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穹蔚蓝,烈日艳红。
巍峨耸立的金銮峰笼罩在腾腾火焰中,彻底沦为了一座“火山”。
焚烧已久,峰体也开始变得倾斜,似乎随时欲要崩塌。
峰底,不过一箭之地内,娥媌与于凯皆神采奕奕的欣赏着这火光滔天的一幕。
“娥儿,此景壮观不?”
于凯转首看着身旁艳丽的娥媌,投以得意一笑。
闻此询问,娥媌亦侧过芳颜与人对视,眉目皆含着情。
“当然了,于大哥,此景颇为壮观,实属百年难瞻,娥儿好高兴啊!”
娥媌确实由衷高兴,又继续尽情欣赏着烟火升腾的金銮峰。
此刻的金銮峰,火焰荏苒,大量黑黢黢的浓烟掺杂着火烬的焦枯味,一缕缕飘向四面八方,弥漫片刻又渐渐消散。
目不转睛的瞅着不远处的这一幕,娥媌不觉笑意盎然,仿佛在她眼里,这就是世之浩瀚美景。
“娥儿高兴就好,真不枉我焚了这金銮峰!哈哈哈!”
得到女子的答复,于凯颇为意满,忍不住仰首大笑。
他目泛温柔,一张冷峻坚毅的脸溢着绚丽的光彩。
娥媌继续看了一眼被焚烧得褪去春色的峭峰,复转首注视着于凯,越发笑若粉桃。
“于大哥,真是多谢你鼎力相助,娥儿才能深仇得报,你放心,待回到冷水渠,这恩情我必定偿还。”
一番话才落,于凯急忙捧住她的纤手,一脸绻眷。
“娥儿休要这般起誓,我于凯如此所为绝不求你以身相许,但求只搏你一笑,此生足矣!”
“行么,尔今那蛇妖已被受凌迟之刑又葬身火海,已死得再无复苏之机,我们就此离去吧?”
娥媌热情的缠上于凯手臂,声音极为娇媚。
“不,娥儿,你先回冷水渠等我,金銮峰虽已烧毁,但我还需再暂守在此一些时刻。”
娥媌颇为不解,“为何?”
“娥儿不知,那蛇妖狡诈得紧,虽葬身火里,但以防他神形未俱灭,届时,他魂魄一悄然而出,我便教他灰飞烟灭才是!”
清润了一下嗓音,于凯郑重其事的说道,冷峻的脸上满是奸肆的笑意。
喈乎,于凯不惜纵火焚主,还真是令人唏嘘不已!
有诗为证:
“绵薄之心多苦诣,只为红颜露笑面。今朝于凯焚金銮,不盖幽王命烽火。”
娥媌一怔,看着一脸阴谋的男子,待心里明悟过来,顿时笑得花枝乱颤。
“哈哈哈,诶呦 ,于大哥,你的心思真是好生细腻哟,端的比人的青丝还要细上千分呢。”
“谬赞了,娥儿,区区一个蛇妖我还是尚可对付的,此处烟尘熏得紧,莫令你心窗遭罪,乖,快些先回吧。”
柔情似水的声音落下,于凯微笑着催促女子离开。
受他这般关怀,娥媌心里溢满了甜蜜,不曾生疑,轻应一声,遂就飞行着远离了这一片境地。
噼噼啪啪的火响就像数千爆竹点燃,久而焚烧下,金銮峰顶峰终于就此坍塌。
炽热的火温扑面袭来,于凯周身被灼得烫痛不已,脸上全透着妖冶的红。
橘色的火光映射下,他阴郁的神情忽变得凝重,双目亦不复之前的冷然。
谨慎的盘旋空中半饷,感受不到一丝娥媌的气息,于凯这才飞梭向坍塌的山峰。
坍塌的山峰此时已形成了一个一个凹型的峰壑。
峰壑里面,五郎与碧禾藏匿在被烧毁的正修阁石床阴面,满地的大火并没有灼伤他们分毫。
原来,他们的身躯被一个隐泛蓝光的防护罩包裹着,因此,峰壑里面的火完全被隔离了。
于凯并没有环顾,很快就走到了石床阴面。
五郎看到他,面色愈白了。
“你,你还是不愿放我们一条生路?”
于凯的周身也裹着一个泛着蓝光的防护罩,因此,置身火海也是毫发无损。
他面含愧疚的与五郎对视,苦涩一笑,“主人言重了,卑属岂敢弑主,若真有异心,您与碧禾姑娘安能残存?”
五郎环顾了一遍被烧毁的栖息之地,心里真是百感交集。
他原估,概会在此处修行成正果,不料,竟仍不能长此安定。
深邃的目光反复审视着眼前这英姿焕发的汉子,一时之间,五郎竟实在难辨其祸心真伪。
他面色无异,语气却始终惊疑不定“你已诓走了狸奴精?”
“没错,主人,那狸奴精已撤回了她的巢穴,事不宜迟,现在,容卑属带您去僻静之处疗伤行么?”
五郎话落,于凯遂急切回答,答毕,又征求其意见,态度甚是恭敬。
火光中,五郎的面色却是阴晴不定,心里一直百味杂陈。
于凯对他与碧禾痛下了凌迟杀手的那一抹狠劲可是有真无假,刀刀见血,锥心刺骨!
可在打翻了烛盏后,他又借火势掩盖,暗自施法聚起了防护罩将他与碧禾笼罩。
他实在无从清判于凯为何行了杀招却又留有余地,其意欲何为?
莫非于凯暂时聚出防护罩来庇护了自己,实则是为了混淆自己的心,令自己体察他情非得已?
五郎不断翻转着布满血丝的瞳孔,心里思索万千 。
耳畔,于凯的声音再次萦绕,话语字字带着关切与恳求。
“主人,您怎了?您现下伤势严重,急需愈合,还是准容卑属携您至安全区域吧?”
暗中猜测了半日也思量不出个所以然,五郎不由愁苦交叠。
即使心里的怀疑仍未消减半分,可伤势却不容乐观,五郎也不好再迟疑。
他心怀疑云,又轻微瞅了人一眼,遂才轻淡道“悉听尊便。”
69書吧
言毕,索性闭了眼睛,身形也不再紧绷,一呈懒散之姿静躺罩内。
于凯见了他这冷淡的模样,面上含着笑意,心里却如口嚼黄莲,——有苦难言。
稍一低首,暗自催动起灵力,于凯就将两个容纳着伤者的防护法罩聚引着离开了这一片火光滔天之地。
如遇章节错误,请点击报错(无需登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