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咋对这好奇呢?”蒋二哥手中的动作继续着,他接过凡心手中的大蒜开始切着片,看了凡心一眼,不解的问。
“哦,我这不是刚来吗?这晚上动静又这么大,府里都传遍了。”凡心站在蒋二哥的跟前,随手递了个碗,淡淡道。
“我跟你说,”蒋二哥靠近凡心,声音低沉下去,道,“我跟你说,这府里,有些不干净东西,老爷夫人,不让我们交谈,说这事让外人知道了,容易笑话。”
“这事多长时间了?”凡心连忙问。
蒋二哥直起身子,思索了一番,“应该有两三个月了吧,说来也奇怪,府中其他人都没事,唯独只缠着少爷。”
“那老爷夫人怎么不搬家啊,将少爷送出去也行啊。”凡心一直不明白,既然邪祟一直在胡元若的房中,他们为何不搬家,为何不离开这个地方,让胡元若出去疗养不是更好吗?
“搬了,也送了,可是根本就没有用。”蒋二哥挖了一勺油,放在锅里,叹了口气。
“为什么?难道那东西一直跟着?”凡心不明白,于是猜测道。
“嗯”蒋二哥点点头,那锅中的油开始冒着热气,他将一半的鱼倒进锅中。
“他们把少爷送过城郊,送过陵县,还送去过寺庙,可是没啥效果,每到晚上的时候,少爷就开始胡乱说话,一会说冷,一会说热的,总之啊,就不消停。”
说话间,那锅中的那道菜也成了行,蒋二哥将它捞上来,又撒点葱花。
“没找过其他人看过?”凡心讪讪问,在他们之前已经有几月了,难道他们就放任不管吗?
“我帮我把那菜拿过来。”蒋二哥指着凡心身旁的青菜道。
凡心递了过去,他又继续说,“怎么没找,自称高僧的十七八个,钱没少花,反正就不见效果。”
“我看那些所谓的高僧,都是挂羊头卖狗肉,一点用也没有,都是招摇撞骗的。”蒋二哥此话一出,凡心轻微咳嗽了些,有些尴尬,还好这蒋二哥不知道他俩的身份。
“那东西到底是谁?你们有谁知道吗?”凡心抓住重点问。
蒋二哥又将那炒好的青菜盛到盘中,而后,摇摇头,“躲都来不及,谁还敢进去啊,就连那所谓的高僧,道士,都是在院中做法,没有真正进去过,之前倒有个胆子大的进去过,出来人就疯了。”
这一番询问下来,凡心也没有实质性的进展,但有一点与溪尘说的相同,那邪祟无意伤人,只是跟在胡元若的身旁,难不成真如自已料想的那样,是胡元若的爱慕者?逝后无法斩断情缘,亦无法忘却,才会化为邪祟缠其左右,不对,凡心又摇摇头,那道衍老头曾经说过,心有牵挂,会变成游魂,游魂没有攻击力,只会守候左右,若两情相悦,情意深重,她怎么会有怨气,难不成,她是被抛弃的,又或者是爱而不得?才会只有那么深的执念,迟迟不愿离开。
“蒋二哥,少爷有过未婚妻吗?”凡心讪讪问。
“未婚妻?”蒋二哥顿了顿手上的活,思忖着一会,道,“好像没有,不过听说老爷夫人,蛮中意城北药材铺的钱老板的女儿,也不知道他们定亲了没有。”
那邪祟也是妙龄,会不会就是那家的孩子呢,凡心赶紧问,“那钱小姐还在世吗?”
这么一说好像不太妥当,于是她改口问,“那钱小姐身体怎么样?”
“我前两日去他们药材铺抓药,我还看到她了,身体还挺好的,没看出来有什么毛病。”蒋二哥洗洗刷刷用具,低头回。
很明显那人不是钱小姐,难不成是他心中喜欢的女子?
“那少爷可有心上人?”凡心又问。
蒋二哥摇摇头,道,“以前有,现在没有。”
“你怎么这么确定?”见蒋二哥回答的这么干脆,凡心好奇的问。
“他之前倒是有个喜欢的姑娘,但老爷夫人不同意,他们僵持了一段时间,后来迫于压力,那姑娘在半年前就嫁作人妇了。”
难不成那邪祟就是那姑娘?凡心感觉燃起了希望,于是问,“那之后呢?之后那姑娘怎么样?”
