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似乎又心疼了起来,又把柳䶮接回去了。妈妈的妹妹时常过来帮忙,一个人推自行车,一个人抱着柳䶮,风吹雨淋,一次又一次地跑到几十里外的医院,奔走了大半年,才终于治好了柳䶮的百日咳。柳䶮是真的很乖,三四岁的小孩子,不管多苦多难吃的药,一声不吭地皱着眉头硬吞下去,从来都不哭。
妈妈还嘲笑柳䶮,说小时候的柳䶮曾经向妈妈告状,奶奶只把好吃的东西给堂弟吃,不给柳䶮。
柳䶮听着妈妈的追忆,沉默了一小会儿,问道:“所以,小时候,爸爸是一天都不愿意带我吗?”
妈妈冷哼了一声:“可不是吗。”
柳䶮又问妈妈:“你怎么敢把我放到奶奶那里,你和她关系很好吗?”
妈妈勃然大怒:“你堂弟能去,你不能去?你是我从外面带到她家的吗,不是她家的亲孙女吗?”
柳䶮莫名地有点悲愤:“堂弟是男孩,我是女孩,谁会把我一个女孩放在眼里,父母都不把我当回事,还能指望谁?”
学堂之上无罗裙,弃婴塔中无男骨。
柳䶮是真的想想都后怕,妈妈和奶奶的婆媳关系非常恶劣,反目成仇到老死不相往来的程度。况且,亲爹亲妈亲奶奶……杀亲女亲孙女的新闻可是经常能在网上看到的。
柳䶮觉得自已能活到今天,真的要打心眼里,谢天谢地谢祖宗,谢父谢母谢亲族。
柳䶮赶紧点了三支香,对天对地都拜了拜,虔诚无比。
“你最应该感谢的人是你自已啊!”
“你自已喜欢自已就好了啊!”
“就算这个世上的其他人都不爱你,你也要爱自已啊!”
“……”
正在找地方插香的柳䶮,表情有那么一瞬间有点裂开了,并且想起了几年前在网上看到的某个段子——疫情期间在家里闭关久了,你和你的植物盆栽说话很正常,人吗,闲来无事和仙人球、发财树、小芦荟什么的聊会儿天,也没什么,但是,要是你听到了你的植物盆栽说话了,甚至还给你唱了首歌解闷,请立即联系精神科就医。
现在,柳䶮听到了满屋子的植物都在和她说话。柳䶮的屋子里,种的植物还尤其的多,小小的房间跟原始森林似的,这会儿植物们七嘴八舌地都在说话,话密的程度,柳䶮都插不上嘴。
可是,柳䶮最近也没闭关啊,每天正常出门上下班,每天在单位里和一大群人打交道……不符合精神失常的前提条件。
不,上班哪有不疯的?说不定就是每天在工作单位里和一大群疯子相处久了,柳䶮不知不觉地受到影响,终于也疯了。
柳䶮深呼吸了一口气,先让自已冷静下来,然后,打电话给朱宁。不知怎的,虽然不能肯定地理解现在发生了什么,但是柳䶮直觉里认为朱宁能处理好这种非常规的事务。
接到电话的时候是晚上7点多,朱宁正在书山学海里爬着游着,神情恍惚,仿佛已经到了另外一个世界。柳䶮言简意赅三句话描述了什么情况。朱宁愣了两秒,安慰柳䶮不是什么大事,不要慌,自已立马过去看看具体情况。
“现在满屋子的植物都在说话吗?”朱宁环顾了一圈,没有听到任何一株植物发出动静。
“是啊!你听不到植物说话是不是?”柳䶮的表情有点崩溃,“果然是我疯了。”
“那可不一定。”朱宁手里提着一只透明的小塑料桶,塑料桶上的标签是一口柠檬泡芙,里面放了一只小乌龟,并且这会儿小乌龟开口说话了,“很有可能是你进化出了植物系的异能。”
“小乌龟也说话了。”柳䶮的表情更加崩溃了,“看来我疯的还不轻。”
“没疯。小乌龟说的话,我也能听见。”朱宁干巴巴地解释道,“你进化了,你能听见植物说话,是因为你的进化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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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我们都能听见小乌龟说话,是因为我们都进化出了动物系异能?”柳䶮举一反三。
“听见这只小乌龟说话不是因为进化能力。”朱宁晃了晃小塑料桶,“是因为它想让我们听见。某个世外高手分了一缕神识附身到了这只小乌龟身上,刚才是那个世外高手在说话,而不是小乌龟。”
“那个,我现在该怎么办?”柳䶮弱弱地问了一句。
“该吃吃,该喝喝,平常心是道。”朱宁说,“有空试着和植物沟通,大概率能获得你想要的信息,以及加深你对进化能力的理解和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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