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公子,既然百花楼封锁了,恐怕这案子查起来还要些时日,你若没有好的去处,不嫌弃的话可以去我们四海楼暂住,包你满意”。苏水生道。
“在下正有此意, 确实想寻个去处。不是去四海楼,那就去阅江楼。水生兄有 此番好意,我林某感激不尽。那就却之不恭了。”林少爷便随着水生来到四海楼。
这陆州气候宜人,依山傍水,虽不及京城的繁华,这却是修养人性的好地方呀。 给我安排一间上房,这银子嘛不成问题。
“陆州确实是好地方, 若林公子喜欢可以在陆州多住些日子。”苏水生道。
“我只担心这案子一时半会结不了。我们都要困在这里。锁心姑娘也没有自由,这看在我眼里可疼在心里呀。”林公子哈哈大笑道。
“七爷,这是林大人的侄儿,由于案情所困,来四海楼小住几日。”
“那你给他安排一间上好的客房。这是怎么回事?陈大人又要重审此案。莫非有什么新的发现?”七爷问道。
“确实如此。今日早晨在西亦庄起调那武旦遗体的时候,发现了遗体已经化了。守庄的老伯说这样的气候五六天的日子,遗体不会化的,除非是另有原因。陈大人已经差陆捕头去拘捕之前的那个仵作了。”
“怎么可能。还有这等事情。这案子不已经审结了吗?”赵七爷疑惑的说道。
“七爷确实如此。官府封了百花楼,彩云天的所有戏子都被监禁在百花楼。案子没有破之前任何人也不准离开。”
“那我们得去同宋老板沟通一下码头衔接的工作。这一个戏子嘛。何必那么认真?”七爷有些慌张地说。
“七爷,莫要慌张,这事也与你无关啊。我这去县衙打听打听。最新消息回来告知你们。”说完林公子便乘坐脚力车前往县衙。
陈大人,我们到达时,仵作一家已经离开,我们在他家搜出这个,陆捕头拿出一封貌似密函的东西交于陈大人。
这为何物,陈大人一边打开密函,一边仔细研读,便笑了起来,这就是一份年庚,就是一个普通人的生辰八字啊。年合拿这个作甚?难道要误导我们。
主簿的说:“大人,我看此事虽有蹊跷,但还没有那么离谱,或许那仵作有事外出,下官调查过了,他的妻儿老母都在乡下,那仵作平日也是个大夫,与看守义庄的康老伯甚是熟练,经常把酒言欢,胆子也非常大,有时就睡在义庄。”
“哦有这等事,那我们要再换一个仵作再验,把这事情调查个明白。不能让那武旦死的不明不白。”
“重验必须的。我们陆州是个小县, 城里找不到第二个仵作。下关已派人去舒州请一位高人前来开在验。明早便可到来。”陆捕头道。陈大人点头同意,“也好,那此事就交给你去办。”他转向林公子,“林公子,你对此案可有看法?”
林公子思忖片刻,“依我之见,这案子就不该重新审查,即使其中有隐情,也该作罢。那仵作的检验报告是否有假,而这生辰八字又意欲何为,都是待破解的谜团,一切都要等到再验之后。”
陈大人目光犀利,“也罢,我们就不要猜测了,只待明日新仵作到来,再验之后一切自然真相大白。”
说话间,一名衙役匆匆进来禀报,“大人,外面有位老人求见,说是有关于武旦一案的重要线索。”
陈大人精神一振,“快快有请!”众人目光交汇,皆感事情有了转机。
“草民参见大人,大约两天前的晚上,我在淠江靠近西义庄不远的地方打鱼。由于那天有月光,我想多捕些鱼获。所以就很晚还没有上岸。”
“嗯,你接着说,你看到了什么?”陈大人继续问。
“其实也没看到什么,我怕是老眼昏花了,看到义庄亮起来烛光,几个人忙活着抬一口大棺材下船,然后将另一口棺材又抬上去。就这么多,他们人多,我不敢过去。”
“主簿的,都记下了吗?”这也是线索。
“大人,你们那悬赏公告说提供线索有五十两银子奖励,我这算吗?”