“听说过得还好,上个月还生了个大胖小子。”
上个月刚生产完,这种种迹象来看,那邪祟不是那姑娘了。
“这半年少爷岂不是很伤心。”凡心很隐晦的提,若是之后再移情别恋,也是有可能的。
“估计伤心了一阵吧,反正再也没见过他出过府了。”话语间,蒋二哥便将那厨房收拾的干干净净。
胡元若的情况已经有了三个月,他在半年内又没有出过府,自然不会是他新结识的女子,也就不是他的心上人了。
“蒋二哥,蒋二哥,你做好没有啊,”一个雄厚的声音传过来,他疾步如飞,三两下就走了过来。“老爷夫人催的急”
“早就做好了。”蒋二哥示意着他面前的两碟子菜,淡笑道。
69書吧
“柱子,怎么今天你来拿,寻常不是刘管家亲自前来吗?”他又忍不住问。
“刘管家出事了。”柱子将那两盘菜,装进食盒里,回,不远处的道衍看着那食物,不自觉的吞了吞口水,这都到晌午了,他已经一天没进食了。
“出了什么事?”凡心好奇道,几个时辰前,还趾高气昂的,现在又是怎么了?
“我跟你说,一个时辰前刘管家准备出去买菜,结果还没跨出府呢,就在道上摔了一跤,那摔得叫一个惨。”柱子啧啧啧的感叹了一声,又道,“鼻青脸肿,头破血流,就连那门牙都掉了几颗。”
“他这是撞哪儿了?”这一番描述,让蒋二哥一个大男人,都瞳孔一紧。
“说来也奇怪,我刚刚路过那儿,还特地观察了一下,什么都没有,就一块空地,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摔得,不过。”柱子压低声音,眸子闪烁着光,欣喜道,“真是让人痛快,让他平日里狗仗人势,估计呀,他得休息一段时间了。”
这刘管家还真是到处惹人嫌呢。
“蒋二哥,我先走了,下次有机会再聊。”柱子拿着食盒,往外走去。
“好”蒋二哥目送着柱子走远,这才又道,“真是恶有恶报。”
这平路上怎么会摔成那样,最多也是断胳膊断腿的,又怎么会摔倒头的,难不成是头着地的?须臾,凡心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跟前出现了那个不速之客,溪尘。
溪尘咧着笑意,还同自已与道衍一一打着招呼,这里还有其他人呢,他也不怕别人看见。
“您来的可真早。”凡心凉凉道。
“也还好,总算是睡饱了,中间还活动了些筋骨,甚是满意。”溪尘无视她满脸的责怪,还伸了一个懒腰,颇为满足的说。
“谁啊,凡心,你在和谁说话。”蒋二哥循声望去,却是什么也没瞧见。
明明溪尘就在他面前,蒋二哥的视线直接透过溪尘看向外面。
他看不见?
凡心用眼神交流道。
溪尘则是无视她,飘到,来到道衍的跟前,看着他面前那燃烧的熊熊烈火,道衍身体一滞,也见面次数多了起来,但是面对溪尘,他还未完全消除恐惧,试想,一个整天在你面前飘来飘去,又喜怒不定的魂魄,你怎么能安心度日,偏偏暂时还逃脱不了,只能是慢慢适应了。
“再不添柴就熄了。”看着那火苗暗淡下去,溪尘忍不住提醒。
道衍连忙往里面塞着。
那边凡心,勉强一笑,道,“我说的是那只蟑螂,来的不是时候,现在是啥用也没有了。”
凡心这丫头是一语双关呀,这是把溪尘比作那蟑螂了。
“这天气热,蟑螂就会增多。”蒋二哥缓缓将围裙挂在白墙上,道,“凡心、道衍,我就先走了,中午也没啥事,我就先回去了,等晚上饭点的时候,我再来。”
“你不住在这儿的吗?”凡心诧异的问。
“没有,我与他们不同,不属于长工,我只管老爷、夫人的一日三餐,不过嘛工钱自然比他们少一半,胜在自在。”蒋二哥道。
“所以刚刚那两碟菜是给老爷、夫人的?”凡心惊奇道。
半条鱼,一个青菜?看着这胡家也不是什么贫苦人家,家里下人又多,胡元若书房内的东西价值不菲,怎么就这样了?难不成他们遇到困难了?
“是啊”蒋二哥点头道。
“府中是不是遇到难事了?”凡心又问。
蒋二哥叹了一口气道,“哪有什么难事啊,都是那两口子抠,你别看这宅子挺大的,人挺多的,腰缠万贯的,这可都是那两口子省出来的。”
“啊”凡心惊叹了一声,不仅是她,就连道衍与溪尘也不由得看了过来。
“不知道吧,这宅子是之前他们从别人那低价买进的,那些长呆在宅子里的下人,都是他们闹饥荒时,他们捡回来的难民,所以工钱比其他雇主家少了一半,平日里被他们压榨后,他们念着那份恩情,都是敢怒不敢言。”
听着蒋二哥的讲解,凡心顿时不知道该如何去评判这两人,该是说他俩做了好事,还是说他们趁虚而入?或许两者,他俩都占齐了。
“那我先走了,你们要是饿了,找找看里面有什么东西可以填肚子的,回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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