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您慢点,这个路不是很平坦。”河下你也小心点牵着奶奶。
“娘,我们还要走多远?晚上住哪里啊?我的肚子有点饿了。”河下用那稚嫩的声音说道。
惠莲从包袱里用力取出一块卷饼,递给河下。这是中午从一户心善人家讨来的,她可怜他们孤儿寡母,留他们吃了午饭,临走时把家里仅剩的一些饼也给他们带上。并嘱咐:“你们此去南行,去往江南鱼米之乡,路途中陆州、霍州、舒州多地连年大旱,早已十室九空,一定要备些干粮,路上又多贼匪,切要注意安全。如若遇到同样南行之人,最好能结伴而行。”
惠莲谢别善人一家,便一直赶路,不知觉便到了傍晚时分。
“娘,我吃不完,便顺手掰一半拿了过来。”
“孩子,娘不饿,你给奶奶拿去”。
“嗯,好。”河下把半块已经发硬的饼递给奶奶。
“惠莲,还是你吃吧,我这一把老骨头了,不打紧,眼睛又瞎,即便有个三长二短,那也是命中注定。”
“娘,那里的话,等挨过今秋的大旱,明年开春,江水丰满时,我们就回陆州,继续去开渡船,以后生活会越来越好的,您还要去想想清福呢。”
惠莲说的奶奶开心极了。此刻,不远处又见一户人家,只见那高墙大院,前后有几径房子,想必是大户人家。惠莲快步冲上前去敲门,“咚咚咚...咚咚咚,屋里面有人吗?”只见半晌无人来应。惠莲的肚子咕咕作响。本来想遇着人家来讨口晚饭,顺便借宿一宿,明日鸡鸣早起再赶路不迟。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落日的余晖与晚霞交相呼应,空气中弥漫着秋天的记忆,奈何这里仅有的一户人家却无人在此居住。
“娘,你看,那边走过来一位老爷爷”。只见山坡上走下一位衣衫破旧,但是精神矍铄的老叟,提个篮子,里面是一些百花苗和榆树皮。
“大爷,您好,我们是去往江南讨饭的,想在你这里行个方便,在宅子里借住一宿。”惠莲道。
只见那老叟点头同意。老叟笑着说,我也是个借住的,屋子里老婆子耳聋,你敲门她也听不见,其实门没有栓上,用力推一下就开了,请随我进去吧。
进了宅子,大而空旷,好几径,几十间大屋子,大到老爷夫人的卧房,再到妻妾的偏房,还有仆人的安居所。还有家族的祠堂,甚至马鹏牛舍,一应俱全,可仅有老叟和他的老婆子在此。
“你们坐,我来叫老婆子把这野菜煮了,晚上喝点野菜粥。”老叟说道。
“谢谢了,你们也不容易。年岁大了,还要在此招迎路人。”惠莲道。
“不打紧,我们也是借住的。听说前两年,去往江南讨饭的人络绎不绝。我们年纪大了,在这里挖点野菜,吃点榆树皮,勉强续命。我们一家也是从陆州准备去往江南的,可是刚到此地时,老婆子突发癫痫,只能让儿女孙们先行南下,我们再此等他们归程,没想到这一等就是二年。
“来来来,也没有什么好招待你们的,吃点粥吧”
“据说这宅子的主人姓刘,是当地的大地主,这方圆十里的地,基本都是他家的。干旱第一年,刘家的长工、短工纷纷前来借粮借米,随着第二个干旱年到来,逐渐发展到附近居民也来借米借粮。眼见自家的粮仓即将见底,而旱年又基本绝收。刘地主便不再对外借米借粮。由于刘地主平日里为富不仁,到后来,便发展到灾民手持器具直接去刘地主家里抢米抢粮。一个管家被打的头破血流,心里的恐惧使得刘地主连夜撤离了刘家庄,由于走的匆忙,只带走了部分金银细软以及易拿走的物件。”
“平日里我们就挖点野菜,吃点粥饭,静等儿孙归来。这孩子和我孙子差不多大,看他吃点多欢喜。”老叟神情奕奕地说。
“这里往西南7、8里,上面有座山,山里有座庙。”每日早晨早课过后,都有施粥活动,方圆数十里的百姓都会前去。
惠莲一行在夫人的偏房睡下。可能因为一天的行程过度劳累,不一会的功夫,他们便进入梦乡。“瓢泼大雨,这雨用要不了几天,就能把淠江灌满,外来驾驶着渡船,爷爷掌着舵,孩子在渡口帮忙搬货,渡船的生意也一定红红火火。可是他们不知道,一个巨大的危机正等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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