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的时候颜敏已经睡了,前两天纹身的地方隐隐作痛,晚上没怎么睡好,既然已经睡着,陆旭也便轻手轻脚地爬到床上,免得吵醒她。
躺在床上,耳边是颜敏微弱的呼声,陆旭盯着天花板一点睡意也没有,今天这事太刺激了,刺激得他毫无睡意。
伴着窗帘被微风吹后的舞姿,陆旭开始思考徐佳瑶说的那个任务。
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吗,再去找瑶姐同意也太丢人了吧,是不是显得自已太爱钱了。这时他突然想起六叔说过一句话,“想要挣大钱,得先把自已这张脸丢掉,等你挣了大钱,这张脸自然就回来了。”
再说了,如果沈建军真的在外面养了别的女人,他这么做也算是做好事啊,而且这个沈建军至少跟艾丽丝是不清不楚的吧,调查他实乃正义之举,没错,我应该答应瑶姐,我要,我要挣钱。
就这样想着,在不知不觉中渐渐来了睡意,陆旭决定明天去跟徐佳瑶说这件事情。
第二天早上醒来,颜敏已经上班走了,窗户已经完全敞开,阳光落在窗前的桌子上热舞,灰尘在光影里翻滚跳跃。
69書吧
陆旭打了个哈欠,看了看时间,已经上午十点多了。
昨天夜里已经想好了,下午去找徐佳瑶,他已经决定接受这个任务了。
起床洗漱,简单煮了个鸡蛋面,换了件干净的衣服,正准备出门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按下通话键后,对面传来杜梅急促的声音,“旭哥,东海出事了,我不知道该找谁了,你能帮帮我吗?”
“怎么回事,不着急,你慢慢说。”陆旭边穿鞋边安抚杜梅。
杜梅支支吾吾的话语夹杂着哭声,陆旭也听得似懂非懂,“这样,你现在在哪,我去找你当面说吧。”
“我在花店里。”
“好,你在店里等着我,我一会就到。”
挂掉电话,陆旭便匆匆下了楼,杜梅这么着急地找他一定是遇到什么难事了,陆旭心里一直对杜梅有亏欠,只要杜梅开口事情他都会尽量帮她。
而电话里听到关于周东海开台球厅欠债,花店转让等消息,具体情况还要等到店里后问一问杜梅。
一溜烟来到前街,径直地进了花店,路过颜敏内衣店的时候也没顾上跟她打招呼。
杜梅坐在店里最角落的位置,眼睛哭得通红,见陆旭来了,想上前迎接却没站稳,一下从凳子上摔倒地上。
“小心点。”陆旭上前扶起她,看着她憔悴的模样,迫不及待地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东海的那个台球厅效益一直都不好,”杜梅边抽泣边说,“他最近一直去打麻将,每天很晚才回家,刚开始我以为他就是随便玩玩,没怎么问他,后来才知道他是去赌博了,好像赌得还挺挺大,在赌场输了钱,就从家里偷偷拿。”
陆旭给了她张纸巾擦了擦鼻涕后,杜梅继续,“前几天有几个人去了台球厅要债,东海答应人家三天把赌债还上,晚上在家里偷存折的时候被我发现了,我问他,他还打我,说自已只是手气不好,等过两天转运了就能赢过来,可是昨天晚上几个人跑我家里,说他们已经把东海抓起来了,三天不还钱,就,就把人给埋了,我可怎么办啊,这个没良心的东西……”
“欠了多少钱?”
“五万多。”
“这么多!”陆旭不禁惊叹,五万多可是自已四年的工资啊,“知道什么人吗?”陆旭问。
“他们说是把钱凑齐打这个电话,”杜梅从兜里掏出来一张纸,上面有一个手机号码,“领头那个好像姓胡,他们好几个人来的,开着摩托车。”
“摩托车?”陆旭皱了皱眉头,又问,“去台球厅看了吗?”
“去了,没人,里面的台球杆啥的也都被砸了。”
陆旭心里不免一凉,隐隐感觉这些人跟昨天去厂里的或许是同一帮人。
“我找跟着东海的那个叫阿峰的问了问,他说,”杜梅停了下,揉了揉鼻子,“他说,这个姓胡的好像跟瑶姐有点远房亲戚。”
“瑶姐?”陆旭惊讶,“美容店的瑶姐?”
杜梅点点头。
这时候有人过来买花,杜梅擦了擦哭红的眼睛上去招呼,陆旭盯着纸上的手机号思考着,五万块不是个小数目,任杜梅怎么也凑不齐这个数,所以想要救周东海出来就得先捋清楚这些人到底什么来头,包括跟徐佳瑶的关系。
“怎么办,旭哥?”杜梅招呼完客人后,蹲在陆旭旁边,把头埋进腿里。
“咱们得找阿峰问问,这个赌场在哪,然后去探探东海究竟在谁手里,还有这个姓胡的到底管不管事,跟瑶姐什么关系?”