“算啊,肯定算。不过现在还没有抓到疑犯,还不能给你。”陈大人道。
“那你们这不是骗人吗?”那老者道。
“是提供线索帮助破案,但要看破案以后这个线索重不重要?再给你赏钱。”主簿的道。
“就给他先支取一两银子,其他的待破案后在做定夺。”陈大人道。“是的,大人。”林公子说道:“依我看啊,这又是个骗钱的主啊,义庄里抬棺不正常吗,此事有蹊蹊跷,要抬什么棺,非要大晚上的去抬。这大白天不行吗?”
这天明了,这舒州来的仵作便匆匆来到了现场。与看庄的老伯交流一番后,径直来到棺材前。这棺材已经预先从码头上抬了上来,棺材的两头系着红布,就等县令大人一声令下,重新验尸。突然那仵作道:“慢着,先烧些纸钱,再撑起红伞遮阴,这是对死者最大的尊重,最后才能开棺。”那看庄的老伯喃喃自语道:“这仵作挺讲究的,懂些礼数。”
陈大人一声令下,四个精壮的金刚齐用力,瞬间将那棺材板抬起,放到一旁。只见那仵作抄起器具,抬头向棺材望去。倒吸一口凉气,身子便向后倾倒,好在陆捕头身手敏捷,一把托住了他。众人惊叹不已,陈大人连忙问道:“怎么了,出现什么异样了吗?”只见那仵作呆萌立在原地,慢慢地才缓过神道:“这哪里是才离世几天的,分明是一堆入土多年的骸骨。”
“这……陆捕头,你也先看上一眼。”
“回禀大人,这确实不是一具遗体,而是一堆白化了的骸骨。”
“仵作,你再次检验一番,看看是中了什么毒几天之内尸骸便化为了白骨。”陈大人严肃说道。
只见那仵作戴好器具,将头探进棺材,好生检验了一番,便道:逝者是一位妇女,具体年龄不详,这下可炸开了锅,本来是戏班的一个武旦,这一下变成了妇女。本来很严肃的现场暂时变得热烈起来。就连陈大人也略带笑意的说道:“你这仵作,可要好好验验啊,你要对结果负责。”那仵作道:”以我二十年的经验,岂能错判,这明明就是一个女人的骸骨。”
“陈大人,是不是遗体被人掉包了,去找看庄的老伯问个清楚。”陆捕头道。
“小人一直在义庄看守,从未离开,这几日并无其它尸首送来义庄。”那老伯道。
陈大人眉头紧锁,思考片刻后吩咐道:“此事确有怪异,先将这具骸骨妥善安置。陆捕头,你带人去寻找那仵作年合,务必将他带来。另外,加派人手保护义庄,不得让任何人接近,尤其江边的码头,更要加强护卫。
“这棺材流血,又作何解释啊?”陈大人再次问道。
那不是血,是朱砂,在死人的骸骨边加上朱砂,能起到驱邪防虫的作用。那天棺材起运之时下起了暴雨,雨水从棺材的裂缝渗入,又沾染朱砂。沾染朱砂的雨水从棺材缝流出来,便像是血一样。
“嗯,就是这么个理。”陈大人听了仵作的解释,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他转身对主簿说:“看来这起案件越发扑朔迷离了,先是武旦遗体去向成谜,如今这棺材中的尸骨又是如何来的。”
主簿的沉思片刻,答道:“依我看,这其中必定有人在暗中操纵。也许是为了掩盖某些真相,或者是为了达到某种目的。我们必须尽快找到那名失踪的仵作年合,他可能是解开这个谜团的关键。”
陈大人点头赞同,他立刻命令陆捕头加紧搜索仵作的下落。同时,他也叮嘱手下密切关注城中的动静,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能放过。将看管义庄的康老伯一并押去衙门,听候发落。
“康老伯你作为西义庄的看庄之人,遗体平凡无故的在你眼皮底下消失,被人掉包,难道你没有玩忽职守之罪吗?你不懂尸检,却胡乱编造,难道没有扰乱公堂之罪吗?你同时招来,如实交代你的罪行,本官可以 考虑从轻发落。”陈大人威严的说道。
