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娑世界,婆罗多。
列国时代。
卢奚多河旁有一小城,名曰【迦毗罗卫】,这里是释迦族的首都。
迦毗罗卫附近,有一邻城,名曰:天臂。其与迦毗罗卫互为友邦。
或是为了加强彼此关系,亦或是为了延续“秦晋之好”的传统,净饭王之子悉达多,娶了善觉王之女耶输陀罗为妻。
怎奈好景不长,二人婚后不久,悉达多为追寻解脱之道,毅然离家出走,成了“弃绝者”。
如此行径,无疑引燃了拘利族的怒火。(善觉王,为拘利族)
为了替耶输陀罗公主讨回公道,同时挽回拘利族的颜面,拘利族人在夜色的掩护下,撅河改道,让这条曾经孕育两族人民的卢奚多河,不再流向释迦国土。
谁也没有预料到,一场突如其来的旱灾如同不请自来的恶客,突然降临,席卷了这片土地。
由于旱灾,两族为了争抢水源,摩擦日益加剧……
而今、时隔悉达多离家,已愈两载。
净饭王心中悲恸,感慨后继无人,苦心栽培化作梦幻泡影,整天以酒度日,麻痹其中,任由朝政日渐荒废。
王庭,后花园。
净饭王一人饮酒醉,沉溺于悲痛之中。
就在此时,斛饭王与甘露饭王步入庭院,他们脚步匆匆,似有要事相商。
“王,您都多久没上朝了,您不能再这么颓废下去了。”
甘露饭王躬身劝谏,声音中带着些许忧虑与恳切。
“是啊,王,由于大旱和卢奚多河争端问题,我们与拘利族的矛盾愈演愈烈……释迦诸王与长老们对王生出了不满,甚至——”斛饭王接过话头,欲言又止。
“甚至什么?”
净饭王猛地将酒杯摁于桌面,杯中酒水四溅,他虎眸锐利,直逼斛饭王,惊得后者冷汗直冒。
“甚至——想要重新推选联盟首领,他们、、、他们——”
“提到了臣弟。”
“当然,臣弟是拒绝的。”
“臣弟觉得:王兄既然无心朝政,不如将释迦族政事,交给族里的年轻人代理。”
“譬如、、难坨和提婆达多。”斛饭王忙回应。
斛饭王表面上战战兢兢,实则心中暗潮汹涌,藏着百般算计:
难坨为净饭王幼子,为波阇波提王后所生,比悉达多小了一二十岁。
如此年幼的难坨,怎么可能执政?
即便执政,又怎能令释迦诸王与民众信服?
而提婆达多,则是他(斛饭王)的儿子,年长悉达多数岁,其在族中威望,更是仅次于后者。
如此一来,只要净饭王同意让权,那么提婆达多,将有很大可能,成为释迦国的新王。
甚至乎,未来他们父子合力,净饭王的族长之位,极有可能落到他的头上。
心中打着如意算盘,斛饭王还不忘暗中给甘露饭王使着眼色。
见状,甘露饭王随之附言:
“王,斛饭王说的没错,我们这些老人,大都年愈花甲,怕是已经没几年好活,不若——”
“不若将权力移交给小辈们,让他们多些磨炼时间,而我们这些做长辈的,也能在往后余生,从旁多教导指点。”
谈及权力,净饭王瞬时酒醒大半,他扫视二王,快速思索,以退为进:
“两位王弟所言有些道理,不过——”
“新王之事,事关国之根本,本王还需考虑再三。”
“你们先行退下,本王明日将会给你们一个合理的答复。”
二王相视一眼,随后齐齐告退……
翌日。
释迦族议事厅。
释迦诸王与长老们齐聚于此,唯独首领兼族长的净饭王缺席。
八臂王瞥斛饭王眼神示意,从议座起身,看似大义凛然道:
“诸位,净饭王整日酗酒,以至于朝政近乎荒废,然、国不可一日无君,加之拘利族咄咄相逼,无时不侵害着我们释迦族的利益……”
“所以我提议:重新推选一位联盟首领,尽快处理此事。”
八臂王之言如同号角,其余诸王似乎早已达成默契,纷纷响应:
“八臂王所言在理。”
“我赞同。”
“我也赞同。”
“我们都同意……”
嘈杂声暂落,白饭王仍心存疑虑,他沉声道:“另选新王容易,但族中何人能够担此大任?”
