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想离开白祁的房间,看到有人站在小合院的门口,手里抱着一只小动物。
那身形,那姿态,她一眼就认出是白姬。
白姬看向她,没走进来,“师父,能帮帮它吗?”他向云想示意自己怀里受伤的小猫,眼神满是怜悯。
云想脚步停顿。
白姬不是纯正的好人,与他相处了几年,云想多少还是有点了解白姬的,除非和自己利益挂钩,否则不会轻易帮助别人。
可这里是里水镇,白姬七岁前生活的地方。
出现了这种异常的行为,倒也不是不可能。
可模仿地再像,一个人细微的动作很难一模一样。
云想对他浅浅一笑,向他走过去。
临踏出门时,她的脚顿住,像是突然反应过来,“白姬,你自己进来,我出去了会破坏这里的阵法。”
不知是听到了哪句话,取悦到了‘白姬’,他眼睛明显一亮,而后很快掩盖下去,他垂眸指了指自己的膝盖,声音颇为委屈,“师父,我的脚受伤了,动不了。”能站着已经勉为其难。
他抬头,试图谋求安抚,“师……”父,能不能出来帮帮我?
他的话没说完,眼睛瞪得突大。
他呆滞又迟缓地看向自己的心口处,上面还有一把剑插在心口。
云想面无表情地拔剑,“抱歉,手滑。”
“……?”手滑?有病吧!
云想拿出手帕在剑上擦拭,随后将沾了血的手帕扔在已经倒地的尸体的脸上。
她头也不回就转身离开,却看到一个人影在屋瓦上,他拿酒对酌,月光照到他身上,像极了孤独旅住的诗人,可一身黑色,还有些许红,像是血迹,让他浑身上下的杀伐气息浓重了许多。
云想捡起一颗石子,在石子上面施展了灵力,扔向上面那个做作的人。
对方一手抓住石子,看到手立刻发紫腐烂,他歪头一笑:“雕虫小技,不过你能力倒退了许多。这么多年也没长进,真是可惜。”
云想不耐烦地问他:“你想干什么?”三番四次出现在她面前,就只为了问一个她连前因后果都不了解的问题。
她对这人不熟,不过只是了了见过几面,每次见面他必问一句在玉雪峰出生的还有谁。
可她怎么会知道?她连自己出生在玉雪峰都是被对方提醒的。
“这次不问你问题了,看在这么多年的情分上,我只想告知你,这里很危险,不要在这里逗留过久。”
每个人都说这里很危险。
云想冷淡地哦了声,又想起了什么,抬头问他:“叫什么名字来着?”
“贾铭,你愿意叫我贾哥哥也没事。”
“恶心。”云想假装呕吐。
贾铭不就是假名?
连个真名也不愿告诉她。
云想撇了撇嘴,毫不留情地离开,可没过一秒,想起了什么,她停住脚步,回头看他。
表情变得和善:“小贾哥~哥~能不能帮帮我,晋升到化神期呀?”
“恶心。”‘贾铭’学着她刚刚的模样,掐着嗓音道:“好妹妹,能不能帮~帮~我~去~到~无~人~域~找~个~人~呀~”
云想:“……”这语气真恶心到她了。
‘贾铭’不知看到什么,他从屋顶跳下来,好奇地戳了戳云想的脸颊,嘴里还嘟囔着:“奇怪。”
“干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云想拍走他的手,双手护着自己的胸口。
‘贾铭’无语,他翻了个白眼,“干什么,干什么,我才不是断袖,也不至于上你。”
“谁知道呢。”云想呵了一声。
这人向来说一套做一套,他已经完全丧失了她对他的信任。
“普信女。”贾铭对她翻了个白眼。
“……嗯?”云想有点懵,不想落于下风,她骂道:“装逼狗!”整天说些她不懂的词汇,比她见多识广就了不起啊。
但装逼狗这个词她还是学贾铭的。
贾铭微微眯眼,“学我?学人精!”
