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波阴阳怪气的语气太过明显,郁晶晶一时间没说话。可她不相信云想所说的话,师兄如此光正清廉的一个人,怎会与师弟抱在一起?这未免有些惊世骇俗。
果然是从小就没父母的人,撒谎成性,也只有一张脸能看。
但毕竟是同门师兄弟,她试图劝云想回头是岸,“清音师兄,你听过‘狼来了’的故事吗?”
云想闻言瞥了她一眼,哼了一声。
白祁在他们心目中的形象太固定了,加上原身从前就擅长说谎,这次被误会也是有原因的。
可为什么不取证就认定一个人撒谎呢?
云想抱着双手,“我知道的,晶晶师妹。”
屋内的白祁走了出来,身着白衣,气质高冷,端着的是一副矜贵公子的模样。
“师弟,出来。”他开口说话。
云想知道白祁不是在叫她,因为相识多年,所以清楚他叫人的调调。
叫原身时,是严厉的,但又暗含嫌弃。
而叫四师兄时,就只有严厉,因为四师兄顽劣,小孩子脾性,他身为师兄,自然要对四师兄严加以待,避免四师兄闯祸,但不厌恶四师兄,所以不会嫌弃。
想到这,云想忽然恍然大悟。
她明白了为何白祁不久前叫的那句‘师妹’,而她误以为是在叫她。
他的那一句‘师妹’,是冰冷无情的语气,符合他们之间的关系——同为天之骄子,互看不上对方。总的来说,云想更为恼怒白祁,他总爱抢她风头。
可这种关系,只保持在郁晶晶上山之前。
郁晶晶上山之后,她发现他们眉来眼去,觉得自己被绿,于是试图勾引白祁,重展她身为瑶盼仙尊的魅力。
很明显的,她失败了。
云想也没管,她本就是闹着玩,闹够了又闭关修炼,打算等白祁处理好自己的事情,再与他退婚,但后来再出关,她已经被安上了入魔的标签。
然后反抗了一阵子就被几个师兄按头踢到无人域。
进去之前,她不忘说句:“神经病啊,老娘一定会再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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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祁当时说了许多话,可她只记得一句。
“我们是未婚夫妻,你心悦于我不是错误,我与晶晶师妹没有任何暧昧不清的关系,你不该不分青红皂白就伤害她。从此以后,为了你,我们的订婚就断了吧。”
那时的语气带着训斥,又异常温柔,如大家长般理智劝导,又似乎带着恨意,或许是恼怒她伤害了郁晶晶。
云想轻笑,她无意识抚摸着小绿的剑穗。
想必白祁误以为她没有重生,所以不久前试探她的那句‘师妹’的语气如最初般,冷漠。
那就好办了。
院子门口的树传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四师兄从树上下来,身上还有不少树叶,他边走边拍走树叶,“白祁师兄,怎么了,叫我干嘛?”他神态自若,全然无被人发现他偷窥的心虚。
云想扯了扯嘴角,阴阳怪气道:“好巧啊,四师兄,前几天我还看见了一个与你极为相似的人,但他被我不小心捅了一刀。看见你安然无恙,我也就放心了,生怕捅的人是你。”
四师兄:“……”他摸了摸受伤的部位,暗暗作痛。
“为何会来这里?来找瑶盼吗?”白祁看着他的师弟因某个词而露出紧张的表情,顿了顿,他继续问:“还是找清音师弟。”
“……当然是找清音师弟咯。”
“柏炀,我不欢迎你呢。”云想看着他,笑眯眯地道。
厌恶到连师兄也不愿意叫,柏炀低下眼眸,第一次表现出受伤的神色。
