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里水雾氤氲,昭玥瘫在浴桶里,任由温热的水包裹全身,舒服至极,十几日的疲累瞬间消失殆尽。
风怀瑾回去的时候,小婵正在给昭玥绞头发,风怀瑾拿过小婵手上的纱布,示意小婵退下。
小婵偷笑着行了礼,悄悄退下。
门外应朔看着小婵笑得像朵花一样跑了出来,一时觉得好笑,他不由得微微咧开嘴,露出四颗牙齿,对面榕树的影六恰好看到这一幕,吓了一哆嗦,险些从树上掉下来。
看到小婵走过来,应朔从胸口掏出一个油纸包,“给你。”
小婵歪着头,接过油纸包,“这是什么?”打开一看,“椰奶酥!从哪弄的?”
应朔低着头,“路过的时候……买……不是……捡的!别人不要了,我捡的!”说完红着脸跑了。
小婵捏起一个,尝了一口,香!
捡的?
鬼才信!
主屋里,
小婵走后,
风怀瑾给昭玥绞着头发,昭玥也没跟他客气,继续眯着眼睛,任凭他的双手穿过她的发丝,
“这两日罗文渊去找洪少平供述了所有罪状,洪少平给罗文渊安排了个隐蔽的住处,我的人都在附近守着,该不会出什么意外。
只是罗文渊供述的证据还不足以彻底扳倒南府,还需更有利的证人证言才可以,洪少平也在加紧追查,一有消息马上通知我们。我不便离京,这些个日子事情全都压在了你身上,长途跋涉的,辛苦了。”
昭玥微眯的眼睛慢慢睁开,“不管是罗文渊还是南泽,终究还是与我有关,谈什么辛苦不辛苦的,倒是要多谢你,安插了尚阳这样的线人,省了我不少事呢,雍王殿下还真是牛掰。”昭玥说着,给风怀瑾竖了一个大拇指。
风怀瑾被夸了,心里很开心,“哪有昭将军牛掰,要不是昭将军在妙音阁的姑娘们提前给郑炎下了失心散,使他心智大乱,他也不会那么容易和贺永年搅打在一起,这一下,除了两个祸患,真是痛快!”
昭玥笑了笑,“不过,我还是有一事不解,望殿下解答。”
“将军但说无妨。”
“这洪少平不是不党附么,怎么与你走这么近,是有什么渊源吗?……如果不方便说就当我没问。”
风怀瑾继续绞发的动作,手法很是轻柔,“和你没什么不方便说的……”
和我……
昭玥听了这话有一瞬间的怔愣,我们的关系何时亲密到无话不说的地步了?她怎么不知道……
风怀瑾没有察觉到自己的话哪里不对,也没有注意到昭玥听到这话的反应,
“我们之间是有些渊源。
洪少平是清河县人,十二岁上中了秀才,家里给他定了门亲事,那姑娘是与他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因那时年纪尚小,两家就商量着等到了年纪再上门迎娶。三年后,洪少平中了探花,封了官,去了地方上任,婚期就定在了第二年秋,
结果洪少平刚走没多久,就赶上南泽出游,途径清河县,好巧不巧在布庄遇到了和洪少平定亲的那个姑娘,南泽一眼就看上了姑娘,令护卫把姑娘绑了去,结果可想而知……第二天晚上,姑娘就投河自尽了。
洪少平收到消息连夜赶了回去,抱着姑娘的棺椁哭了一天一夜。姑娘出殡那天,他抱着姑娘的灵牌投了河,我随军回京的路上恰巧遇见,并救下了他。我在清河县驻足了两天,对他多有劝解,离开清河县后,我们就没再见过了,
直到六年前我回京养伤的时候,又遇见了他,他方才知道我雍王的身份,我们彻夜把酒言欢,聊得很是投机,他说他听了我的话,一直在查害他发妻的凶手,却始终没有线索,直到后来他被调到了京城大理寺,在一次饮宴上,听喝醉的邱林峰说起当年的事才得知了真相。”
头发绞的差不多了,风怀瑾将纱布挂在外间的椅背上,
昭玥坐起身来,长叹了口气,“怪不得洪大人都年逾三十了,还未曾娶妻,没想到洪大人还有如此过往真是用情至深啊,如今世间这样长情的男子可不多了,南泽真是该死,生生拆散了一对佳人。”
风怀瑾听了昭玥得话,默不作声,
其实他也很长情的,他在得知昭玥死讯后也想要随她而去,他不吃药,任由蛊毒侵蚀自身,濒死之际,被药云生从鬼门关拉了回来,还被他骂了两天两夜。后来洪少平来看他,告诉他昭玥死后成了逆贼,让他打起精神去给昭玥翻案,他这才重新有了生机,有了想活下去的希望。
他也发过誓,要终身不娶。
但是皇上给他安排了和亲,他抗争过,只是没用,他原打算新婚夜和新娘好好谈谈,没想到竟收获了意外之喜……
“在想什么呢?”昭玥伸出手在风怀瑾眼前晃了晃,“想得这么入神。”
风怀瑾回过神,“呃……没什么……对了,你前些日子不在,有你的信鸽,是苍暝给你的。”说着,从袖袋里掏出一张字条。
昭玥接过字条,很是开心,
“得知玥儿有幸复生,已与分舵取得联系,吾喜不自胜,阁中恰有珍藏百滕绛草,不日带到,望玥安。”昭玥读着字条,眉眼间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太好了,苍暝要来京城,若是来了,我们就又多了一个得力帮手。”
风怀瑾爱看昭玥笑,可此时笑着得昭玥,让他感觉有些刺眼。一提起这个苍暝,昭玥总是眼里含笑,话里话外也是十分亲昵,昭玥是喜欢他吗?
昭玥伸手在风怀瑾眼前晃了晃,“又想什么呢?”
“没什么,时候不早了,安置吧。”风怀瑾有些黑脸,闷闷地在软榻躺下,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哦。”
昭玥心中腹诽,我刚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么?这家伙什么时候变成个阴晴不定的人了,一会笑一会恼的,翻脸比翻书还快……
想到这,昭玥有些恼,气吼吼的吹灯,上床,盖好被子,闭眼睡觉!
风怀瑾也有些恼,他在恼自己,想着和人家表明心迹,可是自己如今这副鬼样子,能活多久都不知道,怎么好拖累人家呢?所以他有什么资格管人家喜欢谁呢,人家愿意喜欢谁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想到这里,他又有些沮丧,他翻过身,睁眼看着屋顶,一夜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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