“大人冤枉啊!草民守护西义庄多年,从未发生如此怪异之事。还望大人明察,如今草民虽年事已高,有些耳聋眼花。但也不会做如此大逆不道伤天害理之事。”康老伯说道。
陈大人扭过头看着主簿的说道:“这事也是前所未闻呀,现在又是另外一个案件了。”
“大人依属下看。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之前的年合,再缜密侦查。看看是否能有突破。这守庄的老伯,年老体衰、耳聋眼花,是不可能做调包之事的,最多也只是个帮凶。只见那康老伯连连喊冤,陈大人决定先将他收押候审。
此时,一名渔夫前来禀告,在城外废弃的桃花庵发现了疑似仵作年合的踪迹。陆捕头当即率领众人前往。这桃花庵位于陆州城外淠江边的桃花岛上,因路不好走,便被废弃了,成了无家可归者的家园。众人来到桃花庵,发现这里大门敞开,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气息,陆捕头随渔夫踏入桃花庵内,只见里面阴森昏暗,满地狼藉。
在后院的客房里,发现一具已经烧焦的遗体,陆捕头差人将这遗体翻转过来,走近一看,这人果然是仵作年合,他的脸色苍白,双眼圆睁,死前仿佛遭遇了极其可怕的事情。
“陆捕头的一番查验发现,仵作身上并无明显伤痕,这是谁下的毒手,烧毁这破庵,是想隐藏些什么?”陆捕头暗自说道。随即,仵作年合的遗体被送往一江之隔的西义庄。那渔夫也被带到衙门问话。
“你是如何发现的年合遗体的,这荒岛野外,常人不会踏足?你又为何去那里。”陈大人问道。
“回大人的话,草民一家住在江边,靠打鱼为生,前几年遭了天旱,基本无鱼可打,如今难得丰水,为了多打些鱼,我与小儿都是通宵换班打鱼,老婆子则在集市上去卖。大约两天前的晚上轮到我晚班打鱼,下半夜的时候,看到远处桃花庵燃起了熊熊大火,本想去一看究竟,可是天公不作美,下起来大雨,便想着是一群乞丐烧火取暖,这就回了家去。”
“那今日又如何发现的?”陈大人接着问。
今日又是草民白天打鱼,在桃花岛附近鱼获不错,便想着休息一会,到桃花庵一看究竟,这一看不要紧,看了真吓死人,那遗体仰面朝下,我也看不清是谁,只能马上驾船返回,前来报官了。这事与草民无关啊。请大人明察。
“大人,这位渔夫与上一位渔夫所述一致,这事八九不离十就发生在两天前,要等仵作的进一步检验。”主簿说
随即堂下来人。那便是从舒州请来的仵作。“参见大人,依草民之见,年合的死亡时间大概是三天左右,遗体有被烧伤的痕迹,其他没有致命伤,更像是在熟睡中窒息而死。”那仵作道。
“你且说的有几分道理,有两位渔民在江上打鱼,都看到了两天前那个晚上发生的奇怪现象。可是如今这凶手是谁?一时难以定夺把握。”陈大人叹着气道。
“依下官之见,那看守义庄的老伯脱不了干系,只是他不肯交代罢了。”主簿的道。
“嗯,有道理,这遗体不见了,仵作也死了,这是案中案了,本官也是第一次遇到。陆捕头,有没有查清那密函年庚里的意思。本可以找年合当场质问,我们还是晚了一步。”
“是的,不过,我想可以去年合的老家调查一番,这城里因为他的职业,他除了西义庄的老伯,并没有太多朋友,这调查可谓困难重重,我看能不能从他家人那里获取些消息。”
“就照你说的去办。”陈大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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