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序归和张姑娘这事儿,外人传言都不足为信。
张姑娘上头还有两个姐姐,一个嫁的是中大夫之子,一个嫁的是承直郎。
父亲为了向上爬,只一味用自己的女儿卖好,全然不看对方的品行。
最近又听说归德将军要纳妾,便打上了张四姑娘的主意。
张四姑娘在元夕灯会上认识了王序归,也着人打听过他的那些浪荡事,但仍决心嫁给他。
为此,张四姑娘一面暗示着王序归上门提亲,一面将此事放风出去。
张大人眼看着女儿高嫁无望,只能看在银子的份上答应下来。
张四心有成算,得知王家是王夫人管家,王序归又并非其亲生,便生出分家的念头。
于是,她装出一副体贴的模样,提出让王序归的生母苗娘子出席正宴。
王序归被哄得上了天,自是满口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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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想着二人能在大婚时生出一场事,好有理由光明正大分家。
但算盘落了空,幸而王序归没什么脑子,自己只挑唆了几句,便气冲冲地同王掌柜争执了许久。
好在,终于达成心愿。
虽现下住的地方小了一些,但自己手里有银子,再做个买卖,能赚钱,又能当家,自由自在。
这是张四姑娘能为自己争取到的,最好的出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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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末发月钱时,秦绿枝细细算了近两个月的账,发现进益多来自那些便宜的衣裳。
先前的那些上好的锦衣珠翠,反而一日不如一日。
万清淮:“上次黄姑娘来时,见铺子里人多,连马车都没下就走了!”
“该想个法子才是!”林鸢满面愁容。
“她们不想来,那我们就上门去!”
“上门?”万清淮与林鸢疑惑着看向秦绿枝。
“你们去准备些好看的衣裳和头面,明日我们就上门去,一一拜访这些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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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府。
侍女来报,说是万清淮来了。
黄妙仪高兴地出门去迎。
这还是万清淮和林鸢第一次来黄府。
黄大人祖上三代都是茶商出身,自己又高中状元,曾在泉州任市舶使一职,近不久升任临安。
虽是个正四品的官职,但家产万贯,不输王公贵戚。
二人从侧门走了好长一段,才到了黄妙仪的院子。
见万清淮送来了烟色花锦的襦裙、长褙、衫裙共三身,还有一双掐丝嵌宝的钿头金钗和一顶孔雀衔花的翠玉冠子,更是开心。
“我还叫人去过铺子两次呢,每次都人山人海的!害得我这些日子都没衣裳穿了!”黄妙仪只看了看衣裳,就招来了侍女,“都收下,取银子来!”
万清淮愣住了,一会儿还要去国公府和公主府呢!
这下难不成要空手去?
黄妙仪见状,迟疑着问:“怎么?这不是给我的吗?”
“是!以为姑娘不会喜欢呢!”万清淮笑道。
“你的手艺最合我的心意了!”
黄妙仪也清楚二人突然来访的用意,便又说起:“建安郡主家有个荷花池,现下也到了时候,听说那荷花开得可比武林湖的还要好看!十日后,郡主会在府中设宴,城中的官眷娘子们都会去的!说是赏荷,其实言谈之间,也少不了要攀比的!”
林鸢瞬间明白黄妙仪话里的意思,忙拉着万清淮行了礼:“谢黄姑娘指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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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吉星照的路,林鸢解释道:“黄姑娘的意思是,让我们做几件合适的衣裳,赶在荷花宴前,送给那些官眷娘子!”
万清淮这才明白过来:“只有十日了,得抓紧些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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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过了四五日,眼看着荷花宴就要来了。
万清淮却不见了。
“清淮去哪儿了?只昨儿早起见了她一面,就不知去哪儿了?”
“万掌柜绣好了衣裳,说还有件大事要做,得忙几日,叫我们别管她!”沐春道。
秦绿枝嘀咕:“数她鬼点子最多了,这次又不知打什么主意!”
*
临安城外二三十里有一处蝴蝶谷,当下时节是蝴蝶最多的时候。
万清淮背了好大一张网,带着万两出城去了。
她想捕些蝴蝶来,好在荷花宴上用。
来时只听说蝴蝶谷清泉潺潺,花草茂盛,有蜂蝶无数。
去了才知,那路实在难行,羊肠鸟道,曲折蜿蜒。
万清淮咬咬牙,义无反顾地带着万两入谷。
谷内果真美不胜收,万清淮张开双臂,感受着清风拂面,闻着阵阵花香。
不由地大喊了几声,山谷里回荡起万清淮的笑声。
而赵彧白却在一处看着,眼里尽是温柔。
和万两玩得累了,万清淮这才想起要捉蝴蝶。
又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那琉璃罐子装满了。
万清淮早已精疲力尽,不想动弹,找了一块巨大的山石躺下。
也不知过了多久,万清淮睁开眼,看见了赵彧白那张美如冠玉的脸。
万清淮吓得跳了起来:“你怎么阴魂不散啊!”
“你再不走,一会儿天黑了,你就回不了城了!”
“我叫了马车,车夫现下就在外头等着我呢!”万清淮一脸不屑。
“他已经走了!”
“什么?”
“他看着你上了山,就赶马走了!”赵彧白看着万清淮懊恼的样子,强忍笑意,责怪的语气里竟有一丝宠溺,“你也是笨,说好的一两银子,等你回去再给他也不迟啊!”
“这老东西!再让我见着他,我定不会饶他!”万清淮愤愤,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你怎么知道这些?你监视我?”
“我在平易坊见你行色匆忙,喊了你的名字你都没听见,我怕你有什么事,就跟来了!”赵彧白满脸担心。
万清淮看着,只觉得心快要跳出来了,也不敢再看赵彧白的眼睛,慌张道:“走吧!你也是乘车来的吧!我坐过你那马车,挺大的,还坐得下我和万两!走吧!”
二人一前一后地走着。
天很快就黑了,万清淮脚下一滑,就当以为要掉下山崖时,一双沉稳有力的手搂上了自己的腰。
四目相对,万清淮觉得时间好像停在了那一刹……
“看够了吗?”赵彧白温柔的声音响起。
万清淮立马从其怀中挣出来,这才感受到了脚踝处传来的疼痛。
万清淮脚崴了!
赵彧白弯下腰去:“上来吧,我背你!”
万清淮摇了摇头,抱着罐子往前走:“不用了,我自己能走!”
赵彧白拉住万清淮的手,一把将其抱起。
万清淮的耳朵贴着赵彧白那微微起伏的胸膛,听着里面的心跳声,愈来快……
月明星稀,一片寂静。
万清淮终于忍不住开口:“你在紧张吗?”
“闭嘴!”
男人炙热的呼吸拂过万清淮的头发,万清淮又问:“你放我下来吧!”
“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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