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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若依为萧楚河的归来筹备许久,给了他一副名册,名册上的人,上至皇亲国戚,下至市井之徒,尽在其中。
萧瑟欲以这名字在千金台设宴,以御宴的规格招待。
白王在侍卫臧冥的唆使下,派人告知支持他的人皆不准赴宴,赤王亦如此。
萧瑟将琅琊王遗留的宝剑赠予兰月侯,请国师一同入宴。
叶若依拿着名单,满心苦恼。叶啸鹰宽慰道:“若不是因那禁令,谁若不去宴席,我便让叶字营去他家,绕着房子走上两圈。”叶若依沉闷的心情这才有所好转。
宴席即将开始,却无一人到场。白王赤王纷纷暗中讥讽。
雷无桀站在千金台门口,急得不行。叶若依笑着安慰:“也许他们正在斟酌穿何衣物,莫急。”
九九道率先到场,第一个到场之人势必会让整个天启城铭记。屠二爷解释道:“如今在天启城中,人们皆称他为九大掌柜。可当他还是贱奴九之时,是你救了他,所以即便整个天启城的目光都聚焦于他,他也要争这第一。”沐春风也来到了天启城,以永安王萧楚河之名在天启城中散财,对天启四大豪商恩威并施,携他们一同赴宴。
兰月侯萧月离、太师董祝这两位向来不涉党争之人,也相继前来。
得知太师董祝赴宴,朝中的文武百官再也坐不住了,犹如闻到血腥味的蚊子,纷纷携礼赴宴。
此前是留给萧瑟等人的时间紧迫,如今却是白王、赤王的时间所剩无几。
白王赤王相互较劲,却仍僵持着,皆未动身。屠二爷刚说出“开宴”二字的一半,便被门外的监正齐天尘打断:“等等,我虽未言要来,但也没说不来呀,如此急切开宴作甚,就不能等等我?”一副老顽童的模样,令人忍俊不禁。
太师、国师二人皆是因一段情谊而来赴宴。
得知国师也来的白赤两王,匆忙赶往千金台。
“开宴”,千金台一时间杯觥交错,热闹非凡。
萧瑟倒了一杯酒,起身道:“诸位,喝好了吗?”“喝好了!”一时间气氛甚佳。
然而萧瑟手腕一转,将酒倒于地上,“那我这酒,敬大家。”随即摔了杯子,拉开身后的红布,步后有一块石壁,上面刻着“奠”字。
很快,千金台上挂满了白幡,萧瑟身披白衣,冷冷开口:“鼓起!乐起!”
千落奋力敲鼓,叶若依则安坐抚琴,萧瑟手持心剑,往身后石壁上刻道:
“驊上露,何易晞。露晞明朝更复落,人死一去何时归。
蒿里谁家地,聚敛魂魄无贤愚,鬼伯一何相催促,人命不得少踟蹰。”刻完回首,高声道,“上末菜!”
