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长靴向上看去,玄色劲装,金黑色腰带,这眼熟的衣着。
宋浅柠没再继续往上细看,她深吸一口气,让自已冷静下来,飞速地在脑海里思索起应对之策。
李逸琛眼神复杂,他紧紧地盯着地面上那个身影,等着对方抬起头来与自已对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那人慢慢抬起头,然而头才抬到一半,那人却像是突然失去了所有力量一般,软软地倒向一侧……晕了过去?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李逸琛有些措手不及,他有些没忍住,微瞪大了眼睛,脸上难掩惊愕之色,一股莫名的恐慌感涌上心头。
原本心中的种种猜测和想法瞬间被打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慌张。
他迅速蹲下身子,仔细查看起晕倒在地的人。
只见那人头发散乱,脸色苍白,呼吸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衣裳多处破损,全身上下沾满了细碎的泥土和杂草,双手更是血迹斑斑。
查看过后,李逸琛倒是松了口气。
没有戳穿那装晕之人,李逸琛满脸冷怒,将外衫脱下来披在宋浅柠身上。
吹了声口哨,一匹枣红色骏马飞奔而来,李逸琛抱起她上了马。
李逸琛没做停留,甚至没有向皇子们打声招呼,直接回了将军府。
他离开后不久,众人便都收到了“马场的马突然发狂了,江浅似坠马受伤,昏迷不醒,李将军怒发冲冠,带人疾驰而去”的消息。
陆元涛拧了拧眉,“哦?没死?”
“属下失职,请殿下责罚!”跪在地上的人,身上还穿着饲马员的衣裳。
陆元涛扫了他一眼,脱下汗津津的蹴鞠运动装,“既然已被李逸琛带走了,那便算了。有他出手,能救下来也不意外。”
马突然发了狂,这是事实,说明饲马员已经得手了,那便怪不得他。
在他看来,凭江浅这个弱女子自已肯定是逃不过坠马的命运的,在那种情况下坠马,不死也残。
如今却只传出昏迷的消息,所以应该是李逸琛去的及时,将江浅救了下来。那女人多半是吓晕了。
不过,如此看来,李逸琛似乎并不反感江浅,果然英雄难过美人关吗?那他也没必要再讨人嫌地插手了。
“殿下,还有一事。皇贵妃娘娘已安排了安嬷嬷在她身边。”
“母妃果然有先见之明!”陆元涛高兴了。
“来人,沐浴更衣。”今日,后两场蹴鞠,他可都压着陆元清打,也不知苏云娇有没有看清,到底谁更值得依靠!
另一边,陆沫芊收到消息时,有一瞬间愣怔,她那一鞭子,有那么大的威力吗?
她明明看见江浅在马上稳稳当当的,虽不熟练,但也没有要掉下来的预兆啊。
按那个趋势来看,江浅虽然会吃点苦头,但分明能撑到马安静下来。因此一鞭子挥出去以后,她便没过多地去在意江浅了。
抱着手来回踱了几步,陆沫芊猛地停了下来,难不成,这就是五皇兄为她出的气?
越想越有可能,陆沫芊有些稳不住了。她只想教训一下江浅,可并不想要她的命啊。
她知道外面的人都在说她脾气不好。但那又如何,她身为最受宠的公主,脾气差一点怎么了?但她脾气差归差,却从未闹出过人命。
宫里那些腌臜事,母妃从未让她接触过。就连她及笄有了封号,出宫立府后,府中有些不听话的奴才,也有母妃派人去收拾。
况且,她虽然恼怒江浅,但也仅仅是因为母妃总拿百花女的名头来压她罢了。
当年宴席上的惊鸿一瞥,她确实看上了李逸琛,但她不是傻子,她自然知道他们之间是不可能的。
作为一个受宠的公主,她的驸马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是一个手握兵马大权的人。
李逸琛不可能为了她卸甲归田,父皇也不可能为了她而卸了李逸琛的职。
而她那时已经及笄,父皇母妃都在给她挑选驸马了。
偏偏在见过李逸琛以后,她看那些秀气的世家子弟更不顺眼了。
因此,她便顺势打造了个非李逸琛不嫁的形象。扰得父皇母妃无暇再提驸马之事,还答应了给她封号,出宫立府。
想了想,陆沫芊还是决定要亲自去看一看宋浅柠,她才放心。
才刚出门就恰好遇到了先前一直跟在她身旁的白衣女子,看样子是特地来找她的。
白衣女子,即邓悠梦,乃她亲舅舅淮安将军的女儿,比她小一岁。
“我就说那女人肯定不行吧。长得就是一副花瓶的样子,哪像能骑马的人。”邓悠梦不客气地吐槽着。
她与陆沫芊一样,都深受这些“百花女”的“毒害”。
“不过她倒是命大,能撑到李将军去救她。听说那马跟疯了似的,马场护卫们发现不对时就立刻追了上去,都没追上。”
邓悠梦心直口快地说完才发现陆沫芊脸色有点不大好,她以为陆沫芊是听到李逸琛救了江浅不高兴了。
想了想,邓悠梦又小心翼翼地开口道:“表姐,天下好男儿多的是,以表姐的身份,想要什么样的人没有?李将军虽好,但非你良配……”
“我知道。”陆沫芊打断邓悠梦的话。
忽略掉邓悠梦那满脸写着知道你还这样的神色,陆沫芊拿上她那根镶了金边的鞭子,上了马就向将军府奔驰而去。
她的秘密,暂时还不能告诉任何人。
被留在原地的邓悠梦,看着陆沫芊离去的方向,脸上只剩下两个字:嘴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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