云想又对白祁说:“师兄,既然你们今晚回去,不如也带着他一起。”她指了指柏炀,“他不喜欢我,说不定会偷偷害我,我修为差,不是他的对手,应付不了他的诡计。”
白祁定定地看着她,薄唇轻启:“求我。看你表现。”
云想:“……”她暗地里翻了个白眼。
柏炀咬牙切齿地道:“不用求,我自己会走。”让他看着师妹求白祁,还不如杀了他。
云想沉默,如今柏炀还是少年意气风发的模样,脸上尽是不羁,她又想到了前世他偷偷把她囚禁,伤害她的场景。
为了给郁晶晶报仇,他可谓是用尽了手段,最用力的一次是她刚进入无人域,他也进来了。趁着她修为尽失,不断使用灵力鞭打她。
三年,整整三年,她都活在柏炀的阴影里。
后来她有了反抗的能力,才没有再受伤。
而整个事件的幕后者,看着她被虐待。
直到瞒不住了,才堪堪将柏炀带出无人域。
“师兄,求求你。”云想抓着白祁的手,垂着脑袋。
白祁看不清她的表情,只听见她又接着说:“我怕我死了,看不到你了怎么办?”她的语气悲凉,一滴水滴落在他手背上。
那是她的泪水。
瑶盼惯会演戏,更会花言巧语,加上她本身就是泪失禁体质,情绪一激动,眼泪一流,模样可怜,即使大家都知道是她的错,也不忍心斥责她。
可他还是忍不住心脏一抽痛,手指蜷缩了下,被连带着疼痛。
柏炀怒气冲冲地掰开两人的手,他质问云想:“师弟,你不相信我的话?我说我会走就一定会走,不必让师兄赶我走!”语气带着他不自觉的阴狠。
简直和前世一模一样。
云想只是垂着头,默默地看着自己的脚尖。
“柏炀。”白祁淡淡警告他。
“不用你管!”他第一次对白祁如此不客气,随后拉着云想就要走。
云想看着自己的手腕被扯出了红印子,与柏炀对视时的眼神满是厌恶,“柏炀,你真讨厌。”
柏炀怔怔地看着她,停了下来。
瑶盼少有直接表达厌恶的时候,除非是厌恶到了极致,否则都是笑嘻嘻没心没肺的表情。
可如今微微上扬的桃花眼、平日里多数 呈着笑意的眼,被厌恶代替。
他忽觉心脏疼痛,连呼吸也难受了起来。
云想趁着他松手的间隙,抽回自己的手。
“你怎么哭了?”柏炀忽地问她。
她的眼睛通红,看上去哭挺久了,眨眼时都有泪光出现。
“关你屁事?”
说完后云想看着他少年气的脸,觉得手痒,手一抬,一巴掌欲拍下去。
意料之中的,柏炀抓住了她的手。
云想莫名地开始烦躁,“你到底想干什么?”这副期期艾艾的表情想装个谁看,郁晶晶又不在这里。
“你为什么讨厌我?”柏炀固执地问。
赶来的白祁面无表情地命令他,“师弟,放手。离开里水镇,这里危险,不要来这里。”
“我问完问题就走。”他说话时眼睛执拗地盯着云想,“回答我。”
云想很想爆粗,盯个毛线啊,活像个变态。
“你不觉得你的问题很白痴吗?”她要真细数讨厌柏炀的理由,能说出上百条不重复的。
犹豫了下,云想问他:“你到底怎么了?还有二师兄,怎么一个两个都怪怪的。”
看上去没了前世那种深入骨髓的敌意,难道他们压根就没有前世的记忆,只是发现她夺舍了七师弟的尸体?
……
云想坐在圆桌上,托着脸,望着虚空发呆。
他们折腾了一番,三人都没走,白姬也留在了里水镇。
没几天五师兄也来了,他要为白姬治疗。
云想索性摆烂,把三师兄也叫来了。
同门师兄妹,只有大师兄没来,他要处理宗门事务,没空来。
“是的,大师兄。他们最近对修炼是怠慢了些,我看着二师兄最近有突破的迹象,但还是没有回去,大抵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吧。”
正在与大师兄会话的云想一脸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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