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人再次提审那射箭的武旦:箭是你射出,理当由你承担责任,如今你的搭档死了,死无对证。服侍你们的侍从也没有看清与死者打斗之人的身影,不排除你与死者打斗过啊,你可要如实招来。只见了陈大人满脸惊愕,一脸严肃的说道。那衙门外更是站满了前来看热闹的百姓。
“大人冤枉啊,我与死者本是表兄弟,年龄相仿。一同在彩云天戏班学习武艺数年,在台上都是搭档演武旦,那一箭穿心更是我们二人的拿手绝活, 我们在彩云天去各地演出数百上千场,每场也有这个节目,可从来没有失手过,我们彼此也非常了解。请大人明察。”
“主薄,您看,这案子怎么接着审啊,我在案发现场,我一定要把这案子审明白了。”主薄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道:“陈大人,依下官之见,此案确有蹊跷。若真如这武旦所言,那凶手必定另有其人。”
陈大人点了点头,目光扫向围观的百姓,高声道:“诸位乡亲,近几日可有目睹相关可疑人物?若有知情者,速速前来告知本官。”
人群中一阵骚动,却无人上前。
这时,一位老者走出人群,拱手道:“大人,本人前些日子傍晚路过百花楼之地,似乎看到一道黑影一闪而过,但因天色昏暗,未能看清其面容。”
陈大人眼中闪过一丝希望,“老人家,可否再仔细回想一下,那黑影有何特征?”
老者沉思片刻,“嗯……那黑影只是过招,貌似提弓射击。隐约看到他手中拿着一把箭羽。”
主薄闻言,心中一动,“如此看来,这 是否是日常训练?还是有意为之?”
“那堂下武旦,你们可曾傍晚练箭,引得路人围观。”陈大人问道。
回大人的话:“虽然不是每天都在表演。但我们却每天都有训练。来陆州由于水土不服,班中几人上吐下泻,还有人偶感风寒。班主便先让我们休息几日。”
“哦,有此事。班主请说说你们何时到的陆州?在陆州又歇歇了几日,做了些什么事情?给我通通招来。”
“回禀大人,我们二月初五来到陆州。至今已有数十日,正如武旦所说,我们班中有成员水土不服,还有人感染了风寒。就一直未曾表演,一直在宋老板的百花楼中休养,闲暇之余,我们也会自已训练。”
这越说越玄乎,你们戏班之内,应该无冤无仇,都是手足的兄弟,这外人也进不得戏班。我想还是得从你们内部找原因。
“陈大人, 彩云天戏班是来我百花楼有一段时间了,可是他们 水土不服,基本整日都没有离开百花楼,也就偶尔排练排练,并未外出表演。”宋老板说道。
今天提前到此结束,本官再做调查,明日再审。
“陈老爷,这案子既然发生了,如果不关百花楼的事,百花楼还要继续营业,这关门歇业一天,损失可不少啊,这么多下人,小二我都要开工钱啊。依我看这件案子就是个意外, 那仵作也验了尸,都断定是外力所致。或许是他自已训练不小心从哪里摔下来?也有这种可能呀。“宋老板慌慌不安地说道。
“我也明白,这也是例行公事,这人命关天,这不可胡乱判案。这样吧,我叫陆捕头再去搜查一遍。如果没有线索,百花楼明日就可以恢复营业。”
“多谢陈老爷”。宋老板道。
“陆捕头,你带领几名兄弟再去仔细勘察百花楼的每个角落。若没有任何发现。就揭取封条,准百花楼明日营业。”
“ 是大人,属下这就去办。”陆捕头带着几个手下在百花楼里仔细搜寻着,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他们检查了戏台、后台、演员的房间,甚至连花园也翻了个遍,但仍然没有发现任何有用的线索。
就在大家准备放弃的时候,陆捕头注意到了一间偏僻的小屋。这间屋子平时很少有人进出,门上还挂着一把生锈的锁。
“这里面是什么?”陆捕头指着门问道。
