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卷里所记载的全部内容皆是晦涩难懂,弯弯起初看得一知半解,后面还是有所领悟。
原来解除蛊毒的方法只需一剂药,只是要炼制成解药也绝非一朝一夕之功,仅是聚齐配材就需要涉险寻找,更何况试炼?
弯弯默默地收起白卷,信步踏入正修阁,一夜挑灯夜读,她却不知疲倦,只想多与五郎相处。
五郎见弯弯一度去而复返,微微怔了怔,一个贤字吐露出,却是欲言又止。
他心里甚是难过,或许昨日本就不该逼她抛下自己,虽然用意情有可原,可终归是伤人于无形的。
69書吧
他实在悔不当初,他如何忘了他这个贤妹一向是兰质蕙心,比他还要计高一筹。
忧郁的看着清丽素雅的女子缓缓走到身边,五郎总算鼓足了勇气轻唤了一声贤妹。
弯弯目光与他对视,浅然一笑“大哥不怄气了么?”
“贤妹,昨日之事是大哥对你不住,贤妹若有雅兴,我任凭你处置。”五郎正色道。
弯弯闻言,憋着笑意道:“既如此,大哥不若给奴家一块蛇鳞吧,奴家便解气了。”
五郎功力已消失殆尽,拔掉一块蛇鳞只会更伤元气,可他有心忏悔,只得答应了。
这一次,虽然是他有错在先,可不知为何,一颗心却痛如刀绞,他尽量面色平静的说道:“大哥法力灭迹,贤妹若要,随意来取便是。”
他暗自发誓,从今往后,再也不会仗着她对他的爱意让她做违背她意愿的事。
原来,口是心非真的犹如无形之刀,——杀人诛心。
芊芊玉手触及到男人胸腹,绿光森然,手指钻入衣领,弯弯却不曾取下什么蛇鳞,默然收回了手。
五郎心里一颤,瞬间热泪盈眶,他就知道她又岂会忍损他一根毫毛?
“贤妹,你原谅大哥这一次可好,大哥对天发誓,日后再不会自作主张,无端教你委曲求全。”
五郎婉转乞怜,言辞诚恳,模样状似肠子都悔青了。
弯弯对这男人向来情深意切,哪忍心再肆意报复,于是幽幽的说“奴家记也无益,大哥将自己所言铭记于心就好。”
听弯弯这么说,五郎急忙信誓旦旦的做出保证,唯恐迟疑生变。
弯弯忍俊不禁,直言不讳自己确实任性,竟与伤患者一般见识,言毕,又赔礼道歉。
此次的置气,又全然化解,二人都很高兴。
弯弯告知五郎她已找到解蛊之法,刻不容缓的就是需独自去采集药材了,故劝五郎不要担忧。
五郎虽恋恋不舍,但性命攸关,只好再三叮嘱弯弯注意环境的险峻,敌寇的察觉。
弯弯不待他交代清楚,就制止了他的絮叨,随即洒然离了去。
五郎无可奈何,只好静静待在冷清的阁内,俄顷,轻细的脚步声再次传来,他一瞬抬首,原来是碧禾回来了。
碧禾脚步移动,转眼就到了五郎面前,“主人,卑属已按照您吩咐的,已将白大哥和情花姐姐置于荒山野岭了,适才回来途中遇见了红姑娘,只是她不同意卑属随行。”
五郎凝视着,满意的点头表示她做得很好,因为身体较为虚弱,确实需要人照顾,故也没屏退她。
……
春光明媚,花红柳绿。
通往金銮峰的路上,一个黄衫女子与一个英姿焕发的汉子正马不停蹄的飞行着。
没过一阵,俩人就轻车熟路的进入金銮洞,出现在五郎碧禾的视野。
黄衫女子正是卷土重来的狸奴精娥媌,她身侧的汉子则是一直销声匿迹的于凯。
主仆相见,居然是如此情景,五郎不禁恍若游梦,即使从于凯主动请命然久而不归的时候,他心里就或多或少有所不安。
谁曾想,心里的猜测竟然全得验证,他又如何不震惊?
五郎痛心疾首的看着于凯,声音透着无力的惋惜“于凯,你究竟为何?”
“为何?世上哪有这诸多为何?,不过就是欲将你毁于一旦就是了。”
于凯满脸的冷漠,颇为不屑的回答,眸子中亦喷着狠戾之色 。
碧禾气愤不已,实在看不入眼了,怒其不争的道:“于大哥,你居然沦落至此,枉我们日夜为你哀伤,当时白大哥还说你遭逢不测,不曾想,你原来没死,可却背叛了主人!”
