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不去当皇帝,站在权利的最高处不好吗?”
天道看着她走完皇室公主的一生,开始的时候在深宫护着年幼的弟弟,在算计阴谋中活着。
后来上战场杀敌,平定祸乱。
一切顺利之后,却又过上了摆烂的日子。
却从头到尾都没有见到她对皇位感兴趣。
“你守住的江山,难道不应该轮到你来享受吗?”天道困惑她的行为,也对此感到不解。
棠九樱听了只是笑了笑,反问天道:“当皇帝难道就是这天下第一快活事吗?”
为什么会觉得当皇帝是件享受的事?
天不亮就要起床梳洗,开始忙碌辛劳的一日。
批不完的奏折等着,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要等着去处理,眼里要有责任,心中要有公正。
一大堆的规矩要遵守着,并不是成为皇帝就得到一切。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为君为主者,需步步小心。
谨慎二字要牢记于心。
天道:“可是手握大权,这是凡间很多人都梦寐以求的。”
明艳少女不急不缓地说道:“你又不是我,你认为好的东西,怎知于我不是负担?”
“为什么?”天道更加不解了。
“你这问题,问得好笑。”棠九樱嘴角勾了勾,“这就像有人喜欢红色,有人喜欢绿色,喜欢红色的人一直质问另一个人为何最喜欢的颜色不是红色一样。”
千人千面,千悟千感,别人所认为珍视之物,有时并不是她所珍视。
每个人都有自己喜欢或不喜欢的事物。
不必将自己的想法强压给旁人。
世上有人最爱吃鱼,也有人最爱吃鸡。
在这个世间没有完全相似的两个人,每一个人都是独一无二,有所不同的。
成为一个帝王之后,是无边寂寞的开始。
王座不仅仅是华丽冰冷的,还是一种责任。
当你坐上去的那一刻起,万民的衣食温饱,众多黎民百姓是否安居乐业,能不能远离战乱天灾,人祸天难,这些都需要你去守护。
成王的那一刻,便无法拘泥于小情小爱,更不能一味的满足自己的私欲。
不是想做什么,就一定能做成的。
要考虑的事情太多,方方面面都需要顾忌。
若当不好一个负责任,爱万民,守天下的君主,就不是一个好的王。
当皇帝累吗?
当然累。
且会失去自由。
棠景钰还是个少年,就因为一天到晚的兢兢业业而一直清瘦无比。
天下供你为主,可不是让你享乐的。
天道听了她的话之后,怔了一下。
原来是这样吗?
它还以为是棠九樱天生反骨,非要和它唱反调才不愿当女皇。
毕竟天道在看劝不动她投胎之后,也就顺带提了几句当女皇的意见。
————
寒冬。
屋内炭火燃烧着。
“晚歌。”年迈的顾允谦躺在榻上,他知道大限将至,在这个时候还是想再看看她。
一滴泪无声落下,燕晚歌轻轻摊开手掌。
他顺势将手放上去,无力地握住。
顾允谦知道她的痛楚,这一世都没有把那份心意说出口。
一直藏于内心深处的那抹心动,无人知晓。
顾允谦想伸手替她抹去脸颊上的泪,无奈手臂已经无力抬起。
“哭什么?”顾允谦笑了笑,“人不都会有这么一天吗?”
彼时两人已经不再年轻,一个白胡子老头,一个白头发婆婆。
一个未娶,一个未嫁,就这样一晃眼的工夫,相互扶持活了一辈子。
顾允谦看着她,开口问道:“若有下一世的话,我们还会相识吗?”
燕晚歌握紧他的手,“会的,一定会的。”
“那你还愿意和我一起……”顾允谦顿了一下,声如细蚊般:“一起像这辈子那样,创办书堂吗?”
顾允谦想问她,能不能给自己一个机会。
他想和她在一起。
可他不敢说出口。
活了一辈子的他,遇到她,还是如当年愣头青一样胆小怯懦。
燕晚歌自然知道他想问什么,她红了眼眶。
“笨蛋。”
“下一世的话,要早些找到我,求娶我啊……不然我可就跟别人走了。”
顾允谦笑了。
“好。”
他手中的力彻底倾泻,嘴角噙着笑,闭上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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