杜梅听完后直点头,一头懵的她终于找到了个可以依靠的人,赶紧抓住陆旭的胳膊,“我知道阿峰住哪?”
顺利找到阿峰后,陆旭得到了赌场的消息,周东海经常去的地方在丰汇街东侧的小作坊里,丰汇街是双塔老街了,店铺都是些服装加工,鞋帽批发之类,但多数店铺都有地下室,而且地下室会有单独的入口,地下赌场便藏匿其中。
进入赌场需要先交进门费,说是为了防止有些穷鬼流浪汉到里面捣乱,陆旭忍痛给了他五十后,和杜梅如愿进入到了赌场内部。
陆旭和杜梅刚走进去,就被酒精和烟熏的味道呛得咳嗽了几声,乱哄哄的氛围不时响起欢笑或呐喊。
空间不算大,但也布置的错落有致,十几张桌子周围都围满了人,过道上来来回回走着穿衣暴露的女人,手里拿着托盘,上面放着酒杯,颇有电影里赌场风格。
看了几圈,这些人赌注都挺大,一局几百上千,看的陆旭心里都直哆嗦,想想自已在厂子里辛辛苦苦一个月,还不够在赌场玩一局。
这时隔壁桌响起欢呼声,转身过去,得知是一位老板输了好几天,刚才这把一次性赢了六千多,高兴得差点呛过去。
又往前转了一桌,陆旭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脸孔,那男人带着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鼻梁上架着黑框眼镜,嘴里叼着烟,但即便这样他还是认得出来,那个人正是他的表姨夫,顾伟。
顾伟面前摆着筹码,左手放在桌子上,右手轻轻摆弄着筹码,一副深谙此道的样子,再往后看过去,一个穿着性感的女人站在顾伟背后,脸上姹紫嫣红,陆旭一瞬间不敢相信自已的眼睛——郭蕊,她也来了。
就在陆旭看过去的同时,郭蕊也看到了他,两人都投来惊讶的目光,不过郭蕊迅速调整自已的状态,眼睛眨了几下后立马转移到牌桌上。
陆旭知道,此时他们之间必须装作不认识。
陆旭不懂赌博,不过看了两局后,他大概明白,顾伟应该是输了,对面一个光着膀子的男人赢了桌面所有的筹码,旁边还有一位穿着超短裙的美女卿卿我我。
不多会,几个男人从他们身边走过,认识的人称呼他为“胡哥。”
杜梅扯了扯他的衣服,小声告诉他,这个人应该就是去她店里的那个人。
陆旭听后开始注意起来,还故意从他面前经过,特意看了一眼他的胳膊,有纹身,但不是燕飞龙。
他想找那个人说道说道,心里却开始怦怦直跳起来,就在犹豫不决时,欢呼声传来,想必又有人赢了。
几家欢乐几家愁,不多时,一个醉酒的胖子猛地把赌桌给掀了个底朝天,嘴里骂着“这他妈的什么垃圾牌!”,这番行为也顺利得到赌场的人一顿殴打,然后由几个人架着他给扔到了街上。
陆旭和杜梅是跟胖子一块被赶出去的,原因是有人发现他俩进来后一直东张西望,鬼鬼祟祟,而且一直没有买筹码。陆旭猜测赶他们的人一定是胡凯,因为他跟胡凯四目对视了一下,感受到了对方凝视的恐惧。
胖子躺在街上,眼睛微闭,嘴角流着血,一张一合间念念有词。
陆旭上前蹲在他跟前,“老哥,我也被他们赶出来了,这家赌场老板是谁啊?”
“老板?”胖子睁开一只眼看了看陆旭,“你是谁啊?”
“我干生意赔了,想来这碰碰运气。”
“那你找老板有啥用,你得靠自已,靠自已的运气,妈的,我的运气都跑哪去了。”
“这家老板是不是姓胡?”
“姓胡那小子?老板个屁,他就是个管事的,真正的老板谁也没见过。”
“你输了多少?”
胖子笑了笑,一副无奈又愤怒的表情,“老子真是太背了,一直输啊,再输就得被他们拉走喂鱼了。”说着哇哇哭了起来。
“什么意思?这帮人这么狠吗,还拉出去喂鱼?”
“你是有所不知道啊,小兄弟,”胖子翻了个身,“只要是借了赌场的钱,就没得翻身的机会了,越欠越多,越赌越输,最后把房子老婆都得抵押进去,否则他们真敢把你拉双塔河里喂鱼去!”
“管事那人叫什么知道吗?”
“胡……胡凯!傻逼玩意,听说仗着自已有个远方的表姨,说话横竖嚣张。”
“表姨?”
“美容店,瑶姐嘛!”
“哦!”陆旭听到这恍然大悟,原来是这层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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