“这是我们戏班堆放杂物的地方,平时没什么用。”班主连忙解释道。
陆捕头皱起眉头,“打开看看。”
班主无奈地拿出钥匙,打开了门锁。门刚一推开,一股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众人纷纷捂住鼻子,往里一看,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都是些自制的表演用的器具,也包括那些未曾使用的道具箭羽,经过陆捕头的一番勘察,并未发现有何异常。
随着一声声鞭炮响起,百花楼在一片祥和热烈的气氛中又一次与大众见面。只见那门前张贴着大大的海报。“喜迎百花楼营业重开,餐饮、客房、酒坊、赌坊等多业态半价酬宾。”
门前更是聚满了看热闹的人。“百花楼宋老板可真有本事,发生了命案,这案子还没有破,便又能正常营业了。”路人指指点点道。
“这算什么?案子基本可以断定与百花楼无关了。”又一位路人道。
“ 重新开门又怎么样?这发生的命案是不吉利的,就倒贴我钱,我也不会在这用餐的。陆州城又不是只有百花楼一家。”
“大伙静一静。下面让我们宋老板为大家说上几句。”来福扯着嗓子喊道。
“感谢大家的光临!感谢大家的捧场!百花楼发生了大家不愿意看到的事情。这件事情还在处理中。但是基本排除与百花楼无关。所以百花楼的盛大开业也是众人所盼。今天百花楼旗下,几大产业全部半价酬宾。”
“再次感谢大家!下面也给大家准备了若干红包,请大家依次排队领取。也希望大家在百花楼吃的开心
玩的愉快。”宋老板说毕,现场的人群开始涌动,排着队领取红包。
如果拿了红包的人说道。“还是宋老板大气,他不光会赚钱,而且还会聚集人气呀, 和官府的关系也不错呀。”
“ 水生兄弟这几天水运社的生意如何?”七爷问道。
“这宋老板不是进了衙门吗。他码头那边没人管辖。这货进出稍有点影响,但总体还是不错的。”水生道。
“那就好。听说那百花楼封了几天,今天又开业了。我们要不要去赏个脸看一看?”
“这是好主意呀!听说了命案还没破。那戏班子都关在县衙的大牢里。宋老板已经吃透了陈大人。”苏水生道。
“命案可以慢慢追查,但生意要做不能停啊。”七爷道。
宋老板在门外迎接着往来的宾客。一 辆马车缓缓停下,从车上下来一位衣着华丽气质不凡的中年男人,径直走向大门。
宋老板赶忙迎上去,笑容满面地说道:“哎哟,什么风把林大人给吹来了,真是稀客啊!快快请进!”林大人微微点头,步入了百花楼。一路上,林大人四处打量着,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宋老板心中有些疑惑,但也不好多问,只能陪笑着。林大人在一处靠窗的位置坐下,眼神始终盯着窗外的某个方向。宋老板见状,差人送上了最好的酒菜。两人闲聊了一会儿,林大人终于开口:“宋老板,听闻贵楼前几日发生了一起命案,还不曾查到什么线索?”宋老板叹了口气,“唉,还在调查之中,不过官府已经基本排除了与百花楼的关系,我们已经正常营业了。”
林大人沉默片刻,道:“这就好。不过,我今日来此,其实是有一事相求。”宋老板忙道:“何事尽管吩咐,只要我宋某力所能及,绝不推辞。”林大人看了看宋老板,压低声音说道:“我有一位侄儿,对那戏班子的锁心甚是喜爱。如今那锁心还被关在大牢里,不知宋老板能否想想办法,让姑娘早日出来。”宋老板听后,面露难色,“这……林大人,不是我不想帮忙,实在是这事有些麻烦。那命案还在审查,官府看得紧,我也无能为力啊。为何您不直接去找陈大人,说明原委,或许陈大人可以网开一面。”
“宋老板也不瞒你说。我也有我的难处。这要是直接去了,那不还是落一个官官相卫的骂名。你自然与陈大人熟络,去通报一声便是,我看这案子也不是太麻烦,不就死了个武旦吗?”
