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粟粟随口一问:“一壶羊奶几钱?”
女人答得爽快:“二十文,姑娘若是要得多,可算你十五文。”
万粟粟听罢气得咬牙切齿,当即就转身回去,可老人早已没了影。
“老贼欺我!怎么不改行当劫匪啊!”
万粟粟气极,转念又想到了狼崽子,便匆匆赶回去了。
进了小院,万粟粟大喊了几声,狼崽都没有动静。万粟粟慌了,放下羊奶,冲进屋,找了一圈,都没瞧见狼崽子的踪影。
万粟粟想着或是那母狼寻来了,又或是出了什么意外,正当她胡思乱想时,在廊下发现了睡得四脚朝天的狼崽子,万粟粟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好你个狗崽子!”
69書吧
狼崽摇着尾巴着跑过来,翻了个肚皮在万粟粟面前,逗得万粟粟直笑。
“据村民所说,母狼近日来一直在寻找狼崽。我们得离开这里了,越快越好……”万粟粟摸着狼崽的肚子,“你以后就叫万两吧!随我姓!万两万两,黄金万两!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去听曲喝茶,坐一等的雅间!给春华苑里好看的娘子们随便打赏,那些娘子笑起来真真是如春风拂面……”
万两哼唧了两声,换了个姿势躺在万粟粟脚边,看起来对新名字很是满意。
“你也很喜欢这名字是不是?到时候我带你去看那些娘子……”
说着,万粟粟瞥见万两摇得欢快的尾巴,伸手一把抓住。
“万两,你现在可是狼,要有点狼的样子!还有,你要“嗷呜——”这样叫!”万粟粟学着狼的样子。
“嗷……嗷……汪——”
“罢了,我去给你温一壶羊奶。”
万粟粟从炉上端来羊奶,万两围着万粟粟跑来跑去,激动不已。
一眨眼,碗就见底了,万两嘴角一圈都泛着白,万粟粟拿了帕子将其擦干净。
“明日我们便离开此地,往西走,去西耳国吧!师父说西耳临海,我还未见过海呢,我们一齐去瞧瞧!”
万两仰起脖子:“汪——”
万粟粟将青梅树下的钱罐子挖了出来,收拾好行礼,带着万两离开了陲安崖。依旧是那辆马车,数月前,卿执还驾着它,带万粟粟离开了那牢笼。如今,却只剩万粟粟一人了。
万粟粟驾马车一路往西,眨眼,已过了数月。
一条林间小路,落叶漫天如雪,万两从车里出来,与万粟粟坐在一处,张着嘴巴咬从天飘落的叶子,逗得万粟粟哈哈大笑。还好,长路漫漫,有万两的陪伴,也不算孤单。
终于,快到了西耳国。万粟粟寻了一处客栈住下,打算明日一早进城。
客栈院内放着一些牲口和货物,来来往往的都是商客和运货的马车。院中,一辆马车装了些皮毛货物,不见大人,只两小儿守在一旁。见万粟粟抱着万两进院,两小儿开始私语。
“这狗皮毛发亮,就是小了些!等长大了可扒皮做一件袄子,肯定暖和。”
“它看起来和寻常的狗不同,或许还能卖个好价钱!”
万粟粟摸了摸万两的脑袋,走至两小儿面前。
“这位小公子可知,人如何可长生不老?”
“姐姐莫欺咱年少,我等也是见过世面的!人若可长生,岦帝早踏平八方!
如今应只有一个西耳国,还有他人什么事?”
“小公子才学不浅,但阅历实在欠缺。有一种秘术,将孩童的皮完整剥下替换,人即可容颜不老!只是孩童的皮虽细嫩,身子还未长成,所以一次得两个孩童才行,且为了效果更佳,会选择生剥。”
两小儿听罢愣在原地,万粟粟掩嘴一笑。
“对了,以二位小公子的年岁,应称我一声太奶奶才是!”
说罢,万粟粟转身,大笑着离开。两小儿在原地打着寒颤,不知所措。
客栈内,万粟粟一边整理着包袱,一边滔滔不绝。
“万两,你要记着!你现在可是狼,千万别浪费了这副皮囊才是。若有人不客气,你就凶狠一些,吓唬吓唬他,可知道了?”
万两吐着舌头,歪着脑袋盯着万粟粟,清澈的眼神中透出一丝……愚蠢。
“我跟你说话呢!你可懂了?”
