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屿川望着门口消失的身影,只是转过头长长的叹了口气,从伤害造成的那一天,从知道自己心意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料到了他们之间的结局。
只是他不甘心!
真的不甘心啊!
有些事情是执念,一个人更是执念。
肖华敲门而入,季屿川回过思绪,眼底恢复一片清明,他半靠在床头说道:“这件事不要对外说,包括那三个。”
“是,总裁。”肖华犹豫着又道:“总裁恐怕他们三个想瞒我也瞒不住啊。”
“知道了再说吧,公司这两天我就暂时先不去了,有什么急事就拿到这里来。”季屿川捏着眉心说道。
“是,总裁药已经拿给张妈了,你一定要记得按时吃啊。”肖华继续嘱咐着。
季屿川明显有着一丝不耐烦:“我怎么觉得你是不是更年期到了,这么啰嗦。”
肖华语塞,满脸委屈的看着季屿川,心里暗想道:“我这都是为了谁啊。”
季屿川用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撑着床坐了起来,肖华见状立刻走了过去,将季屿川扶了起来说道:“总裁,你要去哪?”
季屿川没有做声,只是指了指阳台,肖华走过去打开了阳台的门,随后扶着季屿川走了过去。
“总裁你就穿了件睡衣,要不要拿件外套?”肖华站在一旁问道。
“不用,你先回公司吧,我在这里坐会。”季屿川摇了摇头说道。
“是。”肖华本想要说些什么,最终看着季屿川落寞的身影,只是轻声应道,随后便转身离开。
季屿川在家的时候,只要不办公大多数时候都会坐在这个阳台上,或思考着,或抽着烟,或思念着。
但更多是在黑夜。
是在无数个夜晚...............
许多次午夜梦回的时候..........................
他就这样躲在这黑暗里,思念几乎疯狂..........................
那种执念,像虫一样的慢慢啃食着季屿川的身体..............................
更像是如骨附蛆,煎熬难耐。
不知过了多久,张妈拿着晚餐和药走了进来:“先生,先吃点饭,再把药吃了吧。”
“她吃过了吗?”季屿川轻声问道。
“哦,沈小姐刚刚在下面吃过了,现在正在庭院里逗小狗玩呢。”张妈笑意戛然而止,立刻抬头看着阳台上季屿川的反应。
却见他只是轻飘飘的问道:“什么时候买的狗?”
“哦,先生抱歉,没和你提前说,是沈小姐想要养一条狗解闷,我怕她一个人待着无聊,就派人去买了一条给她。”张妈连忙解释道。
随后怕季屿川会生气又赶紧说道:“先生放心,狗是养在外面的,没有带到屋子里面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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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知道了,先放那里吧,我等下过去吃。”季屿川淡淡的说道。
“是。”张妈说完便退下了。
“沈小姐,你.....................”张妈刚要问沈知意已经遛完狗了,抬头却见她怀里正抱着狗,便一脸惊恐的说道:“沈小姐,先生不让在屋内养的,你还是快些抱出去吧。”
“张妈没事,你去忙吧。”沈知意并没有理会,径直往房间内走去。
张妈只能连连摇头,看着时常剑拔弩张的两个人,也没了办法,只是叹息着下了楼。
沈知意走进房间并未在床上看到季屿川,她瞥向阳台看着季屿川正坐在阳台上望着远处,阳台上昏黄的灯光,照在他的头发上和肩膀上,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的清冷。
“是要拿着狗来气我吗?”季屿川没有回头,却知道沈知意就在身后,声音淡淡的问道。
沈知意抚摸着狗狗脊背的手微微一顿说道:“不知道还以为你背后长了眼睛了呢。”
“呵呵,你的脚步我听得出来。”季屿川淡淡的笑了笑。
“是吗。那我要夸夸你耳朵好使。”沈知意淡漠的说道。
“为什么忽然想要养狗?”季屿川依旧靠在椅子上,望着天上忽明忽暗的星星的说道。
“因为你不喜欢啊。”沈知意揉了揉狗狗的头,狗狗用力的摇着尾巴,她也不自觉的跟着笑了起来。
“呵呵,是吗?其实我也不是一直不喜欢。只是小时候养过一条,后来......................”季屿川说到这里的时候忽然顿住,转头看向抱着狗狗的沈知意笑了笑又道
“我以前养的是一条苏格兰的牧羊犬,体型很大很忠诚。只是后来死了。”季屿川怅然的说道。
“病死的吗?”沈知意下意识的问道。
季屿川双眸有些恍惚更有些哀伤,他沉默了片刻,就在沈知意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低沉的声音响起:“我母亲让人勒死了它。”
沈知意只觉得浑身一颤,不可置信的看着季屿川问道:“你母亲,为什么要无缘无故的勒死一条狗。”她甚至想直接问出他的母亲是不是虐待狂,变态。
“那是一场格斗比赛,我输了。所以她就不允许我那时唯一的玩伴耽误我的课程。成为阻碍我的绊脚石。”季屿川此时的笑容有些凄惨,他像是想到了一些极为不堪不想回忆的画面,只是紧紧的闭上双眼。
“是你们家出事之后?”沈知意胆战心惊的问道,她无法想象一位母亲在什么样的情形和心情下能将自己儿子养的狗活活勒死。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我对狗都有应激反应症,只要一看到狗我就会浑身发冷无法动弹。”季屿川平静的说道,仿佛说的这件事已经和他毫不相干。
沈知意抱着怀里的狗,只觉得此时这条狗有着千斤重。即便季屿川没有正面回答她,她也知道是他们家出事之后发生的。是自己的父母间接导致了这一切。
她竟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开口,那些讥讽嘲笑伤害的话语堵在喉咙里无法出声,她更不能也无法理解一位母亲该是怎么样的极端。她更加怀疑季屿川是不是她的亲生儿子。
“你会不会不是她的儿子?”沈知意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季屿川低沉的嗓音发出了笑声,似是被沈知意的这个问题逗笑,又或许他心底也曾有过这样的疑问:“如果人还没出生就可以选择自己的母亲,或许她就不会是了吧。”
沈知意站起身将狗抱了出去,交给了楼上的佣人,转身又回了房间走到季屿川的面前弯腰水说道
“抱歉!”
“虽然这声抱歉无法挽回什么,可这是我父亲欠你的。”
“虽然你也报了仇,毁了我的家,可一切的起因接来源于我的父亲。”
“我虽然同情你,可我依然无法原谅你,依然无法让自己不恨你。”
沈知意觉得自己的大脑再被撕扯,她实在无法去说原谅,去说释怀,毕竟她曾付出的真心是真的,承受的伤害也都是真的。
正所谓那些最难忘的痛和恨,现在的她从不刻意的去想起,去提醒自己应该去恨,可却也从来没有一天一秒是可以忘记的。
季屿川站起身,垂着双眸看向沈知意的头顶,幽幽的说道:“我做到了这一步,就从来没有想过让你原谅我,或者不恨我,所以我也从来没有想过要放你离开。就算是要下地狱我也想要拉着你一起,你我之间这辈子从开始的那一刻就注定了要纠缠不休。”
沈知意听后忽然就笑了起来:“哈哈哈...............所以你看我这次都没有想要逃了,既然逃不掉就不打算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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