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卿安却没有如同他们二人预料的一样,在后院老老实实布置内眷的休息所在。
而是一早就溜了出来,去了花池。
这处在书塾里少有人来,就在虞老太师的书房后院里,学子们不会轻易过来。虞老太师最近也很少上山来住,所以除了小厮每日清晨会洒扫一遍外,没有人再会过来了。
花池周边种植兰草,里边儿则是有两尾锦鲤,一红一白,在午后阳光的映照下,流光溢彩。
花池边早有人在这儿等着了,虞卿安看着他的背影,一袭碧色的衣袍,站在兰草边,更衬得他公子如玉。
“咳咳。”轻咳一声,示意纪怀风她到了。
“卿儿,你来了。”纪怀风有些油腻的称呼,让虞卿安想吐。
但还是笑脸迎上去,回说:“让纪大人久等了。”
“你从前都是叫我怀风的不是吗,还跟从前那般称呼我吧。”纪怀风看到虞卿安的脸,面色如桃,眉眼含春,再联想到早上躺在床上的虞今安,他心里五味杂陈。
虽然说虞今安也不丑,但是年虽小,读书少,身上缺乏这一股子气韵,一种书香门第才能养出的气定神闲。
“如今你高中探花,这称呼自然是要改改的。”虞卿安堆上一派天真笑容,但看着纪怀风那张脸,实在是笑不久。
虞卿安不想跟他浪费时间,直奔主题发问道:“不过,今日找我来也不仅仅是寒暄的吧?”
“许久未见妹妹,甚是想念,难道你不想见我?”
纪怀风还是跟前世一样,表面上云淡风轻端方君子,实则自负自傲,喜欢被人恭维。
不过因着皮囊不错,又是探花,所以盛京中多数女子都对他有兴趣,曾经的虞卿安也被这表面所迷惑。
如今,虽然内心不喜,但是面上该装还是得装的。
“倒是也没有,只不过最近事多,也没有机会见。”虞卿安和纪怀风一同走到花池边的亭子里,二人相对坐下。
纪怀风早已备下了热茶点心:“我想着你定是劳累了,这不,都是你爱吃的。”
虞卿安顺着他的手看去,白瓷碟子里放着青玉团和白云片方糕,一个黏嘴呼牙,一个干噎难咽。
心里暗骂:“什么东西,还我爱吃,我就爱吃这些东西?我也是没见过什么好东西了,呵呵,做戏也不知做全套些。”
随手拿去一片白云片方糕,抿在口中,果然万分噎人,端起茶碗吃了半盏,才送下去,还得撑起笑容冲纪怀风道:“果然好味道,还是纪大人懂我。”
看她喝了茶,纪怀风眼神中一闪而过的得意神情,被虞卿安精准地捕捉了下来。
难道又想故技重施?这人,说专一还真是专一呢,是不是脑子里只有那一种法子?
虞卿安觉得有些无语,天色已经有些暗淡了,又喝了茶,发问道:“你找我来,就在这儿喝茶?”
“喝茶是幌子,实则我想问问妹妹,关于你的婚事,你自已是如何想的?”纪怀风看着杯中被饮尽的茶,和清醒的虞卿安,心里的不安升腾起来。
虞卿安又捏起一片白云方糕,装作失落的样子道:“我的婚事,自然是由家人做主,女子家自已是做不得主的。”
“那司行旷不知使了什么污糟法子,竟然能说动老师,将你嫁给他,我听说他府里正紧锣密鼓地准备聘礼呢。可叹我还求了一封赐婚懿旨呢。”纪怀风不甘心地又给虞卿安添了茶,阳奉阴违地说着。
这些小动作都在虞卿安的眼皮子底下,被她看得一清二楚,果然曾经的自已是当局者迷啊,这些伎俩从未识破过。
缓了缓神,虞卿安意识到司行旷提到了太后,她现在很迫切地要知道太后为什么会突然帮他,前世可没有这么一出的。到底是哪里不对?
“呵,谁知道呢,他那种人什么招数都用的出的。”虞卿安顺着他的意,接着往下说,“对了,太后为什么会突然给你赐婚。”
躲在内室的蒲夏听到这话,虽然知道虞卿安是在套纪怀风的话,可却紧张得汗都要流下来。
又被后边那冷厉的目光冻住。
(蒲夏内心OS:姑娘啊,你说说你这是什么运气,偏偏说坏话的时候,被正主听见了……自求多福吧,我的好姑娘。)
司行旷是个能喝的,这陈年的三白酒度数又高,三两杯下肚,虞宗之便自称尿遁去睡了。
司行旷自然是不能走的,除了要踩点儿以外,他私心也想见见虞卿安。
去了后院,却听说她来了书房花池。
蒲夏声音有些抖,压低了道:“主子,虞,虞姑娘,她肯定不是故意这么说的,套话嘛,您别……别生气哈。”
“闭嘴。”
蒲夏被堵得不敢说话,只能点点头接着躲着。
司行旷的心里此时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看着虞卿安和纪怀风坐在亭子里,郎才女貌。
刚刚虞卿安说得也没错,自已确实是什么招数都能用的出的人,只是这话从虞卿安嘴里说出来,又被他亲耳听到,心里莫名地还是不舒服。
要照他自已的意思,直接将纪怀风杀了了事。
可是如今,纪怀风的身后,有了东辽的势力,若隐若现的勾连,或许能成为他们突破东辽的一把利刃。
纪怀风杀不得,太后也动不得,不过司行旷不觉得纪怀风会蠢到会把自已和太后的关系说给虞卿安知道。
再听果然如此,纪怀风道貌岸然地说着:“卿儿,不过是太后看我中了探花,又看了我的文章,格外青眼,便问我有什么所求,我自然是想与你再……与你成就一番姻缘。”
“再?”一个再字让本就多思的虞卿安心里打鼓。
“只可惜,你竟然已经与人有了婚约,这些年从来没有听你家人说过,你了解那司行旷吗?”纪怀风轻描淡写地将自已与太后的关系一笔带过,又将苗头扯回到司行旷的身上。
虞卿安也不好逼问得太狠了:“也不是很了解,但之前也是在虞家学堂开蒙过的,你也知道,世家大族的婚姻本就是因利而起,我也只图一个相敬如宾而已。”
这话说得半真半假,倒是也骗过了纪怀风。
纪怀风看着虞卿安落寞的眼神,觉得自已或许有戏:“难道卿安妹妹就不想求夫妇和谐,鸳梦重温,不想求夫唱妇随,神仙眷侣?”
虞卿安内心恶心,这人青天白日地说些什么?鸳梦重温?真不害臊……
“纪大人,逾矩了。天色晚了,我得走了。”起身时,虞卿安头有些昏。
暗笑想着:“看来那避毒丸的作用也没有那么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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