“我明白了。林大人,您慢用,外面还有客人,我去招呼一下。”
“吕兄,你怎么有空前来捧场啊?”宋老板说道。
“全城谁不知道你宋老板有些本事,这 案子还没破便又开门营业了,可喜可贺。作为兄弟,我前来捧场。这不过分吧?”吕老板道。
“兄弟我感激不尽。你快点去入座吧。”宋老板道。这边七爷又来了。来福别愣着啊,赶紧招呼七爷我马上就来。
“七爷,里面请。”我这就给你安排,来福有点胆怯的说道。
“七爷,你们辛苦了。这几日码头全靠水生兄弟维护。”宋老板道。
“应该的,都是统一协作嘛。这百花楼从风雨中走来。一定会更加靓丽啊!宋老板果然人中豪杰。”水生道。
“宋兄能在短时间内把影响降到最小。令我赵某佩服,也值得我赵某鉴赏。”七爷道。
“过奖了,你我不光是我的兄弟还是我重要的合作伙伴。”这百花楼重开之日,生意火爆。各界豪杰前来道贺,至于百花楼命案能形成多大的波澜,还有待观察。
这宴请结束,宋老板便去了县衙。“陈大人,林大人也到了百花楼,他的侄儿对锁心姑娘可谓一见钟情,锁心姑娘随彩云天每到一地,他都会跟随,但这姑娘依旧对他冷若冰霜。他的侄儿希望借此事来打动锁心姑娘。还望陈大人考量。”
“林大人为何不亲自来找我?这让本官很难办案, 林大人所托不能不办,我又要秉公办事,如今只能快马加鞭找出事情的原委。”
“大人,既然找不到杀人的动机,那就是意外啊。如此耗下去,还不如早日还彩云天他们的自由,也让死者早日魂归故里,入土为安啊。”宋老板道。
“如此甚好。可本官觉得这案子还有些蹊跷之处。那死者为何早不死晚不死,偏偏在射中之后倒地而亡呢?我百思不得其解,夜里也难以入睡。”陈大人道。
“大人,您太深思熟虑了。这世上蹊跷的事多了,这或许就是一场意外。让彩云天的班主和百花楼各多赔一部分钱给死者家属这事便结了。”主簿道。
“是啊,主簿先生说的对,如此耗下去,若是长久查不出原委,也不好给百姓一个交代呀。”宋老板道。
陈大人叹了口气道。“如如此草草结案。那百姓不也会骂我是一个庸官吗?”
“如今林大人在后催促,也有仵作的验尸供词,说明这武旦之死就是一个意外呀!没有什么可辩解的,更没有草菅人命一说”。
“要不先行让锁心姑娘恢复自由,那可是林大人交代的。”宋老板道。
“你回去告知林大人,明日便会还他们所有人清白与自由。”陈大人道。
“现在开始升堂,“传犯人!”陈大人高声喊道。
不一会儿,彩云天戏班的一众人等被带到堂上。
“本官宣判,经查明,武旦之死乃是意外,表演的搭档现场无罪释放,其他戏班人员也无需再次调查,同步无罪释放。为保证死者早日回乡入土为安,戏班赔偿纹银二十两,百花楼赔偿纹银二十两。”陈大人令牌一扔,“退堂!”
“谢谢青天大老爷!”班主带头跪谢。
“锁心姑娘,我家公子已在楼上等候多时。”林家小厮说道。
“有劳了。”锁心嘴角轻扬,跟着小厮上了楼。
“锁心,你可还好?”林公子关切地问道。
“多谢公子挂念,锁心一切安好。”谢过公子。
“你跟着戏班各地唱戏,路途遥远,你这女儿身也是真的辛苦,日后你可愿跟在我身边,享受那荣华富贵?”林公子期待地看着锁心。
锁心抬起头,直视林公子的眼睛,“公子厚爱,锁心感激不尽。然而,锁心早已有主,还承蒙公子错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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