“你还没说普信女是什么意思,我警告你,你快点说。”云想拿着小绿抵在他的脖颈上。
贾铭哼唧了声,压根不在怕的,他小声吐槽:“啧啧啧。”
“嗯?”
他咳了声,“普信女就是普天之下最值得信任的女人咯。”
哦,不是骂人的意思。
云想收起了剑,“行,你可以滚了。”帮不了她晋升修为的家伙,没必要在她面前晃悠,平白无故浪费她的时间。
贾铭看着她,暗含打量:“你这次倒是有干劲了许多。”以往在玉雪峰,都是摆烂到底的人。
云想哼了声:“在玉雪峰又出不来,我努力也没用。”在这里,她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依我看,不见得。”贾铭刺了她一句。
“滚滚滚。”云想不想和油盐不进的人讲话,她推着贾铭往门外走去。
“清音,你在外面干什么?”
随着一道冷淡的声音传来,云想注意到白祁房间的门口正在被打开,害怕被发现她与魔有纠结,云想一下子就将贾铭推飞。
院外听到‘嘭’的一声,还隐隐约约传来‘我与你不共戴天!’的话语,声音很是恼怒。
“什么声音?”白祁看了眼云想。
“我不知道啊。”云想装傻充愣。
白祁闪现到小合院外面,没看到人,他审视着紧跟而来的云想。
云想丝毫不慌张,她故作茫然,“师兄,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是不是听错了?好困呐,我想回去睡觉了。”
说完,她也不等白祁回应,打着哈欠回去了。
“师父……”疑似白姬的声音隐隐约约出现。
可现在的白姬守着外面的村子。
云想听到了,她回头问白祁:“师兄,我好像也听到了……是妖吗?”
没等白祁说话,白姬抢先疑惑发问:“师父,是我呀,你不认识我了吗?”
“怎么回来了?”白祁看着白姬怀里抱着的桃子,质问了句:“你这是在……玩忽职守?”
“师父喜欢吃,我就摘了几个。”白姬一脸诚恳。
白祁看向云想,“怎么喜欢上了桃子?”他只记得一人喜欢吃。
云想没理白祁,她向白姬走去,接过他的桃子,拍拍他的肩膀,“谢谢你,先回去自己的岗位吧,下次不要再这样不坚守自己的岗位了。”
见白姬神色受伤,她补充道:“谢谢你呀。”她嘴角噙着一丝笑,笑得没心没肺,右脸露出小梨涡。
“你……”白祁看着她的侧脸,愣了愣,没再说出一句话。
白姬认真地看着云想,语气也十分认真,“你是我的师父,你是我最重要的人。师父,你的事情比其他任何事情都重要。”所以不必说谢谢。
“白姬。”白祁沉了脸,他沉沉地看着猛蹿长高的白姬,“跟我来。”
云想对白祁忽变的态度不明所以,她下意识地将白姬挡在身后,“干什么?!”
白祁面对云想,语气不免温和了几分,“我告知他一件事情,不会做对他不利的事。”
……
小合院外面墙边的柿子树上,一身黑衣的人与黑夜融为一体。
他拍了拍自己因假笑而僵硬的脸。
“主子,为何要在她面前演戏?”
他身后的侍卫奇怪地问他,不识眼色地继续说:“瑶盼小姐不一定只喜欢开朗的男孩,或许她就喜欢真正的你呢?”主子在瑶盼小姐面前的一举一动,他看着都觉得难受,主子以前不是这样的人。
主子以前有多么伟岸高深,如今就有多么狼狈。他身为主子的侍卫,实在不忍心看到主子这副模样。
他偷偷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贾铭’一脚踹飞后面的人,“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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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卫被踹到几十公里外,须臾又飞回来。
这次不敢再在他面前胡说八道,“主子,该回去了。”
“你回去处理杂碎事,我留在这里几天。”男人冷漠地回应。
侍卫顿了顿,才回应:“玉雪峰来了新人,我们不敢擅自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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