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主意,快说来听听。”弘时往弘历方向探着身子,期待着弘历的回答。
“前几日我从书中看到,先祖入关前曾有过‘八王议政’之举,也就是召集皇亲贵胄一同商议军机大事。哥哥大可上书给皇阿玛,恢复这制度,以彰显皇阿玛胸怀广阔。”
弘时有些迟疑“这,能行吗?”
“哥哥饱读诗书,岂不闻‘积力之所举,则无不胜也;众智之所为,则无不成也 ’的道理?此事于公,对朝堂有利。于私嘛...”
弘历不说话,捻起块糕点慢慢吃着。
心急得不行,弘时抓起糕点塞到弘历手中“快说,于私又如何?”
“这于私嘛。有了这政策,十四叔也就不必看守皇陵,太后定会十分高兴,连带着身子好了也未可知啊。太后身子一好,那皇上的心事也就没有了。”
“对!”
“十四叔不必看守皇陵,那么皇阿玛百年之后也不会被人议论手足相残,对皇阿玛的名声是大大有利啊。”
“不错!”弘时拍手叫好“如此一来,真是一举多得。”
“哥哥如此费心为皇阿玛谋划,皇阿玛知晓后,定会龙颜大悦。”
弘时拍拍弘历的肩膀“这是你的主意,我定要在折子里写明白的。”
“哪里是我的主意,明明是三哥自已想的。我只是与三哥说些读书的体会。”弘历拿下拍在自已肩膀上的手,紧紧握住“我是被抛下的人,这种滋味实在不好受,我不希望三哥也能体会到,我只盼着兄弟都好好的。”
弘时无比感动,连声叫好弟弟“我明日就写折子递上去。待我解了禁足,定要好好谢你。”
“兄弟间说什么谢不谢的。”弘历换上惯用的露虎牙笑“哥哥别着急上折子。我听说皇额娘为哥哥请了名师大儒来一同修书,哥哥不妨与这些人商议过后,再斟酌斟酌折子该怎么写,务必完美才好。”
解了腰间的玉佩递给弘历,弘时拍着弘历的手,不住劲儿地感谢弘历
弘历回到住处,将那玉佩好生的收起来。这才是一块玉佩,往后,所有的好东西都得送到我的面前才是。
苏培盛躬身进了勤政殿“皇上,方才剪秋来过,说是皇后娘娘头风发作,实在难受。”
皇上头也不抬,略抬手用笔蘸墨“可请太医没有?”
“太医已经去过,说是久病成疾,得缓缓医治才好。”
“嗯,嘱咐剪秋她们好生伺候着。”
“嗻。皇上,钦天监的人来了。说是天象有昭 ,可解太后久病之事。”
“让人进来吧。”
钦天监正使进了门,按着规矩叩头请安后,侍立一旁,等着皇上开口问。
皇上搁下笔,拿起手串,活动一下手腕“你说太后久病一事,现已有天象可解,你且说说。”
正使低着头“古语有云,天垂象,见吉凶,圣人象之。 臣一连数月夜观星象,见朱雀西飞,白虎北行之像仍在,只是奎星已隐隐现紫光,大有祥和之气,早已不是贵气迁移之势。”
“若真如此,那为太后仍在病中,连皇后都病得起不来身。”皇上眯起眼睛看着正使。
感受到来自上首那道威压的目光,正使跪倒在地“天象昭示,井木狂此凶星横亘其中,碍着贵气回銮,所以,太后与皇后才会缠绵病榻。”
皇上越听越觉得莫名,手中的手串挥得啪啪作响“你且说此事可有解决之法?”
正使盯着地毯上的万字不到头花纹,将腹中早已打好的草稿一句句背出来,言说若有某个命格之人侍奉在太后身旁,做护卫之星,定会驱避凶星,太后就会康复起来。
记不清各人的生辰命格,皇上挥挥手示意苏培盛来说。
苏培盛倒是早就想到了究竟是谁,只是当着外人的面,不敢宣之于口,只说要看过记档才知。
正使任务已完成,又向皇上说些风调雨顺的吉祥话后离了勤政殿。
皇上将手串扔到桌子上“你早就知道宫里谁是这种命格之人。”
苏培盛赔着笑“奴才年纪大了,这才想起来,四阿哥的八字与方才正使所说之人最为相合。”
“弘时只是被禁足,就有人惦记上了弘历...苏培盛,去查查正使都跟谁勾结着。”
“嗻。那四阿哥那里...”
皇上咂咂嘴“太后久病,各皇子公主常去请安侍疾也属正常。”
苏培盛给竹息通了消息,弘历再来太后这里时,畅行无阻。
眉庄与嬿婉本就常带着孩子来给太后请安。这日见到弘历在太后住所进出自如,不由得对视一眼。嬿婉微笑道“看来,那人的主意奏效了。”
“你先前还说要为皇后娘娘添把子力,现下事情已经成了,你从何处助力呢?”
故作高深,嬿婉抚着下巴上并不存在的胡子“姐姐过两日就看到了。只是那钦天监正使我看着实在是碍眼。”
眉庄将丝扇做羽扇慢慢扇着“妹妹不必介怀。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呢?”
还未等苏培盛查清真相,已是钦天监副使的季惟生,跪在勤政殿内等着皇上下一句的问话。
“朕今日召你前来,是想问先前天象昭示贵气迁移一事,可有变化 ?”
季惟生含糊着应答几句,话里话外言说宜修身为继后,终归不如纯元皇后来的名正言顺,因此星象有异实属正常。而后又拿为官不正之术弹劾正使一番。
待皇上下令,将自已晋升钦天监正使后,季惟生含笑离开勤政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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