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里来人传旨时,萧秋禾还在睡觉。那宫人想要闯进去,却又不敢。
但他今日,如果不及时将萧秋禾带到宫里,他今天是必死无疑。
萧秋禾听到门外动静,慢悠悠起来。她这次没有为难宫人,穿了衣裳就跟着往宫里去了。
如嬷嬷在一旁看着,脸上很是担忧,跟着长公主马车往府外走,转眼就又消失在巷子里。
萧逸被太医扎了针,整个人又昏过去,睡在床上一动不动。
萧秋禾来的时候,太后正在亲自给他一口口喂药。那药喂不进去,一勺里,能有一口咽下去,都算是不错的了。
她就站在门口看着,心想,这才是真正生病的样子嘛!
太后见了她,眼里迸发出无尽的恨意来。长公主的笑容,慢慢爬上脸颊,梨涡露出来。
她这才踏步往里面走,走进殿中,离太后老远,又施施然给她行了一礼。
“给母后请安。母后安否?”
安?安个屁!
太后只觉得气血翻涌,嘴里全是铁锈味,她咬着牙,瞪着长公主,许久才将嘴里的味道咽下。
“阿逸病了……”
说到这里,她停下来,深深吸一口气,像是只有这样才不至于爆发。
“一直在叫阿姐,你来看看他。”
长公主虽然走进了殿中,却始终离龙床很远。她笑看着太后,
“母后放心我,靠近阿逸吗?”
太后噎了下,她怎么可能放心。她恨不得让萧秋禾离萧逸远远的才好。
不然也不会,每次萧秋禾进宫,她都要将萧逸放在自已眼皮子底下看着。
就是怕萧逸在她看不到的地方,被萧秋禾给害了。
但眼下,她又有什么办法,没有证据,就无法指证萧秋禾,她也不能激怒她。
只能寄希望,萧秋禾看在萧逸如此痛苦的情况下,念一点点他们之间的情义。
69書吧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也是看着阿逸长大的,他最喜欢的,就是你。母后自是放心的。”
长公主听太后如此说,就笑。她的笑看在太后眼里,就是赤裸裸的嘲讽。但她,不能发作,只能忍着。
长公主抬步往里面去,走的不紧不慢,风情万种的。
太后就看着,指甲已深深嵌进手心的肉里。
见她走近,太后在宫人的搀扶下才堪堪起身,给她让了个位置。
长公主坐到床边,低头看着脸色惨白的萧逸。
褐色的药汁打湿了他上衣的领口,粘在那雪白的缎子上尤为显眼。
他枕的,是上好绸缎包裹的软枕,身下垫的,是暖和的褥子,盖着的,也是金线绣的被子。
他被这样精心照顾着,只是喝不进药,就引得一阵兵荒马乱。只是做了噩梦,就让人如临大敌。
她的阿泽呢?
病的快要死了,还在水牢里吊着。他全身惨白惨白的,连呼吸都快没有了。
长公主脸上的笑,越发灿烂。她笑着对太后说,
“我有办法,让弟弟把药喝下去。”
太后端着碗的手抖了一下,她稳住心神,强作镇定开口。
“那便辛苦你了。”
说完发现自已手里的药已经冷了,又命人重新去端一碗来。
这种喂不进药的情况,是一早就预计到了的。
殿里,搬了熬药的炉子,由专人守着,在一锅一锅的熬。洒了,有人补上,凉了,有人换新的。
宫人把新的碗递过来,伺候太后的嬷嬷先验了验,又用手感受了下温度,这才递到太后手里。
太后还不放心,自已又认真感受了一下,这才将碗递给了长公主。
长公主嘴角咧着,接过药碗的时候低头看了看。
药汤聚在碗里,是浓浓黑黑的一团。倒映着她的脸,是冰冷冷的。
太后盯着她,目不转睛,也不敢眨眼。就见萧秋禾用勺子搅了搅药汁,伸手摸上萧逸下巴。
只听咔嚓一声,
她直接将萧逸下巴卸了,一整碗药咕嘟嘟全灌进去。
太后眼睛瞪起来,白眼一翻,抽了一声,直直厥在身旁嬷嬷怀里。
其他宫人全都吓得瑟瑟发抖,发不出声来。
“这样也不浪费,多好。”
长公主像是不觉自已做了什么,面上是开心满意的笑,顺手将碗递给一旁的宫人。
那宫人抖的厉害,碗没接住。
哐啷
掉到地上。
长公主看着摔碎的碗,又看了看抖若筛糠的宫人,很是宽宏的说了句,
“别怕,只是摔碎一个碗而已。”
“太后不会罚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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