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
飞舟一声轰鸣，舟身所刻的符文亮起，由神境修士亲自催动，朝着始黄天域驶去。
行进的速度，尤胜于来时。
沈重放眼看去，打量着现下的情况。
虽说阵法符文已被那头圣境凶兽泯灭，无法再升起防御。
精美的楼阁也在众修士与凶兽厮杀时尽数损毁。
可好在舟体还算保存良好，舟身镌刻的符文也还能施展威能，保证飞舟正常行驶。
如此想来，也幸得那头圣境凶兽有些灵性，因着古怪残忍的癖好，以看他们这些猎物被慢慢屠戮为乐，并未亲自施以杀机。
若非如此，即便等到老爹化身现身，斩灭凶兽，怕是飞舟也早已坠下海底，符文尽毁，无法行进。
只是圣境凶兽生有灵智之事，却是让他疑惑重重，百般不解。
还有那道灰色气团，老爹虽未多说，可也正因如此，更是让他心生好奇。
“小友面带思索，凝望着下方深海，是有何心事？”
正在这时，神境修士迈步走近，问道。
“嗯？”
沈重听到声音，回看过去。
见神境修士走近，并未分心控制飞舟，飞舟行速却是不减。
似是知道沈重心中所想，神境修士笑着解释道:“若不催动飞舟阵法攻击，只简单的向前行进，倒也不必时时刻刻照应着。”
“小友望着下方深海，静默良久，似有心事？”
听到此话，沈重倒也不隐瞒，且有意请教，便直言道:“前辈乃是商行之人，而九天商行，可以说是九天中，与无界海打交道最深的势力。”
“前辈可知，海中可比肩圣境强者的恐怖凶兽，与寻常凶兽有何不同？”
神境修士听罢，右手轻轻摩挲着下巴，面带回想，轻声喃道:“有何不同？”
“小友可是想问，为何此次袭击飞舟的这头圣境凶兽，不似寻常无智凶兽？”
沈重眼睛一亮，“前辈知晓其中缘由？”
神境修士微微摇头，“具体缘由我也不知。”
“不过，小友应是知道，飞舟横渡无界海本就有风险，商行分部众多，总有些运气不济的，碰上强大的凶兽袭击飞舟，导致舟毁人亡。”
“也有许多，如我们这趟航程般，遭遇危机而侥幸存活的。”
“而不管结果如何，一旦发生意外，其所属分行，便要立刻禀明商行总部知晓。”
“无数年来，经历的事故多了，商行倒是对无界海凶兽颇有研究。”
沈重忙道:“愿闻其详。”
神境修士道:“无界海中凶煞戾气遍布，却无人能探知其源头，在此戾气侵袭下，海中凶兽多是无有灵智。”
“哪怕是同族，也多是互相攻伐。”
“不过，却有例外。”
沈重猜测道:“前辈所说例外，是实力比肩圣境的凶兽？”
神境修士微微摇头，道:“并非如此，而是特殊种族。”
沈重不解，“特殊种族？”
“据总部无数年来的研究看，凶兽是否存有灵性，与自身实力没有直接关系。”
“反倒是与凶兽种族密切相关。”
“与万族族群相似，顶尖万族族群血脉之力强大，其后脉族人的修道资质，便优于普通族群。”
“无界海中，凶兽种族比之陆地更多，种族先天之能自然也有不同。”
“是以，便有极其稀少的族群，无关乎自身实力，在凶煞戾气的侵袭下，总能保留一丝灵性。”
“此灵性，虽比不得有智生灵，但到底有着些许自身意识，使其更加难以对付。”
“如，蠃鱼、虎蛟、九婴、蜃龙等几大族群，便是如此。”
“幸而，有此先天之能的种族，太过稀少，相比于海中无尽种族，便好似沙砾比之荒漠，寻常难以遇到。”
沈重对此还是初次听闻，心中惊讶的同时，也暗自恍然，‘蜃龙？竟是如此。’
“不过，或许等我将此次情况上报后，商行的研究便将颠覆了。”
“哦？”
“此次袭击飞舟的凶兽族群，除那头圣境凶兽外，其余便如寻常凶兽般，无有灵智。”
“并未是有先天之能，能够保留一丝灵性的特殊种族。”
“凶兽遵循本能，慑于强威，从而听命于更强者本是寻常。”
“可这头圣境凶兽，却是无端生有灵性，不仅号令整个族群，追杀其他凶兽，还围而不杀，有意戏耍我等。这种情况，岂非与商行研究相背。”
“或许真如小友所说，若凶兽的实力达到某种程度，会有某些不可知的蜕变。”
“这等蜕变，会令凶兽诞生一丝灵性。”
神境修士语气感慨，似是万万想不到，这等古怪情况，竟是被他给遇上。
可听到此处，沈重的心中，却是有些不同的看法。
九天商行身为顶尖圣族势力，传承底蕴深厚，商行总部更有多位圣境强者，甚至是准帝境老祖坐镇。
无数岁月以来对于无界海凶兽的研究，绝非其他势力能比，其准确性，非是偶然的一次不同寻常的情况，便能轻易推翻。
蜃龙乃是先天保留灵性的族群之一，他曾经遇到的那头蜃龙，也确有灵性，与九天商行的研究相符。
而九天商行从事跨域飞舟的生意，其下分部众多，每日皆有飞舟横渡无界海。
哪怕圣境凶兽甚少显露，可若拉长时间轴，也已是应对无数。
若圣境凶兽真能蜕变有灵，应是早已察觉。
‘是那道灰色气团？’
沈重心中一惊，若说有何怪异之处，便是那道突然消散的灰色气团了。
神境修士与众修士距离较远，且老爹化神周身圣境威压弥漫，他们境界不达，难以直视，更看不真切。
可他却是看的一清二楚。
‘老爹虽未多说，可那灰色气团竟能如此轻易的逃出空间封禁，绝非寻常之物。’
‘难道是它，令圣境凶兽诞生灵性？’
可那究竟是什么东西？
沈重对其毫无所知，且回忆脑海中，族中对于无界海中情况的记载，也全无涉及。
种种谜团，使他思绪杂乱。
若他猜测为真，届时海中圣境凶兽由此物诞生灵性，定然使得习性大变。
不再遵从本能杀戮，不再各自为战。
甚至会如九天众势力般，统领族群，争夺领海，爆发族群间大战。
到那时，无界海中，定是凶兽暴乱。
这还不是最为要紧。
若凶兽灵性持续开化，能够比肩有智生灵，自会衍生六欲七情。
倘若，对九天大陆产生觊觎，怕是会万般尝试，躲避规则限制。
终有一日，跃出无界海。
到那时，怕会引得九天震动。
‘需要努力修炼，尽快提升修为。’
不知为何，想到此处，沈重的心中陡然升起一股紧迫感。
即便他明知，便是担忧之事成为现实，也绝非短期之功。
可破灭大劫将至，以他身份资质，定会灵源自封，以躲避大劫。
待下纪元天地稳固，灵气充盈时，再破封而出。
可这期间，多是沧海桑田，已过万年。
届时，若无界海异动不止，以他如今修为，定难施为。
而老爹未多说，怕也有这方面考虑。
“破灭大劫降临之期提前，而具体时日却是未知，眼下洪荒古战场开启，定要牢牢把握这次机缘，提升实力。”
沈重手心紧握，暗下决心，因此一事，对于古战场内的无上机缘，愈发势在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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