整,那我们去前面一点歇息吧?”
弯弯一指前面一块草面积覆盖有些广的地方,高兴提议。
五郎便依她言,一块儿走了过去,其余人见此,也各自寻了适宜的地方坐下。
无人注意,山魈却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大约是独自去寻吃食了。
荒野之地,风也来势凶猛,特别此时日暮时分,更是呼啸不止,又添十分凉意。
女子的青丝,男人的墨发,俱随风飘扬,人人都冷得瑟瑟发抖。
修长的手一阵撩袍又解带,五郎很快将同色系的长袍与衣裳都严严实实裹在了女子身上。
见五郎居然连脱了两件给自己,弯弯甚为吃惊,“大哥,不可刻意,这样担心着凉的。”
“不打紧,我还抵得住,此处半点儿不避风,别冷了贤妹就行。”
五郎展颜笑着说,一边就扶弯弯坐下,又将其紧揽自己怀中。
弯弯见他执意如此深沉,也没再推辞,只盼着风赶紧止住。
傍晚的这一场风刮了许久之后,总算是止住了,风静而安,每一个人都疏散了一口气。
这一会儿,白飒好歹是察觉到了一直紧随他们的山魈居然不在旁,遂向五郎禀报:“主人,方才不觉,此时山魈已不知所踪。”
“无碍,赶了半天的路途,它想必定是腹中饥渴交加,独寻食物去了,它若不回最好,无需理会。”
五郎闻言,不由侧过首回复着白飒。
白飒得到他的定音,轻应了一声:“是”,继而就沉默不语,直接躺地上闭了眼安心小憩。
情花未与人搭话,默默取下腰际的竹筒喝了几口水解渴,亦带着倦意,如白飒一般躺下了。
碧禾却无心睡眠,明明天色已晚,却依然精神抖擞。
她终是站立起来,几步走到五郎面前,恭敬的向五郎请示欲去附近转一转。
五郎知每人精神状态各不尽相同,自然而然应允了,只关怀备至的嘱咐她,“嗯,那你去自由放任一阵子吧,只是,碧丫头,切莫走远了。”
自遇山魈之后,为不泄露下属的准确名字,五郎都是分别改口就称呼她们三个为:情丫头、碧丫头、白郎等。
“好的,卑属知道了,主人,那去咯,嘻嘻……”
碧禾征得了五郎的同意,瞬间心情愉悦,如同一只快乐的小鸟,直择一个方向奔去,欢呼着脱离了队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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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的余晖下,少女的背影渐渐离去,弯弯痴痴的目视着这一幕,笑意布满了整张脸。
五郎又转过头各瞅了一眼身后的情花与白飒,二人也不知是假寐还是已然熟睡。
弯弯此时收回了目光,忽然挣开了五郎怀里,麻利的曳下赤色长袍给五郎披上。
然后情痴痴的说道:“晚间寒气颇重,大哥哪能尽数将衣裹予奴家,还是留一件挡挡冷为好。”
五郎眸饱含深情,声音无比的温柔“好,我依贤妹。 ”
广阔的荒野绝地上,不知不觉,碧禾独自行到一处越发陌生的地方,此时,银盘高悬,光华初射。
兜兜转转好一阵,费了些力气,身上倒愈来愈暖和,碧禾心中预想:看来,我再游一会儿就得归队了,免得主人念着。
她心里这般思忖着,果然不过片刻,就折返路径而行,望原路赶回。
不料才走了几丈之遥,眼前忽瞥见一个白影闪过,转瞬即逝。
碧禾四下打量,不见人迹,不由得好生好奇,她心暗道:难道是我眼花了不成?
正疑云暗生,不料,竟被人从身后拦腰抱住,随即被携带着奔离了此处。
突如其来的遭遇,实在令她猝不及防,半饷反应过来,只顾呼救,哪记得施法?
奈何携着她的人翻山越岭,一路疾驰,兼之夜风又有呼号,她的呼救顿时被淹没无声。
并且张口喊了几声,大风就不断灌进肚里,一时间,喉咙受阻,肚子亦涨,实在难受至极,她只好立即紧泯着嘴。
这样颠簸了近一个时辰,她终归被人携着进入了一个半坡上的山洞里面。
进入山洞后,那人将她抱坐在一堆干枯的草叶上,才缓缓松散了手,悠悠地转到她面前来。
碧禾一看,忍不住惊骇出声,险些被吓得昏阙了过去。
你道这人是如何一番模样?原来竟是古今鲜有见闻。
只见:生就人的面貌,长有兽的绒毛,双目似一对铜铃,唇口干裂粗糙,鼻倒端正无异,奈何形骸是人,外表白毛遍布。丹田无显妖气,神似未知野人。
据《搜神传》一书记载,这种特征的人乃是神农架一带野生寄存的白毡人,性情醇厚,待人友善,擅捕猎、诱饵、能使明火、采摘等生存技艺。
“你,你究竟是什么鬼东西?作甚将我掠来这里?”
碧禾见了眼前这野人的模样,惊得魂不附体,不由娇声质问。
白毡人虽有耳目,似乎却只闻声音,根本不懂得她在絮叨什么,只是笑意盈盈的看着她,口里发出“兮兮”的笑声。
碧禾见状,较为生气,她心想:“这野人也忒无礼了,还故意不回答。”
正思忖,眼前的野人忽然又不见了,一转身,手里就提来了一大块动物上卸下来的肉呈在她面前。
另一只手还比划了几下进食的动作,大概意思是让她享用。
碧禾看得触目惊心,这……让她如何享用啊?明明是生的,而且还是上面还血迹斑斑。
她看这人似乎对自己也没什么恶意,故也不好婉拒,只得两手接了过来。
只是她从来不吃腥荤,关键还是生的,不曾制熟,凑到脸下面,还没吞咽,就直想做呕。
碧禾一脸为难的看着白毡人,“多谢你的盛情,只是这畜肉我实在吃不下,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言毕,就塞还给了对方,白毡人倒也不恼,怔怔地看了看碧禾,转瞬又不见了。
碧禾对此,不禁头疼欲裂,经过仔细观察,她猜测这厮应就是神农架境内独居的白毛野人无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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