“住口!尔非我,又如何深懂其中的缘由,你怎知,此不是我心甘情愿?”
于凯依然冷冷的呵斥出声,似乎在教训一个愚昧无知的人。
他身侧的娥媌却等不及了,撒娇道:“于大哥,你别与他们叙旧了,赶紧儿出手吧!”
于凯嗯了一声,越显冷漠无情,祭出青铜刀出鞘,紧握刀柄,就一步步上前。
碧禾摇了摇头,她也是做梦都料想不到,有朝这么一日,于凯竟然已成为叛徒,对她和主人刀剑相向。
稳了稳紧张的心情,碧禾双手运转,一阵推波助澜,一股股凌厉、状如柱形的水流就向于凯与娥媌迎面冲击。
于凯一阵持刀猛劈,丝毫不懈怠,并且还殷勤的维护着他一旁的娥媌。
源源不断的水柱就似飞箭,击得于凯应接不暇,于凯将法力注入刀锋,才从容不迫抵挡了回去。
趁着二人相斗之际,娥媌立刻悄然行到五郎身边,横剑挟持了他。
“怎样?你这厮居然功力散尽,总算落到我手里了吧?”
志得意满的盯着昔日的仇敌,娥媌趾高气扬道。
对于她的问题,五郎并没有正面回答,也没有瞥她一眼,而是心中暗叹一句:“我命休矣!”
见五郎居然无视自己,娥媌心里的火焰蹭蹭蹭往上涨,不满的娇嗔了一声,剑锋一滑动,五郎的脖颈就鲜血溢溢。
于凯已与碧禾化友为敌,缠斗得较为激烈,不出一时半刻,碧禾已经逐渐力不从心,稍一松懈,就被砍伤了香肩。
碧荷凄声哀嚎,疼得苦不堪言,骤然声泪俱下“啊啊啊……于凯,你简直丧心病狂!”
怒吼完毕,步履踉跄的往后退了退,谁知,却见五郎被娥媌挟持。
她随即又冷讽道:“你个忘恩负义、欺上叛主的败类,你如此行为深感高兴么?你真是恬不知……”
话音未落,腹部就被一股狠戾的力量重击,使得她啪的撞到山壁上又瞬间摔落地上。
原来于凯嫌她太聒噪,厌烦之下,故而使了狠招。
事情终究不容乐观,一番速战速决,五郎与碧禾皆被受制,实在凶险万分。
五郎静静凝视着于凯,熟悉的声音,熟悉的面貌,熟悉的服饰,熟悉的容身之处,只是眼前的人,已经是敌非友,变得如此陌生。
他苦苦哀求于凯念在往日的情义只取自己一截尾骨,留自己与碧禾一条活路,就像当初他不忍杀他一般。
于凯闻言,绕过碧禾,探出粗糙的手,轻轻地擦拭着他脖间凝固的血,只是,他这一举动实在不应景,五郎只觉心惊胆寒。
他陡然冷笑,“主人,您所言极是,取您一条尾骨也甚好了,卑属倒愿放生,只恐我的娥儿不愿成全啊,”
“不若,卑属帮您问个清楚,她要赐你怎的一个死法?”
言毕,悠然站起身,询问娥媌欲如何处置?
娥媌娇俏一笑,看着这个为她而叛主的男人,口目尽是含情脉脉。
“于大哥,既然你已是我的人,你曾说要替我报仇雪恨,那就由你决定好了。”
得到娥媌的准许,于凯志得意满,一脸冷毅,“如此甚好,娥儿,那我就帮你清理干净了这两个杂碎!”
言毕,立即杀心顿起。手中青铜刀无情挥动,寒光冷冽,血雾四溅。
伴随着起此彼伏的惨呼,五郎与碧禾被他一刀刀活剐,情景实在惨不忍睹 。
正是:故貌重逢已非友,一场杀戮血光现。
他并未依照五郎的意思,取其尾骨,而是剐得他们奄奄一息,又移步以刀打翻了烛台,借着法力一吹,燃起了滔天的大火。
怎生得这火?
但见:一盏萤光落地上,瞬间星星尽燎原;二三滴油四处淌,勾得橙龙舌越长。俄然黑烟袅袅,恍若上古战场。疑似后羿射日,烤焦万里河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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