按照御宴的规格,菜早已上齐,本不应有菜了。
千金台的婢女给每人都呈上了一碗豆羹饭,萧瑟解释完上豆羹饭的缘由后,“希望各位吃完这豆羹饭,都能在这天启城,好好地活下去。”语气中杀意隐现,不似让人好好活着,倒似请君赴死。
赤王不肯吃豆羹饭,却因萧瑟为唐莲之死痛苦而暗自快活,双方僵持不下。
“圣驾到!”明德帝知晓有人亡故才会吃豆羹饭,但仍吃了,只道:“你已长大,想做何事便去做吧,孤不会阻拦你。”言罢便摆驾回宫。
……
叶鼎之望着天幕上那场名为御宴实则葬礼的宴席,倒是流露出几分欣赏。在天启城,萧家人尊贵无比,且个个心机深沉。诚如那叶若依所言,“天启城中人不可信,萧氏皇族的人更是一个都不能信。”然而萧楚河这位天之骄子,却与其他人截然不同。
叶鼎之甚至觉得,他的琅琊王叔萧若风,亦不如他。两人皆为皇室中难得的重情重义之人,可萧若风基本对萧若瑾唯命是从,叶鼎之瞧不上这般作为。
支持萧若风的人众多,他不愿登皇位,自刎而亡。他身后那些支持他的人,定然、定然不会被明德帝放过。所谓的自刎破局,实则不过是逃避罢了。
而萧瑟是真心实意,自始至终只想为琅琊王翻案,往后想得更多的或许是,翻案后与三五好友闯荡江湖。
雷梦杀如今见着暗河之人就杀,暗河的人见他就逃。故而看见天幕上赤王与暗河勾结,派人刺杀与萧瑟亲近的九九道,还有监国的太师时,破口大骂:“呔,赤王这个□□□□□□,你口口口,我□□□□□。”骂得极为粗俗,此段无法播出。
“还是萧瑟聪慧,知晓派人去保护太师。”雷梦杀赞叹地点点头,撞了萧若风一下,“风风,与你相较,这个萧楚河应当也不逊色吧。”
萧若风倒是奇道:“你还算精明,心月嫂嫂亦很厉害,怎的雷无桀却有些憨傻?”不顾雷梦杀瞪着自已,笑着继续说道,“还有啸鹰那般五大三粗之人,却有一个柔美可当谋士的女儿,这世间之事还真是奇妙啊。”
百里东君饮了口酒,愤愤不平:“这浊清着实不干人事,竟是他废了萧瑟武功,我呸!”接着又道,“那白王与萧楚河也不和睦,可萧楚河丝毫未疑他,还同意华锦去为萧崇医治眼睛。要知晓,本就是竞争关系,眼睛若治好了,白王定然是一大劲敌。”
百里东君满心不解,司空长风倒是瞧出了些许端倪,“我觉得,萧楚河无意皇位。”“为何?”
“不知,仅是感觉。”司空长风耸耸肩说道。
“鬼医夜鸦?这赤王府究竟是王爷府邸,还是江湖人士的居所?怎会有如此众多稀奇古怪之人。”温珞玉满心疑惑,复又问温壶酒,“你与她,谁更厉害?”温壶酒冷哼一声,语气中满是骄傲自满,“我与辛百草试毒都能你来我往,更何况这个小辈,自然是我更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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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壶酒被盯着冷汗直冒,无奈道:“好吧好吧,我承认,她天赋比我好,不过只好了一点点。”温壶酒大拇指和食指捏着,只留一条细缝。
“卿本佳人,奈何从贼啊!”柳月摇着手中的折扇,看着将无心做成药人的夜鸦不断叹息,随即看向被囚的月姬又道,“美人落难,可惜,可叹呐。”摇了摇头,似乎真为此感到遗憾。
墨晓黑沉默,墨晓黑无语,墨晓黑翻了个白眼。看着天幕上屡次遭追杀的无心,此次又因易文君被下毒,沦为没有神智的药人,愈发坚定了远离易文君的念头。
甚至还认真思索,最初带易文君偷偷逃走是否有误。
天启城内格局已变,其他几位皇子皆被淘汰出局,仅余景玉王和琅琊王。昔日的亲兄弟,现今却成了“敌人”。
景玉王疯症愈发严重,不知从何处得了一位谋士,事事亲力亲为,丝毫不比琅琊王逊色。
萧若风觉得讽刺,没了自已在身旁如“狗”一般忙前忙后,萧若瑾手中的其余势力也不容小觑嘛,看来少了自已这个助力,他又得了别的机缘?
如今太安帝病重,一日中有半日都在昏睡。萧若瑾欲效仿当年青王,对镇西侯府动手,挽回在太安帝心中的地位,结果尚未踏入乾东城便被驱逐,姿态狼狈。
太安帝有心发火,可如今的身体早已无法承受他的怒火。
青王亦被太安帝推出来当替罪羊,叶羽大将军的案件早已平反,此乃必然结果,亦是太安帝不得不做出的妥协。
叶羽将军之事太安帝早已知晓,本欲压下,装作不知情,怎料不知何人走漏消息,民间传闻不断,唯有杀了青王来破局。太安帝的身体,正因这两件事气得如今卧床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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