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柳跟着内侍到了雅间,三皇子说是包了一个雅间,实际上酒楼整个三层只有他一位客人。皇子护卫在走廊上警戒,雅间内内侍低头侍奉,整个房间听不到一点声响。
“下官参见三皇子。”赵柳行了个女官礼后,垂手站到了三皇子下手。
“想见赵女官一面,可真难。”三皇子盯着赵柳,几月未见,她似乎高了些,也更漂亮了。
“臣惶恐。”赵柳惶恐后,低头不语。
三皇子静静欣赏赵柳的美,赵柳更是在这几年练就了一身的静默功力,一旁的内侍也是静默中的翘楚,于是房间里陷入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
可惜梁欢不在此处,不然她一定要说她早就觉得这古代最不会追求女子的人,一定是皇室的男子,那些风流王爷的故事多半都是假的。他们从出生开始,就站在权力的顶端,嫁给他们的女子几乎全是政治联姻,是这些女子为了娘家在应承皇室男,偶尔的争风吃醋不过是搞花头罢了。大家争的是宠爱,是地位,并不是你这男子本人,有几个跟你搞纯爱的。
这些皇室男在妻妾中,被吹捧地轻飘飘,误以为自己是情场高手,就是这些后院女子虚构出的最大的谎言。
“殿下,奴才看着下面进来的两个人像是师公子和冯公子。”三皇子的贴身太监,打破了这尴尬的气氛。
“你兄长回来了,听说你们很久没见过了。我还听说,他一直很惦记你。”三皇子开口,用了他自觉最温柔的语气,甚至自称都是用的我。他没见赵柳之前,对她印象并不好,可见了之后又觉得她这样的女子,是该有几分傲气的。再就是,这样的女子只该被皇家所有。
赵柳行礼没回话,她发现三皇子特别像梁欢日日在耳边说的那些话本子里的公子,自说自话,根本不管别人想不想听。你和他说你不喜欢吧,他不是放弃,而是千方百计劝你喜欢上他说的事。
伴读师公子从出京就开始被追杀,拿到大皇子犯罪证据后,更是被一路追击到了京城,要是没有冯大,他觉得这次真地回不来了。走进酒楼前,支撑着他的是信念,看见三皇子后,他再也没办法克制害怕的情绪,竟然直接昏了过去。
一旁的冯大只看见前面的师公子突然就要栽倒,又看见三皇子紧张地想要过来扶他,他动作比脑子更快,抢先一步扶住已经昏了过去的师公子。
“这位夫人,请让一下。”冯大扶着师公子,急于找个椅子把人放下来。再加上赵柳身上的衣服一看就质地不俗,人又低垂着头,冯大直接错把赵柳当成了三皇子身边得宠的女眷。
这一声夫人,三皇子明知伴读的身体更重要,冯大认错人不该,但心中仍不可避免荡漾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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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大公子请。”赵柳冷笑一声,把身侧的椅子空了出来。
“这是你六妹。”三皇子开口,冯大抬错愕抬头,靠在他身上的师公子被几个太监扶了过去。
“等会跟我回家。”冯大已经从三皇子和师公子日常往来的信上,知道了赵柳和冯家闹翻的事。不过三皇子的春秋文笔给了冯大一个错觉,都是赵家在其中捣鬼。
“本官还要回公主府复命,就不打扰三皇子和两位公子了。”赵柳看着那边师公子被太监们一顿急救,已经睁开了眼睛,开口告辞。
“哪有女人做官的,去跟公主辞官说你要回家嫁人。”冯大本就不觉得自己六妹有什么可以做官的才能,刚才看清六妹此刻的长相后,这种想法更是无法克制。他甚至阴暗地想,他的六妹和他靠真本事得人赏识不一样,她靠的是这张脸。
“臣做官是奉皇后娘娘懿旨,既然有女官一职,有能者居之。”
“我是不是不行了,这位仙女是来接我走的么?”师公子迷迷糊糊,就见一仙女模样的女人,嘴一张一合,可他一句也听不见。
三皇子听见陪读的话后,第一反应不是解释,而是侧身向前挡住了陪读看赵柳的目光。冯大看见这个动作后,若有所思,眼睛微眯,视线在三皇子和赵柳之间转了几转。
“赵女官何必着急,今日本王为你兄长接风,长姐肯定会体谅你的。来人,去公主府说赵女官和她兄长见面,晚一些回去。”三皇子喜欢赵柳,如果不是还顾忌着皇后的懿旨和公主,他早就将赵柳弄回府中了。
赵柳心中愤恨,脸上连微笑也挂不住了,她转头看向冯大。却只见冯大在盯着她和三皇子看,心中不知在想什么。这就是她赵柳的亲哥,她们这些兄弟姐妹有这么一位兄长,真是前世不修。
“启禀殿下,公主府来人了。”太子派去公主府的人还没出门,公主府的人就堵住了酒楼门口。
“既然公主府来人了,那下次见。”三皇子看了眼又昏过去的陪读,还有身边的冯大,今天不是个能和公主府硬刚留人的日子。有冯大在身边,赵柳只能是他的池中物。
“过几日,我去公主府给你请假。虽说皇后让你做官,但是也没说让你和爹娘断了亲。一家人没有隔夜仇,难道还能一辈子不见面?”冯大说完,站到了三皇子身边。
赵柳没有马上离开,她的眼睛在远处师公子身上转了几转后,向三皇子行礼离去。
外面,公主府侍卫和赵柳的几个丫鬟见赵柳下楼,连忙迎了过去。
“公主不在府里,听说赵女官被三皇子留下的消息后,是姑姑让我们来接女官的。”侍卫解释了一下为什么他们来了,却只在楼下等待,没派人上去找,因为他们根本不是公主派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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