万两又翻了个身,四脚朝天,紧接着肚子咕噜叫了起来。
万粟粟恍然大悟:“呀,自晨起喝了羊奶,你今日还未曾吃过东西吧!怪我,我忘记了,我去叫店家将羊奶煮一煮,你且等等。”
万粟粟转身拿着羊奶出门。
客堂内,店家正与一商人闲谈。
“仅三两白银?”
“正是,终身差使!我见他虽口不能言,手脚却麻利,又便宜,就买下了。掌柜的,你若是想要,我一分不多赚,你拿去!”
“哎,不了!我这儿做的是迎来送往的生意,要得就是一张巧嘴,哑巴可不成!”
万粟粟闻言,看向那商人,商人膀大腰圆,声如洪钟,方才见的那两小儿居然和他是一伙儿的,三人身后还站着一个眉清目秀的仆人。
其中一小儿也瞧见了万粟粟,跟那商人耳语,吓得万粟粟立马回了房。
不一会儿,便有人敲门。
“谁?”万粟粟忐忑。
“姑娘可有吩咐?”
是店家,万粟粟开了门。
“要两斤生牛肉。”
“好嘞!”
正关门时,那壮汉商人路过,调笑道。
“听说小娘子有一只狗,卖相不错!”
“多谢抬举!只是我这狗,不卖!我留着它有大用处!”
“哦?什么用处?”
万粟粟环顾四周,故作神秘,凑近那商人,低声道:“不瞒您说,我从上山国来的,有人欠我一百两银子,他的同伙已经被我解决了,尸体嘛,就是这狗替我解决的。待我找到剩下那人,处理了他,再将这狗卖给你!价钱好说!”
正此时,万两探出头,龇牙咧嘴,发出低吼。
“晦气!什么人呐!”那壮汉骂骂咧咧走了。
万粟粟看着万两,笑出了声。
帝京之内,房舍俨然,高楼林立,御街宽敞,人来人往。摊贩的叫卖吆喝不绝于耳,一派欣荣繁华之相。
万粟粟驾车行在其中,看得眼花缭乱。
“这就是西耳,果然比上山国要气派些!”
万两也探出头,好奇地四处打量。
一富家公子哥行色匆匆,身后跟着的小厮一脸谄笑。
公子哥疑惑:“到底何来的血光之灾啊?”
“莫不是说来唬咱们的?”小厮应答着。
“你懂个屁!那寺庙一向灵验。快回快回,将此事告知我爹!叫他找个法子化解!”
说话间,二人撞上了万粟粟的马车,万粟粟忙停了马,下车欲赔礼。
哪只儒子行拍了拍身上的灰,一脸不悦。
“快滚,本少爷正忙,没空搭理你!”万粟粟一头雾水,儒子行继续道,“你们这些女子,毫无矜持可言!若想巴结爷,也想些新鲜的招数来。”
“姑娘,我们公子已有心上人了!纵您不介意为妾,也不必用如此俗气的的法子!”小厮伸出三根手指,“今日,您是第三个这样的了!”
也是第一次见如此自恋之人,万粟粟一脸鄙夷。
“晦气!今儿出门该算上一卦的!”
说罢万粟粟驾车便要走,儒子行听得此话,却又不服气了,他横身拦在万粟粟面前。
“你说什么?”
“我说!好狗不挡道!”
儒子行气急败坏:“你敢跟爷这么说……”
话还未说完,万两便冲出,死死咬住儒子行手臂。
“啊——”一声惨叫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万粟粟大喝:“万两!”
万两终于松了口,夹着尾巴躲在万粟粟身后。
完了,这得赔多少银子啊!万粟粟的心在滴血,赔笑道:“不如,我带您去医馆……”
可儒子行却仰天大笑:“血光之灾!血光之灾!这不就破了吗?”
万粟粟不可置信地看向儒子行,儒子行指着渗血的手臂,笑得合不拢嘴。
“你瞧!”
小厮上前端详一二:“原来这就是大师所说的血光之灾!大师真是名不虚传!”
二人大笑着离去,万粟粟愣在原地。
儒府,一身量纤纤的美女跪坐在地上,帮儒子行上药。
“公子怎么这么不小心?”
“我今日本是去求个好日子,想着得了大师的上上卦,再娶你过门,我爹便不会多言了。可竟得知这事,一时心急,忘了正事!阿云莫怪我,改日我带你同去!”
阿云将药收起,满脸娇羞:“公子挂念妾便够了!若是老爷不答应,那阿云就留在府上做个婢女。只要能日日见到公子,阿云也心安了!”
儒子行感动道:“阿云,你对我一番真情,我又岂会辜负?我定会八抬大轿,风风光光娶你进门!”
阿云闻言喜极而泣,投入儒子行怀抱,二人紧紧相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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