这时,甘露饭王隐却眸中得意,赶忙接话:
“释迦族的未来,应该属于年轻人,我觉得难坨与提婆达多就很不错。”
“他们,一个是王之幼子,一个是释迦族第一勇士。”
“相信,无论他们哪一位当选新王,都能令释迦族的未来变得更加强盛!”
释迦诸王与长老闻言,纷纷颔首,表示赞同。
不过,考虑到难坨年幼,正在外地学习,提婆达多自然而然被众人推举,成为了新王。
然而,正当提婆达多强压下内心激动,在众人欢呼声中,缓缓登上王座,准备发表感言时,一位盛服金冠的男子从厅外走入,他手提宝剑,人虽年迈,但王者威仪不减当年。
没错,来人正是净饭王!
望着净饭王缓步走来,提婆达多木楞当场,当净饭王临近,他立时回过神来,赶忙起身。
净饭王行至御前,有意无意地拍了拍提婆达多的肩膀,接着一如既往地坐到了王座之上:
“作为释迦国的首领,近来荒废朝政,本王深感自责与惭愧,还请诸位见谅。”
“好在有位年轻的贤者,如夜幕中的明灯,及时点醒了我,让我记起了王的责任。”
“作为释迦族的族长,释迦十城联盟的首领,我不能让我的侄子、年轻的提婆达多来替我担负如此艰巨的责任。”
“我会尽快邀请善觉王商议,力求妥善解决卢奚多河的争端问题……”
或是迫于净饭王往日余威,亦或是释迦诸王并不愿意与拘利族兵戎相见,议政厅中的释迦诸王与长老,仿佛都成了哑巴,竟无一人反对净饭王的言论。
于是,议会在净饭王的领导下,继续进行……
且说稍早些,耶输陀罗劝谏完净饭王,便告辞离去,准备前往王后寝宫,去看看自已的儿子。
只是,当耶输陀罗临近寝宫时,隐约听到了好几人的声音,而且,她们话中谈论的内容,皆与自已有关。
此刻,王后寝宫内,有三人:
净饭王后波阇波提,斛饭王妃祥光,甘露饭王妃妙辉。
妙辉看似义愤填膺道:“王后,耶输陀罗她就是个灾星……她没来前,释迦与拘利之间相安无事,王储悉达多辅政爱民……然而,耶输陀罗嫁过来后,释迦与拘利两族摩擦不断,旱灾紧随其后降临,小王储命冲罗睺,就连悉达多王子,都离家出走,成了弃绝者——”
“够了,妙辉。”波阇波提的语气骤然严厉,坚定的眼神中夹杂着一丝无奈,“阿私陀仙人的预言成真,我儿悉达多要走的路,早已命中注定。”
“耶输陀罗那孩子已经够苦了,你们怎能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到她一个人的身上?!”
“我不允许任何人再诬蔑她一句,否则,休怪本宫翻脸无情。”
波阇波提的呵斥,令妙辉止住话语,贤良淑德的王后,又怎听得了姑婆妯娌在她面前搬弄是非?
更何况,被泼脏水的,还是她的儿媳兼侄女,她孙子罗睺罗的母亲!
“咣当~”
屋外,果盘应声落地,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走廊中回荡。
耶输陀罗心中百感交集,泪水晶莹了眼眶,掩面匆忙逃离这个伤心之地。
闻听响动,波阇波提走出寝宫,环顾四周,她看着地上散落的水果,心中有所猜测,又见祥光与妙辉靠近,不由回首呵斥:
“看你们这些做长辈的,干的好事。”
说罢,波阇波提顾不得一时间摸不清头脑的两位弟媳,径直朝耶输陀罗的寝宫走去……
时过不久,议政厅。
净饭王结束了释迦议会,随后留下三位王弟,共商国政大事。
就在这时,王庭卫士急匆匆地来到议政厅外,气喘吁吁来报:
“报——”
“启禀大王,有位自称来自东土()的仙人,来到了迦毗罗卫,想要觐见大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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